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治安官佩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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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佩恩咬着牙拼命抽打着身下的战马，战马发出悲鸣，但治安官此时对他的爱马漠不关心，佩恩现在只想着赶快回到烂果园的城堡。

    正在佩恩准备对豺狼人的围剿计划进行最后的准备时，布鲁诺领主大人最亲信的信使带着书信来到佩恩面前。治安官看到信使肩膀上插着的箭杆时，就知道攻击豺狼人的计划不可能再进行下去了。但佩恩绝没有想到他得到的消息会如此劲爆。

    书信是佩恩的妻子亲笔写的，信上说城堡里出现了一批带着面具来路不明的杀手，他们见人就杀，城堡里的卫兵很快就支撑不住了。治安官很肯定这封信的真实性，尽管最近几年夫妻关系不睦，但妻子的笔迹好歹佩恩还是认得出的。

    佩恩想到烂果园那寒酸的城堡，因为瑟伯切尔联合体与洛丹伦王国的合约规定，两国边境所有建筑物都必须严格控制高度。因此烂果园的领主城堡没有高耸的塔楼，城堡的最外侧是木质栅栏墙和宽阔的护城河，穿过栅栏后面是一道石质与木栅栏混合的防御工事，卫兵通过石墙上的射击孔进攻试图突破工事的进攻者，防御工事的最后还有一条地道，那是佩恩亲自指挥挖的，必要时可以让守军潜到敌军背后发起偷袭。防御工事的中心是领主城堡，那里也是最后的防线。按照妻子的信里描述，她是在舞会举办时遭到袭击的，舞会举办地位于第二重栅栏附近的花园，也就是说敌人已经渗透到了城堡内部。但应该还能守住领主城堡，只要自己带兵回去就能。。。。

    治安官的坐骑突然一个踉跄摔向路边，佩恩慌忙跳下马，并同时拔出佩剑。还没等治安官试图把盾牌从马背上拆下来，一支火箭就射中了佩恩的胸口，箭头没有射穿治安官的护甲，只是发出一声令人牙齿发酸的摩擦声。

    很快更多的火箭向佩恩所在的方向射过来，佩恩听到弓弦的响声就立刻从倒在一旁的坐骑上取下盾牌抵在身前。数支飞向佩恩的火箭直接命中盾牌，但只有一支扎在盾牌上，其余的都落到了地上。佩恩骂了一句粗话，向身后的部下大吼道：“架盾！寻找掩护。我们被伏击了！”

    傍晚时分敌人发射火箭目的很可能是想要照亮治安骑兵所在的位置，下一轮极有可能会是更加密集的箭雨。佩恩把头小心地探出盾牌，敌军的火箭手已经熄灭了火焰，黑压压的森林里现在根本看不清敌军的位置。

    佩恩身边最亲信的骑兵都是这几年从冒险者或当地常备军中挑选出来最优秀的小伙子，听到佩恩的命令后立刻下马举盾围成一个环状防线。同时向空中发射火箭，提示后面的步兵尽快赶来接应。整个过程宛如一台精密的水力磨坊，每个齿轮都磨合得恰到好处，佩恩稍稍松了口气，从还在动的人数来看，刚才的偷袭敌人没有取得什么战果。佩恩低下头，找了找刚才掉落在地面上的那几支箭，大部分火箭已经开始熄灭。佩恩把盾牌插在地上，捡起几支火已经完全熄灭的羽箭查看起来。

    这支羽箭很短，说明是用短弓射击的，箭翎看起来很简陋，用的羽毛都是不同颜色甚至同一支箭上的箭翎大小也差别很大。箭头也非常劣质，其中一支甚至是木质的箭头，其余的也多是劣质铁箭头。

    敌人很弱小，用的都是短弓，射程和威力都有限，只要等后续的队伍赶过来就能轻易驱散他们！

    想到这，佩恩感觉心情好了不少。治安官猜测这些敌人的目的是阻击迟滞自己救援城堡，而不是伏击消灭自己。

    敌人第一轮齐射来了，佩恩的亲卫全部已经架盾防御。密集的箭雨落在盾牌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几声零星的惨叫说明佩恩的部下有人受伤了。大部分的劣质箭头都无法钉在盾牌上，这印证了治安官才猜测，于是佩恩挥剑扫落盾牌上为数不多的几支箭杆，挥舞长剑向身后说道：“弟兄们！贼人不过是些无胆匪类，架盾推进！”

    随着治安官一声令下，佩恩的亲卫立刻聚拢到治安官身边组成盾墙，开始向森林推进。

    第二轮箭雨一分钟后如期而来，箭雨的强度和密度还不到前一轮的一半。治安官猜测敌人要么在转移部队，要么就是打算分段射击，很快佩恩的猜测又印证了，第三轮箭雨来的又急又快，但威力仅此而已。佩恩这边甚至没有人受伤。

    几轮箭雨彻底暴露了对方弓箭手的阵地位置，佩恩指挥部下一点点向敌人缓慢推进。敌军看起来缺乏经验和胆量，箭雨的威力不断在减弱。佩恩知道这是自己施展的压力令对方开始恐惧，大部分新兵第一次上阵，很多连弓都拉不开，事实上佩恩自己第一次上阵也好不到哪去。所以治安官很清楚，对方见到烂果园最精锐的军队踏着缓慢且自信的步伐靠过来时，心里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很快恐惧就能压垮他们！佩恩如此想道。

    当第十四轮箭雨袭来时，佩恩已经几乎能看到对方的眼睛了，但耐心的治安官依然没有命令冲锋。而是谨慎地下达了举盾防御的命令。一支利箭“嘭”一声撞上了佩恩的盾牌，力量之大让治安官不得不后退两步。佩恩的亲卫不少人也遭遇了同样的情况，猝不及防的巨大力量甚至掀翻了好几个士兵，但这些士兵依然可称交上了好运，因为佩恩身边至少有四分之一的战士被刚才的利箭射穿了身体，射中四肢的立刻痛苦地倒地不起，有几人甚至直接昏死过去，一个被集中头部的士兵直接身首异处，一时间佩恩的阵列看起来宛如人间地狱。

    “弩箭！”一名士兵大喊！

    佩恩感到背脊一阵发凉。治安官看到面前敌军的弓箭阵列散开，露出了身后的重型弩箭发射器，发射器旁边操作手正拼命地拉紧弓弦。

    “冲锋！冲锋！”佩恩怒吼道，“别让他们射下一轮。不然我们就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