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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连100的小筹码都快输没了,我不禁笑了起来(我经常这样发神经傻笑)。我的笑被大忠捕捉到,他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跟我说:“哥们,你这样一百一百的押,哪一年能赢钱啊?想赢就瞅准押个大的,这里赢钱的都是这样。”我估摸他是催我该作弊了,除了我俩,别人耳朵听来都是很平常的套话。
我心里早把他骂了几百来遍:“妈的,和老子装纯情,我操!”我苦笑着说:“输光屁股了。”说完双手一摊,表示没钱了。桌子上一个筹码也没有剩下,真是输得一个子儿都没有了。
输光了我不能腆着脸继续坐那里了,只好站在一边看热闹。大忠左一眼右一眼看了我几次,我故意把脸别开,装作没看见他。我是不是高估了自己?本来想着既然你有鬼,找着鬼在哪里,我上去捡漏,捞几个,也没白来。谁知道这么久也没有弄明白,场上谁指挥着桌子上的一切,他又是怎么指挥的。三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跟前,看我输光,问我:“还用不用钱?我这儿还有3000多,要不换了筹码?”我摆摆手说:“不用了,咱们总得给自己留点吃住和路费钱吧。再说明知道人家有鬼又没找到鬼在哪里,还继续往上冲,除非脑子进水了。咱这么输了钱,人家不但不感谢你,还得笑话你。在大街上撒几把,还能换几句好话。我还得再观察观察,那2万输得太冤枉。”三元点点头,又站到远处看热闹了。
随便乱押肯定要输,跟场上赢钱的几家押钱,也不行。人家可不是傻子,跟一次两次,赌场就会有所警觉,几下就能把我带进死胡同。何况桌上起码有4个人在打配合,该跟哪家?而且人家戏演得确实很好,一般点的演员根本演不出来,想来应该是很多人经常参与,熟能生巧,演着演着就成了自然而然的动作神情了。
我必须找到场上的中枢,破解了他们联络密码,根据场上的情况,相机而动。只要我知道了指挥密码,先一步押钱(先押钱的话,就不会引起怀疑,同时指挥者决定了千哪一门,很少临时变动,变来变去只会让自己人乱了阵脚。荷官在操作的时候不可能接收指挥者第二次传递的信息,就是接收到了,也会搞得手忙脚乱,容易露馅,而下边配合的人也会发蒙)。
焦点就在大忠手上,我再一次确认自己的想法。他坐的位置太好了,正好面对赌客,所有赌客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手,荷官一低头也能看得到。他的手有时候拿茶水,有时候摆弄了手机上的小绳,有时候自然放在桌上,有时候合拢在一起。都是很随意的没有规律性的动作。
我又观察操作牌楦暗格的荷官。可能站得久了,他总是用一条腿支撑着全身重量,另一条腿休息。有时候左边腿起主要支撑作用,右边腿休息,有时候相反。我发现,他左腿起主要支撑作用的时候,那几个打配合的赌客赢得多,补出来的牌都是有利的牌(牌楦里的暗格一般是两个格,一个格里全是花牌,一个格里全是2、3这样的小牌)。我基本能估计出他左边腿靠桌子补的基本是花牌,右边腿靠近桌子上的时候基本补小牌。想来两个暗格的遥控装置应该在他两个膝盖上,需要的时候用膝盖顶着桌子就可以了。但是这些都是过去式的东西,押了钱后荷官才操作,知道这个好像作用不大。我必须知道押钱以前他们决定搞哪一门的暗号,那样我才能赢。
看了一会儿,大忠一个不起眼的小动作引起我的注意,他喜欢去摸戒指。他的戒指戴在右手上,都说男左女右,按说这个家伙应该戴在左手上,这就有点不对劲了。我盯着他的戒指好一通细看,终于让我理顺了。
他没事总去转那戒指,每次开完牌,在那两丫头赔码、荷官收牌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地动戒指。他动戒指的方式很多,有时候右手大拇指直接去挤中指的戒指;有时候左手看似无意地转几下右手的戒指。我连续算了其后10多手牌,对照场上那几个托的押钱形式和荷官发牌的情况,终于让我找出场上作弊的暗号。很多时候也不去动,每次他动了戒指,下把双方的牌发完以后,补出来的牌对庄家相对有利;不动的时候,下把闲家赢的几率比较高。
“奶奶的,终于让我看出来了。”我阴阴地笑着,得去押点钱了,找到鬼,不利用鬼捞一点就是傻瓜。虽然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但可以博一博,反正都是赌嘛。
我转身去找三元,正好看见华子在21点上100一门聚精会神地玩着,我在他侧面,他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看他,眼睛始终在赌桌上。以前在赌场打工,彼此间称兄道弟,他对我很是照顾,难道是为了钱?一时间我竟然生出无限感慨来。再看看满房间里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都在为几张花花绿绿的纸大呼小叫,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的猎物,每个人都在算计猎到别人,值得吗?我又发神经似的笑了,我何尝不是呢?
除了赌客,看场子的人偶尔会经过我身边,他们看我的眼神很不友好,大约在等大忠一声令下,抓我现行吧。要不要揭穿他们?不管华子现在怎么对我,毕竟还有过去的情谊,何况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惹出事来肯定会吃亏。想了10来分钟,我决定不冒险了,但也不能就这么走了,一定要赢点钱走,我要让他知道,我不是冤大头!
想到这里我凑了过去,在华子身边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