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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看纪询和霍染因,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青青的:“想想,这些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在这里,你和他们,不会是……”
知女莫若母,反过来也成立。
程想崩溃道:“妈,你疯了吧,看见一个男的就觉得是我的男朋友?这是两个大男人啊!我同时和他们两个搞3p吗?”
“……”原来是这个想法。
饶是一贯以来精神病人思路广,纪询也是没跟上这位阿姨的思路。他自叹弗如。
妈妈讪讪地笑了:“怎么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不是白问一句吗?既然他们和你没关系,那就让他们出去吧,家里人说私房话,外人在,多不好。”
“我怕待会要被你逼的从窗户跳下去,为了不酿成惨案,让你成为杀死亲女的凶手,。先找两个人来保护我。”程想的愤怒过了阈值反倒恢复了之前的冷然,连语气都更加地尖酸刻薄了,“妈你要说就快说,你不说我要去睡觉了。”
“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不说,我不说。”妈妈这样说着,但仅仅过了一秒钟,她就又说话了,“想想,你和魏俊闹一闹,妈妈不反对,但是闹到不结婚,就太过了。魏俊家里和我们门当户对,人也不错,你之前和他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怎么就到了不结婚这个地步?不是妈妈说你,你过去也确实荒唐了点,不够矜持,也难怪魏俊心里嘀咕。这种事情,你撒撒娇就过去了。”
“这难道是我的错吗?”程想冷笑,“魏俊他就没有前女友吗?”
“男的有前女友,和女的有前男友不一样。一个大三十的男人,要没谈过一两个女孩子,我还担心他是不是有毛病。”
“妈,你不觉得你的观点离奇吗?”程想迅速反击,“我谈前男友就是不矜持,他谈前女友就是自然正常,要是没有我这种不矜持的女生,他哪里来的‘自然正常’!”
妈妈也生气了:“我是你妈,还能害你不成,你自己矜持了,别人当然更爱你,你管那些不矜持的女孩子干什么,她们就是——”
“我谈个男朋友而已,你怎么说的我就像个破鞋了?”
“程想,你这么说话有意思吗!”
“怎么没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和魏俊分手了我就一无是处了?你看我的眼神都是脏的!是不是要我像宋听风一样跳楼你才满意啊!!!”
“你——你,你怎么就提宋听风了?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我告诉你旁边两个就是警察,他们就是来调查宋听风的事的!学校里说的没错啊,你过去说的也没错啊,我这个硕士,这个男朋友,全靠宋听风被强|奸了,跳楼了才保研拿到的对不对啊?!”
程妈妈满脸通红。
这种私密的,在一个少女鲜活的性命之上谈及的利弊分析,放在母女夜深人静展望未来时不觉得哪里有问题,那不过是摊开了说的大实话,可这若是放在两个陌生人面前,放在警察面前,世俗的道德感一瞬间绑架了她的大脑,令她感到羞愧和耻辱。
“你说什么胡话呢,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她慌张的否认,眼神都不敢往纪询和霍染因身上看。
“呵,怎么没说过,你夸我读书差,就这个硕士读得好,你不敢认?觉得肮脏吗?我也觉得肮脏啊,可我反正在你眼里都那么脏了,还差这点吗。”她猛地转过身,面对纪询,几近放肆的嗤笑道,“还有你们,你们这些警察,这帮废物,九年过去了才意识到我有可能做伪证,那案子都结案了,想抓我都没法抓了吧。”
“你在说什么,什么伪证,这是能乱说的话吗?”妈妈气极举手,给了女儿一记清脆的耳光,她下手又狠又快,连站在一旁的纪询和霍染因都没来得及阻止,可她再转向警察的时候,又是满脸赔笑,“警察同志,你不要听我女儿乱说,今天晚上她和男朋友吵架,刺激太大了,说什么都不作数……”
