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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的处境其实算是极好了。
别看小说里那些小妾们过着米虫般无忧的日子,现实当中,妾婢之流是全无地位,也就是毫无人权可言的。而大老婆虽然有地位,却往往不够得宠,这一点,无论小说还是现实,都存在着无数例证。
刚穿过来那些日子,还以为九阿哥不待见老婆,结合着一贯以来的认知,直以为他是荒**狠的毒蛇九,总免不了哀叹自己命运多舛。
可这几天有限的相处中,虽然对他的为人不能妄加评价,却总觉得他对自己这个嫡福晋既带出些尊重之意又不乏些喜爱之情,总体而言,貌似算得上是个合格的老公。
耸眉笑笑,梦萝不自觉地摇了摇头,敛了精神,认真琢磨手中的册子。裕王府一游,让梦萝清楚地意识到她不可能一辈子窝在府中养病,迟早是要出门面对古代贵族的社交生活的。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不管是明面上的姻亲邻朋,还是利益上的帮扶倾轧,她作为当家主母都必须做到心中有数才好。这些东西她不可能张口就问,尤其是那些素日相熟的亲戚朋友们,她既然没装失忆,就断没有不认得的道理。所以她找来了往日走礼的账目,明里说是熟悉府务,实际上则是要从中挖掘她所需要的信息。这些记录里,人名、称谓、因由,体现了各人的身份和亲缘关系,而礼单的厚薄和配置则体现了各家的远近亲疏。甚至从人物称谓和礼单厚薄的纵向变化上,还能追溯到一些过往发生的事件和九阿哥府一贯的行事准则。
“福晋,前院管事钱先生奉了爷的吩咐,在二门上求见。”
“哦?”梦萝想起前天貌似九阿哥提过这么一嘴,没想到这就打发来了:“传。”
梦萝可搞不清楚这古代接见的规矩,便照自己一贯的装腔作势原则,只一个字打发了,其它具体安排由着底下人去做。传话的人果然二话没说撤了下去,而她自己向着旁边凑过来的丫鬟一伸手,任由她扶着去打理仪容,继而七拐八绕地送到某个见客的小厅堂。
“奴才钱烟子给福晋请安。”
“免。”
梦萝端坐堂上,看向来人,不由得暗暗心惊。早听说钱管事是个能人,九阿哥里里外外一大摊子的账目都能汇到他手上审核。据说是不会写字就会看账了,还有一目十行鹰眼如炬之类神乎其神的说法。像这种高级财会人才,在梦萝的印象中,怎么也得三四十岁往上吧。都说会计是越老越吃香,就算来人是个柱杖老头儿,梦萝也不会觉得意外的。可眼下这人,分明就是个小厮模样,十几二十岁的少年郎啊!
却看这自称钱烟子的人,身材瘦小、形容伶俐,衣服穿得也不甚光鲜,低眉顺眼、敛声静气,活脱脱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厮。更别说他那名字,写在书面上,大概有人还会像念日本名字那样把那“子”字读实了,听着还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可其实呢,打钱管事自己的嘴里说出来,就是纯正的京腔,重音在“烟”上,“子”字是绝对的轻声,倒像是小太监的称呼,带着七分的奴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