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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正涛,为什么安落落跟闫正涛在一起了,却都不肯告诉她一声,看着她每天在寝室说自己怎么对闫正涛倾心,说自己今天又怎么去追闫正涛了,质问安落落看笑话看得很开心吗?”
沈画:“……”
魏思语说:“当时很多人在,闫正涛直接告诉那位女生,他从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安落落,跟那个女生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一起在学生会共事罢了,至于说后来,他对那个女生和颜悦色,也不过是因为那个女生是安落落的闺蜜,他想从她口中打听安落落的喜好,方便追安落落……也就是说,那个女生,彻头彻尾就是个工具人,偏偏那女生以为闫正涛是在跟她暧昧,动了心。”
沈画揉了揉没心:“然后呢?”
魏思语说:“闫正涛和安落落谈恋爱谈了两年,一直到毕业季,闫正涛的所有资历都够,他要参加选调的时候,有人忽然发现……一直都很内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安落落,她爸爸是组织部的一位领导……”
大学生干部参加选调,是一条走体制的捷径。
沈画秒懂。
“那现在呢?闫正涛不是说他还单身吗?”沈画问。
魏思语轻咳一声,压低声音说道:“就在毕业前夕,安落落把他踹了。”
沈画:“为什么?”
魏思语:“安落落说,其实她什么都知道。闫正涛心里喜欢的还是她闺蜜,就是那个女生,可当安落落无意中说出自己的家庭情况之后,闫正涛就有意无意地接近她。安落落压根儿就不喜欢闫正涛,她喜欢她闺蜜,因为从小到大,她闺蜜是唯一一个真正没有用异样眼光看她,且把她当成正常人,没有表现出怜悯的。安落落就是不想让闺蜜被闫正涛骗……”
沈画:“……神奇。”
魏思语笑了起来:“的确是挺神奇的,这办法的确是一劳永逸,她闺蜜对闫正涛彻底死心,但也跟安落落决裂了,可安落落好像不觉得有什么,她甚至还介绍自己的发小给闺蜜。反正这脑回路我也不太懂。”
沈画失笑。
魏思语又看向沈画,正色道:“画画,我说这些,是想说……”
沈画笑了:“是想说,无论闫正涛怎么对我献殷勤,都留个心眼儿?”
魏思语轻咳一声:“背后说人长短很是不该,可你救了我的命,我……”
沈画笑了笑:“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魏思语连忙点头。
就在这时,楚兆又过来叫沈画:“老师,闫主任的情况有变。”
沈画立刻过去。
楚兆说:“闫主任体内的脉气有很明显的变化,我觉得……他可能快要发病了!”
沈画看向闫正涛:“你确定不现在用药治疗?治疗的话,情况没有那么糟糕的,如果不治疗,一旦发病,没有谁能确保百分之百地把你救回来。”
闫正涛从沈画笑:“有你在,我放心。班长,你再来纪录一下我的情况,这些都是第一手的研究资料。”
出于人道主义,在这种时刻,必须以救命为先,绝对不可以拿感染者做实验。
因此,沈画在开始救治之后,就是划分优先等级逐一救治,不存在试验的情况。
这也导致了,到目前为止,还无法明确感染者的病程发展。
比如感染者在初期是什么样子的都知道,那么在中期后期了?
尤其是感染者在即将发病时,又会有什么症状表现?这些数据都没有拿到,因为人命优先的原则,不可以拿感染者来做实验。
偏偏这些数据又特别重要,对日后大范围的防疫和救治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接下来,在感染进一步扩散之后,可能在感染者中征集志愿者,但即便如此,任由感染者发病以此来进行观察,依旧是很不人道的行为。
闫正涛呢,他敏锐地抓住了这一点机会,在试纸快检之后,他拒绝接受药物治疗,主动要求专家小组纪录他的病程进展,生理数据上的变化……
可以说,这份数据非常重要,那么在关键时刻主动提供这份数据的闫正涛,必然会加分,这对他日后的仕途来说,只有好处。
这次h18的疫情影响越大,闫正涛后续能得到的好处就会越多。
本来,h18的潜伏期一般都比较长,闫正涛从感染到发病,正常来说至少也要十几二十天。
可没想到,今天才是感染的第三天,闫正涛竟然就也要发病了,看来他是少数的快发的感染者,就跟老支书的孙子三娃差不多。
沈画看向楚兆:“你怎么判断的?”
