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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整个虎山镇事件中,柳莽是正确的?”柳三棉说:“我并不这么认为,恰恰相反。”他说,开始,我有各种各样的猜测,有的猜测也偏向于柳莽。经过这几天的调查,我认为,主要责任还是在柳莽这边。当然,镇书记郭瑜也有一定责任。两个人闹矛盾,我的观点是,谁都有错,一个巴掌拍不响,首先一人五十大板,打了再说。他说,接着就要分清责任的主次,谁来分呢?谁来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事双方认不认可。往往是负主要责任一方不认可。凭什么说,我要负主要责任?谁做的事都有自己的道理,而且,都觉得自己的道理是正确的。
柳三棉说,要有一个人站出来认错。谁认错都可以,但必须有诚意。镇书记郭瑜站出来认错也可以,不过,我更希望柳莽先站出来。现在这种状况,柳莽是做不到这一步的,他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即使硬要他站出来,他也没有诚意。需要给他一个反思的过程。他说,柳莽错在什么地方呢?有两点是可以肯定的,没有分清楚自己的位置。他好像不知道他这个柳莽是二把手,他把自己与一把手对等起来,各搞各的,搞了工业园区与镇书记郭瑜的三大基地比效果。没有分清虎山镇的位置。虽然,招商引资是市委、市政府的决策,但这个决策是对全市而言的,它符不符合虎山镇的实际呢?虎山镇这样的地方能不能引来企业招来商呢?这一点,镇书记郭瑜比他更清楚,所以,镇书记郭瑜执行的是一种适合于虎山镇实际的发展思路,以农业为主,搞三大基地。
王社沉默着。
柳三棉笑说:“是不是有点出乎意料?”
王社问:“那我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柳三棉说:“该解决三个人的思想问题。”王社不解地重复了一遍:“三个人?”柳三棉问:“没想到吧?”王社老老实实地说:“没想到。”柳三棉说:“哪三个人呢?镇书记郭瑜、柳莽、古风。”他说,柳莽不难琢磨,一眼看到底。我相信,只要他摆正自己的位置,弄明白目前,最适合虎山镇的发展思路,他会很容易转变过来。因为他的非常规出招,已留下后患,他再硬碰硬对自己更不利。他说,镇书记郭瑜对我们还不信任。他一直在躲着我们。因为他对他的三大基地,信心也不足,他把太多的人力财力投入了三大基地,这是有逆于市委、市政府决策的。柳莽为什么敢跟他硬碰硬呢?也就是抓住了这一点。他担心我们撇开虎山镇的实际,上纲上线。还有一点,你有没分析过他的谈话?他有所保留,如果,像他说的那么理解柳莽,他们的关系就不会搞得这么紧张。所以,下一步,我们要了解他对柳莽的真实态度。
柳三棉是在下了车到去组织卡香运办公室,这段路上发信息给叶云儿的。他说,他不能和她一起吃饭了。他说,虎山镇那边一定要请吃饭,推不掉。他说,吃了饭,还要谈工作,不知谈到什么时候。他一口气发了过去,然后,关了手机,敲开了组织长卡香运办公室的门。柳三棉没让卡香运表现出太多的客气,一坐下来,他就看了一眼表,然后,很客观地向卡香运汇报情况。他没有像与王社谈得那么深入,更没有谈到古风。他知道,跟组织卡香运谈论干部问题,那些该说,那些不该说,如果说过了,说错了,有可能会影响一个人的政治前途。卡香运听出来了,说:“你是有保留的。”
柳三棉笑着说:“刚开始调查,有些事掌握的还不全面,不好乱说,特别是不好对组织卡香运乱说。”卡香运大笑,说:“你这个柳三棉,汇报怎么能说一段,留一段。”他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详细问我。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明确答复?两个人的矛盾做化解?”柳三棉想了想,说:“应该没问题。”卡香运说:“信心好象还不足嘛?”柳三棉再看了一眼表,说:“只能这么说了。”卡香运意识到他在看表了,问:“你很赶时间吗?”柳三棉犹豫地说:“没,没有。”卡香运说:“你骗不了我,你一进门就在看表。”柳三棉不能流露出半点窃喜,平静地说:“有点私事。”卡香运笑了,说:“我理解,我理解。”他说:“好,我也干脆点,不耽误你的私人时间,你就按你的思路继续干下去。还是那句话,有事及时向我汇报。”从组织卡香运办公室出来,柳三棉也不等电梯了,直接跑楼梯,他曾想开手机,但还是没开。他想,如果叶云儿问,就说和组织卡香运谈话后,忘开了。这么想,他就问自己,你要干什么?不就是见见李冬子吗?用不用搞得这么紧张?难道你还想和李冬子发生点什么吗?就你现在这种状况,你还能和李冬子发生点什么吗?
柳三棉的心情跌入了低谷。李冬子坐在一张临窗的桌,一直看着柳三棉走进咖啡厅。她的心情是复杂的,但她的表情是轻松的,似乎她与柳三棉曾发生的一切已成了很久以前的旧故事。她笑着说:“你好像瘦了,黑了。”心里还有一句话,“更男人了。”柳三棉看着她,她的眼睛还那么大,那么水汪汪,心里便有一种渴望燃烧的冲动。他也笑了笑,说:“到乡下去了,那的太阳很强烈。”李冬子问:喝点什么?柳三棉说:“喝杯水吧。”他扬了扬手,叫服务员过来,要了一杯冰冻开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