纪询掠过母亲,看向女儿。
现在是晚上9:30。
距离他们刚刚和程想对话,也就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时间很短,改变很多,生活光鲜亮丽的一角被揭开,绸缎装裹的礼盒之中,落满了蚊蝇尸体。
他想到,其实中午与霍染因列的穷举法里的第一种‘略’包含一个可能,那就是莫耐是强|奸犯,证据是伪造的。
他是强|奸犯,所以心虚的坐牢。
程想做了伪证,所以她知情。
用一个伪造的证据把一个真正的强|奸犯定罪,这大约就是九年前的程想所认定的故事情节。
至于为什么要伪造证据——
纪询问:“是不是当年宋听风被强|奸以后,不但洗了澡,还把内衣内裤都洗了。”
程想死死的咬住下唇,她没有理会脸上火辣辣的巴掌印,她的思绪随着纪询的这句话,难以遏制的回到九年前那个夜晚。
她打开宿舍的门,宋听风的床是空的,所有被褥衣物甚至蚊帐都被她浸在她们三个人的脸盆里疯狂的搓揉,宿舍的地湿哒哒的全是水。
她和余玉疑惑地问她,你干嘛呢大晚上的水漫金山。
然后就看到了宋听风睁着空洞的像死去的双眼,她的声音自喉咙中挤出来,干哑得像是人走到末路的虚弱:“想想,阿玉,我好脏啊。”
好脏啊……
怎么搓身体,怎么搓衣服都搓不干净。
“她那天晚上,每隔半个小时都要去厕所洗澡,十根手指全都泡白了。”程想很轻很轻的开口,似乎怕惊到什么人,那个人一直双手抱紧自己坐在地面,怎么也不愿回床上睡,“她在我们之中成绩最好,最聪明。我被莫耐骗就是她发现的,她说莫耐的上课时间很奇怪,之后就去校卫那儿想办法弄到了全校的名册,我们一个个对过去,没找到他的学籍。我和莫耐分手不过几天,她就被报复了。”
程想几近抽泣:“她是被我害的。”
霍染因:“你想补偿她,想替她报仇?”
“这算报仇吗?”程想激动反问,“莫耐强|奸了她!我们只是让法律行使了它本该要做的事!你们没有经历过被强|奸,怎么知道经历这种事情的恐怖,那时候谁还会想什么证据不证据!听风第二天哭着对我们说不该把衣服洗掉,她已经够聪明够冷静了!换做是我,我崩溃的时间只会比她更长,头脑发热之下做的事情只会更离谱!”
纪询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想到了他的小说,《毒果》,取自毒树之果*。
哪怕莫耐真是凶手,这就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了吗?——逃过审判的罪犯最终伏法,无论程序正不正义,结果到底是正义的。
不可能的。
不正义的程序,只会酿成不正义的结果。
纪询说:“可是宋听风并没有看到莫耐的长相。”
“她没有看到,别的同学看到了,那不是我们事先做好的串供,是你们警察调查出来的!”
纪询无视程想的激动,他平静继续:“宋听风的证词有这么一句话。她睡得迷迷糊糊,听见门开合两次。‘门开合两次’。你,你们,就从来没有想过,也许案发那天晚上,进入女生寝室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莫耐先进来,另一个人后进来。犯下强|奸案的,不是莫耐,而是跟在莫耐身后的那个人?”
“这怎么可能!”
程想嘶声否认。
“莫耐的父亲是杀人犯,母亲是妓|女,他还骗我说自己是大学生!一个满嘴谎话的杀人犯孩子,不是他强|奸宋听风,还有谁会强|奸宋听风?就是他,就是他!”
纪询看了程想许久,他一直没有说话。
说话的是霍染因。
“杀人犯的孩子就是强|奸犯。”霍染因淡淡说,“这个观点和你母亲‘好人家的女孩子矜持自诩没有前男友’,也有几层相似之处吧。”
礼盒摔碎了。
蝇虫的尸体崩了满地,绸缎依然光鲜亮丽,只成了蝇虫的裹尸布。
程想喘着粗气,她退后了几步,突然跛了脚,跌倒在沙发上。
她拄着扶手,抬头看着纪询两人。她的眼神如同两柄利刃,利刃淬火。
“就算莫耐真的不是凶手,那宋听风怎么办?她被强|奸了,就因为洗干净了自己就这样结束了吗?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讨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