楚兆很是兴奋:“老师,你让我感受脉气,注意脉气的变化。我在所有感染者体内都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脉气现象,就是潮汐,所有感染者体内的脉气都像潮汐一样,一浪很高,紧接着又迅速退去……这样一浪接着一浪,一高一退,周而复始。而且每个人体内脉气的潮汐变化都不同,频率上有快有慢。”
“一开始我还觉得是不是错觉?后来确定,不是错觉,就是这样的。正常人体内脉气变化是平稳的,就像是一条一直流淌的河,脉气在河中不断流动。可是感染者体内的脉气,就如潮汐一般运动,一进一退。”
“我还发现,发病者体内的脉气潮汐运动更加明显,频率更快,在治疗之后,频率明显变慢……”
楚兆兴奋地说:“老师,我的猜测是,根据感染者体内脉气潮汐变化,可以判断感染者什么时候会发病!从闫主任这边,就可以得到论证。”
沈画笑了,“那闫主任的情况,就由你来负责。”
沈画说着就看向闫正涛:“闫主任,我再跟你重申一遍,一旦你发病,并没有任何人能百分百确保把你救回来。”
闫正涛脸色微微一变,片刻之后,他咬牙说道:“沈画,你会尽力吗?”
沈画挑眉。
楚兆首先不满起来:“老师只是说,病情谁都无法给出准确答复,没有人会告诉你,百分百能治好你,这种保证你只能跟老天爷要,医生给不能。但不承诺不代表不尽力!我们医生对每一个病人,都会尽力!”
闫正涛笑笑:“只要尽力就好。”
沈画看向闫正涛,闫正涛也在看她,两人都没说话,但互相都能理解彼此的意思。
对于沈画来说,闫正涛肯为了官途赌上命,那是他的事,这份魄力也不是谁都能有的。
而她,只要数据即可。
半个小时之后,闫正涛就开始发病。
楚兆立刻进展起来。
从发病初期的脉气变化,到闫正涛身上出现的病例反应,楚兆一样都没放过,全部都纪录下来。
沈画也没离开,闫正涛为人如何她不评价,但现在她得确保自己的天才徒弟,不会要了闫正涛的命。
病情发作初期,气管不明原因快速肿胀,肺部不明原因塌陷,呼吸困难……
闫正涛张大口努力呼吸,不断深呼吸,可是根本吸不到气,好像吸再多都不够一样,脸色也开始憋得通红……
接着,全身都出现病理反应……
楚兆紧紧抓住闫正涛的手腕,时刻监控他体内的脉气变化。
“老师不好,他要到极限了!”楚兆忽然一惊,立刻开始动手给闫正涛施救。
沈画没动作,就站着看楚兆给闫正涛行针……
“呼——”
一阵尝尝的呼吸,伴随着咳嗽,闫正涛如同是溺水的人终于上岸,终于吸到新鲜空气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
刚刚那一刻,真是濒死一样的感觉。
任何一个人都绝对不会想要体会第二次。
楚兆继续行针,魏思语也把药端过来,喂闫正涛喝下……
又半个小时之后,闫正涛的情况才算稍微稳定下来。
楚兆立刻又对他做各种纪录。
闫正涛虚弱地看着沈画,笑笑:“终于知道在鬼门关走一遭是什么感觉,活着真好。”
沈画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h18疫情防控进入关键时期。
因为这种病毒传播速度太快,必须大面积进行封锁、排查、消杀,同时还要做测试。
可是由于前期对h18的认识不够,准备也不够充分,如今只有快速检试纸条来供人畜检测时候感染h18。
试纸条的好处是速度够快,但坏处是不够准确,误差较大,同时,试纸条的数量也不够。
现在已经让相关企业加班加点地生产,但产能没那么快提升上来的。
唯一还算是好消息的,就是h18对人治病的特性,感染者在潜伏期是安全的,潜伏期相对来说较长,目前发现最短的潜伏期是3天,最长的超过一个月,绝大多数感染者的潜伏期在10到20天左右。
潜伏期的安全性,和潜伏期的长度,能够确保更多感染者被尽快发现,并且有时间接受治疗。
由于在潜伏期治疗效果非常好,因此被排查到的村庄,人们也不算太恐慌,只是都想尽快接受检测。
但检测试纸条产能上不来,那就只能不分范围地进行用药预防,之后再进行检测……
一个一百六十多人的村庄,高达15人的死亡,国家防疫司已经正式对h18的高危致病性进行更新,同时把相关情况再次上报给世界卫生组织。
