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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你四嫂是掌柜的,你四哥是掌勺儿的。他不掌勺儿也不行,‘八大碗’属他做得地道,外号‘大马勺’,啥意思?开始是掌柜的,后来让你四嫂给刷了,就剩个大马勺了。”大家都笑。林海接着说:“你四嫂也不一般人儿,能说会道儿,咱这有名儿的花喜鹊,买卖开的红火。”
这时屋中还有一位年纪和子昂相仿、长的也很英俊的男子没介绍,林海介绍道:“他叫布日固德,和你一样,逃难的,从蒙古那头逃过来的。他比你大两岁,你得叫他八哥。”互相施礼间,子昂猜他就是多日娜的哥哥。林海又说:“你八哥名字就是鹰的意思,所以就都叫他山鹰。他来这也就四年多。那年他家那块儿有人闹着从中国分出去,可也有好些人不愿分,就闹了暴动,结果让老毛子杀得血流成河。他爹和他哥都死在那次暴动里了,他妈就带着他和他妹妹逃到呼伦贝尔,后来又来到这儿。我看你八哥长得挺精神,就带他上山打猎,现在枪法比我好,那回他还从老虎嘴里救我一条命。”接着说:“在这儿的,都让你认识了,还有三个没到,你五哥、六哥、七哥。你七哥去牡丹江唱堂会了,你五哥和他在一块儿呢,正往这头儿赶,估计该到了。先跟你说说吧。你五哥老家是北京的。八国联军占北京那会儿,老百姓可遭了大殃了,让洋鬼子杀得一条街没剩几个活的。你五哥是让收尸的从死人堆里扒出来的。那时他还小,啥都不懂呢。救你五哥的是个过路的和尚,一共救了十多个孤儿,就找了个空房子待下了。那空房子原来住着户大家,也让洋鬼子杀光了。后来这和尚就成了你五哥他们的爹。可到现在你五哥也不知那和尚姓啥,都叫他悟通师傅。你五哥他们的姓和名儿都是这个和尚爹给起的,姓仇。小子的名儿,按大小儿、二小儿、三小儿往下排,丫头的名儿,按大妞、二妞、三妞往下排。你五哥在那帮小子堆儿里排老二,就叫他二小儿。在这儿没人这么叫他。你五哥七岁跟着和尚爹学武,靠打把式卖艺吃饭,现在是一身好功夫,最打人儿的,就属他的铁头功,就都叫他‘铁头’。你做兄弟的不能这么叫,得叫五哥。你五哥十七岁那年,袁世凯当大总统,给天下男人们发了一道令,可以随便纳妾。其实都是说给有钱人的,钱越多,纳的妾就越多,有纳十好几个的。可这一来,长的俊的姑娘,就遭有钱人惦记。你五哥的一个妹妹就让个有钱的家伙惦记上了,你五哥一来气,一脑袋把那家伙顶得满嘴吐血,还没等官府抓他就跑出来了。先是跟人去了青岛,在一家武馆当教头,结果和个日本人比武,又闹出了人命,青岛也待不了了,就逃到这儿来了。这事儿一直对外人保密,不能让日本人知道。你五哥现在又开了把式班儿,一边帮你七哥护场子,一边打把式、变戏法儿。”接着又介绍另一人道:“你六哥姓朴,叫朴金万,老家是朝鲜的,可他是在这儿生的。大清国那会儿,六爹跟一伙人来这儿挖人参,后来别人都回朝鲜了,六爹没回去,在这成了家,生了你六哥他们哥仨。他哥仨都学着跑山,可谁也跑不过你六哥。你六哥挖人参是高手儿,其它药材也都不放过,外号‘药耙子’。从牡丹江、宁安来的药贩子都找他。头阵儿你发高烧,就是你六哥配的药。”顿了一下又说:“最后说你七哥,姓白,叫白玉良,外号‘小凤仙’,老辈儿也是北京的,要不他咋和你五哥那么近。现在家在宁安,带了个戏班子,也算是班主,唱京戏的,小秧歌儿也能唱。咱这人杂,有喜欢听京戏的,也有喜欢小秧歌儿的,就是蹦蹦戏。咱这大多都喜欢小秧歌儿,九腔十八调,七十二嗨嗨,都是逗人开心的。京戏也不错,可性子急的不得意,太慢,咿咿呀呀的急死人。你老丈人、丈母娘都是天津人,喜欢听京戏,等你老丈人过大寿,让你七哥把戏班子也拉过去。到时让你七哥扮个女相儿;那脸儿一勾,行头一上,听声看相,根本看不出是男人。你这些哥哥中,平时就你五哥、七哥不着闲儿,一个武班儿,一个戏班儿,宁安、牡丹江、延寿、方正哪都跑,哥兄弟有点儿急事儿得打发人去找。”
就这时,林海说的药耙子来了,三十五六岁,有些黑瘦,普通打扮。林海对子昂说:“这就是你六哥药耙子。他现在可张逞了,各路山货经他一折腾,大票子就挣到手儿了!刚才来一趟了,听说家里又来要货的,就又回去赚把钱。”
药耙子只是呵呵地笑,又打量着子昂问道:“这就是大哥说的周兄弟吧?真比老七、老八还俊,怪不得大哥喜欢!”子昂忙谦虚道:“六哥过奖,子昂啥都不懂,您还多关照!”
