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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以北不愿意。
带走思茉,意味着要思茉与母亲分离,俞烯不舍得做的事,他又怎么舍得?而且思茉与江家人相处的时间更长,突然去到国外,离开这里的所有亲人,必定无法适应。
“我相信你能照顾好她,让她留下吧。”
俞烯眼中的神采逐渐黯淡,苦笑道:“可她需要父亲。”
思茉需要父亲,所以你能不能别走?
这才是俞烯真正想说的话。
盛以北明白她的心意,也知道再僵持下去,这件事将永远没有定论,只得坦诚道:“我去国外接受治疗,病情缓解后,就会回来。”
他突然要走,不是为了躲她,居然是去治病吗?!
俞烯骤然一惊,抓着他的衣袖急切询问:“为什么突然到国外治疗,万院长也治不好你的病吗?你病情又严重了对不对?失忆、针灸后遗症,还是这次刀伤”
见她为自己担忧,盛以北的心脏像是被火光点燃,温暖动容,随即却泛起细密的疼痛。
他从前那么迫切的想找出她爱他的证据,此刻她将爱意摆在面前,他反倒犹豫起来,不知该不该接受。
他们二人,为何总在错误的时间相遇,又在正确的时间错过?
几不可闻的叹息后,他含笑安慰:“医生说经过治疗,或许我就不会再头痛了,还有可能恢复记忆。”
仅仅是这样吗?
明知他报喜不报忧,俞烯还是紧紧抱住他,哽咽着点头:“好,你去吧,我我和女儿等你回来,永远等着你!”
在这个大雨滂沱的午后,在这间静谧的卧室,在冷清又缠绵的气氛中,她决定再次朝他伸出手,再次奋不顾身的,走向他。
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盛以北眼睁睁着那方苦心建立的坚固堡垒土崩瓦解,却无能为力。
终于环住她的肩膀,缓缓俯下身去。
唇瓣相触的瞬间,烟花炸响,繁星飞舞,云雾间露出彩虹的尾巴,雨丝也透出甜蜜
“妈妈”
熟睡许久,思茉从梦境中醒来,眼睛还没睁开就举起手臂要俞烯抱,半天没得到回应,才扁着嘴巴看过去。
一看之下,整个人像被烫到般,直接弹坐起来。
“爸爸!”
盛以北宠溺的望着她,见她终于发现自己,便托着腋窝把她抱到自己腿上,又拉过被子将小家伙团团围住,只露出个小脑袋。
思茉缩在温暖的怀抱里,感觉自己在做梦,然后竟真的问了出来:“你是爸爸吗?我不会还没睡醒吧?”
卧室里的人都笑了,但笑容背后,又透着心酸。
盛以北控制力道,轻轻撞向思茉的额头,然后头抵着头问:“痛不痛?”
“唔。”思茉一脸茫然的承认。
“梦里面不会痛的。”
闻言,思茉琢磨了一会儿,眼中绽出亮晶晶的光芒。
这不是梦,抱着自己的人就是爸爸!
她重新缩回盛以北怀里,最初的兴奋过后,恐惧随即而至:“爸爸,你永远陪着思茉,不去国外好不好?那片海洋太大了,我没办法去找你呀。”
胸口传来针刺般的锐痛,盛以北收紧手臂,喉间轻颤:“爸爸去工作,完成后就会回来,这里有妈妈和江爸爸陪着你,还有曾祖父,时间会过得很快。”
“骗人!”
思茉扬起小脑袋,皱着眉头拆穿他:“爸爸不要我和妈妈了,才不会回来!”
小孩子总是残忍,大人们都在竭力掩饰或自欺欺人的真相,她毫无顾忌的就拆穿,没有丝毫内疚,反而流露出被伤害的可怜神态。
俞烯捂住嘴巴,快步跑出门,江绍寒下意识转身,却生生克制住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