有关病毒的特性,病毒的潜伏期,发病期的症状等等,全部都已通报给世卫组织,另外,病毒在潜伏期,使用中医针灸加中药,对感染者病毒转阴具有很好的效果等情况,也一并通报给了世卫组织。
这一次,总算引起了世卫组织的重视,世卫组织甚至安排了调研小组赶来进行调查。
封村第四天,又有一批物资运送进来,还有一些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
这些工作人员要负责帮忙再次对村民进行病毒检测,同时还要对全村进行消杀。
h18从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很脆弱的一种病毒,在离体之后的存货时间只有几个小时,50度以上的高温,还有各种常见消毒液甚至是生石灰等等,都能迅速将其灭杀。
工作人员前来,就是要对全村进行消毒灭杀的。
负责往卫生室搬运物资的这名工作人员,身高比较高,一趟一趟地搬运物资进来卫生室。
楚兆赶给闫正涛做完这一遍检查,直接指挥那名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矿泉水不要堆这边。”
说了好几遍,搬运物资的工作人员都没反应,楚兆气得无语,再一看,好么,这位傻大个正盯着不远处忙碌的沈医生,目不转睛。
“哎我说,你看什么呢,那是我老师……”
楚兆话音未落,傻大个忽然动了,飞快地跑向沈画。
“你干什么!”楚兆吓了一跳。
沈画也吓了一跳,为了方便对重症感染者集中治疗,临时征用了卫生室外面的石棉瓦棚。
这种石棉瓦棚,下面是用树干做支撑,用钉子钉起来的,上面放的是失眠瓦片。看样子已经用了很多年,石棉瓦很多都碎裂了,棚体也有些摇晃,风一吹,就会有碎裂的石棉瓦片掉下来。
刚刚一阵风吹过,棚又摇晃一下,头顶一大片石棉瓦碎片掉下来……
沈画正要躲,背后有人把她猛地拽过去。
石棉瓦碎片啪嗒掉在地上,差一点没能砸到她。
沈画看向拽她的人。
“谢谢。”
沈画连忙道谢,“你没事吧?哎,防护服破了!”
沈画的脸色立刻一变,问到:“你们来之前喝过药吗?待会儿记得再继续喝药,明天早上做个检测,看是否感染,如果感染就暂时不能离开了。”
那人还是闷不吭声。
沈画有些纳闷,一抬头,对上某人的眼睛。
她顿时抽了抽嘴角:“你怎么来了?”
楚兆也已经跑过来,连忙问沈画:“老师没事吧?没砸到吧?你这傻大个,跑的还挺快,谢谢你救我老师啊,在这儿谁都可以受伤,就我老师不能受伤。”
“你说谁傻大个。”
沈画瞪楚兆。
楚兆眨眼:“他啊,刚才我跟他说半天话,他都不理我。”
沈画皱眉,也懒得跟楚兆解释霍延听不见,她直接跟楚兆说:“有紧急情况立刻找我,我先回房间。”
“好。”
楚兆刚答应下来,就发现自家老师竟然拽着傻大个朝她房间走去!
到了房间,沈画帮霍延脱掉身上已经破了的防护服:“你怎么跑来了?不是说让你留在清市等我吗?”
霍延抿唇看她,一言不发。
沈画微微皱眉,立刻开始想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
“我昨天有给你拍视频打卡吧?没超过24小时啊。”沈画说。
霍延:“……你已经来这边一周了,今天要给我行针的。”
沈画:“!”
“对不起对不起,我给忙忘了……”
她是真的忘了。
霍延低声说:“我不敢随便吃药,就穿了防护服来……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沈画:“没有,现在这边工作没那么忙,有楚兆在,我轻松多了,再有两天等专家组过来接手这边,我就可以离开了。”
霍延顿了顿:“楚兆很厉害?”
沈画点头:“天赋很不错,学东西很快,难得的是没架子,什么活都愿意干。”
霍延:“……画画,他学了多久。”
沈画:“喻派金针吗?一个月左右吧,怎么了?”
霍延抿唇:“……做音乐是不是很没用?在这种时候,能帮得上忙的只有医生。”
沈画笑了:“能学会喻派金针的人不少,但能把音乐做到你这种程度的,只有你一个。能给我打下手的人很多,能给我缓解头疼的,只有你的歌。进宝同学,你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