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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唯一的明亮,是天窗落下的光。
牢房里的人,冷漠看她一眼,又继续手里的动作,漠不关心。
俞烯拖着疲惫的身子走进散发着霉味的床铺,她还没坐下时,旁边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抓住她的头发:“俞烯,你可终于落在我手里了。”
头皮肌肤疼的发麻。
俞烯艰难的睁眼看着眼前人,宽大的监狱服装罩在身上,干枯身材,颧骨凸起,一副尖酸刻薄模样。
“何娇——!”
眼前人是何娇,当年她与盛以北婚后,设计害她,却被父亲送进监狱,何家不堪重负打击,最后破产而亡。
时至今日,俞烯没想到,入了牢房居然能遇见“故人”。
何娇上扬的眼眸一挑,讥笑:“俞大小姐还认识我?我以为俞小姐贵人多忘事,都把我忘记了,哟,咱们俞小姐怎么进了监狱,不是被盛少宠在手里的吗?”
提起盛以北,俞烯心尖恍如针扎。
她小脸一白,咬唇:“放开我。”
声音平静坚定,却平白无故让人有种她是傲立青竹,纵是身陷沼泽,也倔强挺拔。
何娇最见不得俞烯这模样,都已经是阶下囚,装什么清高。
何娇手抓紧,疼得俞烯脸发白,“你放开我”
“俞烯,你今天落在我手里,我就摆明了话告诉你,以后在这个牢房里,你受的一切苦难,都是盛以北授意的。”
“盛以北”
肌肤的疼痛,早已比不上心脏传来的疼。
她用尽了半生,去喜欢的少年,原来这么恨她。
俞烯红通着眼睛,小手抓住衣服,沙哑着开口:“都是俞家欠他的,我慢慢还就是了。”
如今孑然一身,除了腹中孩子,她早已无牵挂。
盛以北恨她,大不了就拿这条命给他,反正他从不在意她。
何娇听得俞烯的话,嗤笑丢开她:“真是痴心,不过听说楠宁和盛少明日举行婚礼了。”
“”
俞烯匍匐在床上,贝齿咬着唇,眼眸通红水雾弥漫,她挺直背脊,满不在意:“那就祝福他”
祝福他终于得偿所愿。
俞烯软硬不吃的态度,让人恼火。
何娇气得一脚踢过去:“婊子,装什么装!”
俞烯护住自己小腹躲开,小脸苍白,眉宇间却冰冷一片:“何娇,请你适可而止。”
对盛以北,她亏欠,爱他,可以放低姿态。
对其他人,俞烯永远是倔强高傲的,纵是身处黑暗不见天日的牢房,她也是骄傲的孔雀,哪怕满身疮痍,也不轻易低下脖颈认输。
何娇看见俞烯双手护住小腹,眼眸一闪,想起许楠宁会见自己说的话。
“在牢里给我好好‘招待’俞烯,等她肚子里那个小杂种没了,我就让你出来,另外还给你五百万做补偿。”
瞧着俞烯这模样,啧,还那么在意肚子里那个孩子。
哟,可惜了,孩子的父亲却不在意她。
俞烯感觉敏锐,感知到何娇目光不善,下意识逃离。
何娇眼疾手快叫人按住俞烯。
俞烯面颊煞白,瞪着何娇:“放开我,这里就算是牢房,也有狱警管,你们这么做就不怕被——”
“啪!”
何娇一巴掌扇过去。
俞烯只觉耳鸣目眩,眼前的人都成了重影。
她无助颓败的惨样让何娇心中郁气散开,时隔三年,她总算是让俞烯吃上苦头了。
何娇上前,伸手捏住俞烯的下颔,“俞大小姐,你可还真是和以前一样,单纯得像只猪。”
何娇冷笑一声,刺耳难听。
俞烯回过神来,瞪着她,一言不发。
她的眼眸清澈见底,仿佛一泓清泉,可以看穿世间一切恶毒。
这样的眼睛,让何娇心神一晃,愣神两秒,反手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说出来的话像是在掩饰什么:“俞烯,听说你怀孕了,这个小杂种能活下来吗?”
俞烯被何娇打得脸颊红肿,听见何娇的话,像是受惊的兔子,惊叫道:“何娇,你敢伤害我的孩子,以北、以北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