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征召兵安布罗迪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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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伴随着一连串轰鸣，城门口的死斗似乎有了定局。银鱼堡的正门与城墙在一道蓝色的光芒下轰然倒塌。城墙倒塌扬起的巨大烟尘吞没了周边的一切，波及范围甚至到了位于战场外侧的安布罗迪诺面前，整个战场一瞬间陷入一片死亡的寂静。所有人都忘了呐喊，因为他们在烟尘笼罩下几乎看不见三几步以外的一切。

    欢呼声最早从奥特兰克大公纹章旗下响起，随后外围的预备部队也纷纷加入这场庆祝。敌人的城门与城墙损毁，显然是我军取得胜利的最好证明。安布罗迪诺也松了一口气，他记得在城墙倒塌前他似乎看见敌军的纹章旗就在城门前。

    欢呼声没有持续太久，烟尘慢慢散去，银鱼堡破损的城墙变得清晰可见。大公开始调兵遣将，更多的军队被投入到向城堡冲杀的行列中。安布罗迪诺的连队也被要求加入作战，于是在连队指挥官的命令下，大家抖擞精神举起长矛以纵队队形向城堡快步前进。

    敌人的阵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亡。这进一步激发了包括安布罗迪诺在内所有正在厮杀或将要加入厮杀的将士们的作战欲望。敌军崩溃意味着胜利和更多的战利品，欲望与贪婪助长了士气，也让奥特兰克联军士兵的脚步变得更加急躁。军官已经开始出现压制不住的迹象，个别士兵甚至已经开始发足狂奔起来，希望能在敌人彻底崩溃以前取得一点战功。

    安布罗迪诺的连队勉强维持着秩序，因为端着长枪跑不快，所以连队里大部分人反而宁愿走的稍慢一点，让急着冲上去的同袍们去吸引城墙上的箭矢。这样的谨慎为连队带来了意外之喜，一支银鱼堡的轻骑兵似乎抱着突围的念头在战场上左冲右突，原本大约是负责猎杀那些落单的联军散兵。结果城门的崩塌让这队骑兵陷入了彻底的疯狂，他们开始横冲直撞，裹挟着其余自觉胜算渺茫的守军士兵向那些开始渐渐失去军官约束不再顾及阵型的联军队列。在连续突破了几道称不上有效防御的联军封锁后，这支骑兵一头撞上了安布罗迪诺所在的连队。长枪的尖刺捅破了战马的胸膛，有的则直接扎进了骑兵的肚子。

    看着倒在自己枪下呻吟不止的银鱼堡骑兵，安布罗迪诺暗叫可惜。刚才安布罗迪诺一枪扎穿了骑兵的坐骑，那名骑手被他的爱马甩落下马，两腿扭曲成了恐怖的弯度，大口的鲜血从骑兵的嘴里喷出，看来不死也受了重伤。安布罗迪诺注意到他胸甲上的家族纹章，猜测着自己错过了多少赎金。

    也许他的佩剑能值不少钱，那套臂甲我还能用。一声同伴的惨叫把正在胡思乱想的安布罗迪诺拉回现实。安布罗迪诺看见声音的发出者被一名及时跳下马没有受伤的骑兵用长剑刺中了要害。这个同伴是安布罗迪诺隔壁村的小伙子，和自己一样都是从原来的长弓手转到近战部队想着“碰运气”的。刚才骑兵被连队用长矛阵打散后，他提着自己折断变成短矛的长枪冲向倒地的骑士们。结果白白断送了性命。

    安布罗迪诺抡起自己背上的盾牌，然后捡起地上的原属于同乡的木头棒子朝着对方头上招呼起来。安布罗迪诺的几个同伴见状也过来助战，一番乱打总算把那个骑士的武器打落在地，逼迫他束手就擒。看着那名骑士胸前的话里纹章，安布罗迪诺开心地笑出声来。

    收拾完了俘虏，连队继续按照命令向城门方向进攻。因为有了俘虏和马匹等战利品，连队的阵型变得不那么整齐，但士气变得更加高昂。

    城门废墟处的烟尘已经完全散去，安布罗迪诺能清晰地看清那里的情况：城门和城墙已经完全变成了一堆瓦砾，银鱼堡正门原本的漂亮城墙断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豁口后面还有守军列阵，想要用长枪阵型抵挡住联军的冲锋。但显然效果不佳，联军几轮箭雨就让守军的防线开始崩溃，安布罗迪诺的连队指挥官命令他们排成横队高举长枪向豁口的守军压过去，守军坚持了几分钟就丢下武器逃跑了。

    安布罗迪诺没有试图追击他们，那些人只是和自己一样的农民征召兵，不值钱。俘虏了一名骑兵的安布罗迪诺现在眼光已经变得更高了，他相信冲进城里他就能得到更多战利品。

    银鱼堡内的守卫力量很薄弱，冲入城后连队几乎没有遇上什么抵抗。于是连队一路向城堡的仓库方向扑去，那里有守军的粮食和武器，大约还储存着大笔金银财宝。在仓库门前，安布罗迪诺所在的连队进行了这场攻城战中最后也是最不值一提的战斗：一些伤员——显然这些人是攻城战中第一批被联军的弩箭所伤的士兵，他们大概被安置在仓库附近治疗伤口。只见这些伤员拿着简陋的武器晃晃悠悠地挡在门前，为了便于治疗，他们身上大多没有穿盔甲。连队一个冲锋就将他们刺倒在地。安布罗迪诺甚至都没有看一眼那些人的死活就丢下长枪，抡起盾牌砸开仓库门锁。

    仓库里整齐地码放着各式武器和一袋袋粮食。虽然第一眼没有看见多少金银财宝让安布罗迪诺有些失望，但破门那一刻传来的几声尖叫告诉他，里面有女人！

    战时把老弱妇孺或者重要人物关进仓库算是很常见的做法，以防止城内哗变或者平民自乱阵脚影响军心。而战争后，这些仓库内的人就会变成成队的俘虏甚至奴隶。安布罗迪诺两眼放光，紧紧握住手里的木棒冲进仓库。很快他和他的同伴就搜出了那些躲在仓库中的妇孺，安布罗迪诺那根沾满了鲜血和脑浆木棍起到了很好的威吓作用，五六个女孩吓得蜷缩成一团紧紧抱着一名年迈的老人。就这样这七个人成了安布罗迪诺的新战利品。

    看着这些女孩身上华丽的衣着，安布罗迪诺知道这次他交上大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