正客套着,铁头和凤仙也到了。那叫铁头的嗓门大,进灶房后和玉兰打过招呼又嚷道:“听说大哥又给俺挑个兄弟,俺得跑回来瞅瞅!”说着开门进来。
铁头也近不惑之年,剔着光头,身体健壮,上下黑缎子,裤腿紧扎着,脚穿圆口青布鞋,走路轻盈,一看便是功夫人。那叫凤仙的三十左右岁,白面书生,梳着侧分头,上下白缎子,脚穿白皮鞋,确实一表人才,但也确实不及子昂受看。
林海又先后将铁头、凤仙介绍给子昂道:“这是你五哥,姓仇,没大名,俺们叫他铁头,你叫五哥。这是你七哥白玉良,人十几岁时就又外号了,叫凤仙。”子昂一一施礼。
见人员到齐,玉兰就招呼铁头道:“去仓房把大桌子抬进来,锅台有抹布,好好擦一擦。”铁头痛快地应着出去了。子昂要帮忙,玉兰拦住说:“让你五哥来,他浑身是劲儿。”子昂便又坐到炕沿上。
盖天掌包万全对子昂说:“九弟上炕,今儿是你新入门儿,啥都不用你。刚才大哥把俺们都讲了,那都是面儿上的事儿,还有好多故事没讲呢,等会儿二哥给你讲。”说着往炕里挪下身子,给子昂腾出空。
子昂脱鞋上了炕。万全压低声音道:“趁你五哥出去,咱先说说他。他刚逃到这儿时,身上一个蹦子儿都没有,可他就敢爷儿似的往那一坐,牛肉一碗,猪肉一碗,锅烧三大碗,馒头一大盘,那吃的,头不抬,眼不睁。你四嫂压跟儿也没想到他兜里蹦子儿没有,还寻思遇上个财神呢,这家伙忙的。可等你五哥吃饱喝足了,你猜他咋说?往后我就给你家当伙计了,这些都算我工钱里。嘿,没把你四嫂鼻子气歪了,敢情遇上个乌赖!你四哥可没惯着他,这是咱的地界儿呀,还怕你个乌赖不成?哥俩没说两句就动上手了。别看你四哥肚子大,可两下就让你五哥撩倒了,还逼着你四哥四嫂问呢,我就给你家当活计了,要不要?不要就砸了你的店。霸道不?那天也巧,咱老大打猎回来路过龙凤阁,就你四哥的酒店,一看这阵势,更不惯他了,哥俩打他一个,那也白扯,全给撂趴下了。这可把咱老大惹火了,操起喷子就扣扳机。你四嫂一看要出人命,上前就是一搪。就搪的工夫,就听嘭的一声,子弹贴你老哥脑瓜皮干出去了,你五哥当时就吓堆碎了。你看打的时候谁也不让谁,这一静下来,咱老大就寻思了,这小子还真有功夫,一来二去,俺们就拜了兄弟,还帮他成了家;你四嫂把她表妹给他了,就是你五嫂。”
林海并没计较万全讲这些,只是一边抽着烟袋一边笑。这时铁头端一大方桌进来,责怪万全道:“趁我不在,又说俺坏话儿呢!”万全在炕上接过方桌道:“俺们是夸你,俩都打不过你一个。”铁头说:“别老提那茬儿,多伤哥们情义。”万全又笑道:“子昂刚进门儿,得让他知道他五哥多邪乎。”又对子昂说:“咱再说和你七哥是咋结拜的。大前年,俺们哥几个去宁安办事儿,顺便去戏园子看戏,正看得过瘾,忽拉来一帮砸场子的。要按我当时意思,看不了就走人,没曾想你五哥耐不住了,三拳两脚撂倒好几个。可人家人多,又都带着家伙,眼瞅你五哥要吃亏了,我们就得全上了。”文普插话对子昂说:“那天是你五哥先动的手,可下手最狠的是二哥,那大铁爪子,一家伙下去倒下好几个,把那的警察也给惊动了。不过警察里有二哥的朋友,把他们老大找来一说,也就算拉倒了。”凤仙也突然插话道:“二哥一说这儿我想起个事儿来,齐大胆儿去拉杆子了,在山上和日本人干上了。”
子昂已通过李春山知道齐龙彪当了土匪,尤其对他扒坟讨妻的事印象极深,但没想到他和林海他们还有过冲突,便问道:“是齐龙彪吧?”
大家都一愣。林海问:“你咋认识他?”子昂说:“我来黑龙江,是他带我扒火车来的。以前不认识,在路上碰见的,可到牡丹江就分手了。我从牡丹江出来,本想去找他,就是过去看一看,没想到抹塌山到这儿了,还净遇上贵人了,就不想走了,过阵儿我爹我妈他们也都过来。”他内心真正感慨的是来此遇到了玉莲、村妮、香荷和那批财宝,也焦虑爹妈和妹妹没有音信,盼望张宝来能早日找到姨母家,最好能在自己和香荷成婚前就找到爹妈和妹妹。他相信爹妈会理解支持他,因为他现在已经是富豪了。
林海接着刚才的话题对子昂说:“齐大胆儿挺有钱,在宁安开了好几家铺子,面上也算仗义,当初也想和他拜兄弟,但听你二哥朋友说,那家伙啥都好,就是好女人,听说他一个朋友的老婆还偷着跟他呢,就是钱烧的!所以说,这样的人,咱敬而远之。”随之又感慨道:“人哪,不能有钱就丢了规矩!”又问子昂道:“是不兄弟?”
子昂心一惊,他觉得林海在提醒他,姑且与芳娥有关,忙说:“大哥,小弟不太懂规矩,一定好好跟哥哥们学!”这时他倒急于和这些哥哥们磕头盟誓。见子昂有些不自然,林海又笑道:“有钱不是坏事,有钱人也不都是坏人;钱虽好,但钱不是一切,家有千金,不如好好做人!”子昂更加敬重林海,连连点头道:“大哥教诲,子昂永不忘记!”山鹰笑着对大家说:“这回可好了,我也有兄弟了,以后都别再叫我老疙瘩,再叫老疙瘩就是子昂兄弟了。”大家都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