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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友中的另一反例,是沙一苇。盛可来是情场浪人,沙一苇则是情场线人,一拨人中他最年长,妹子们的各种情报,都出自他的嘴。夜里熄灯,一帮光棍床上干挺,多半他主讲,连盛可来都不得不拜服:这伙子,是记者的料。也常见沙一苇游走于姑娘堆中,眉飞色舞言笑晏晏,及至毕业,跟盛可来一样,却是寡然一身,记者这活计,倒落到闷葫芦蒲宁身上。
毕业年余,大中午,蒲宁在编辑部午睡,有人敲门,蒲宁从书堆里爬起,开门,门外杵着沙一苇,一身簇新的草绿西装,像邮筒新刷过漆,一旁还有一女孩,黑瘦黑瘦一麻杆,一脸傲娇。也是南大的,在学师妹。蒲宁领着二人,就近游完小公园,再窜回南大校园,女孩全程黑脸,对着沙一苇呼呼喝喝。蒲宁不乐意了,看女孩单独跟上来时,也黑着脸把她训一通,女孩脸更黑了,跟沙一苇嚷嚷,回去回去,不玩了。沙一苇左哄右哄,护驾返回女生宿舍。
这回在鼓浪屿,首日晚宴,则是一帮人哄着沙一苇,让他把面前的三杯酒喝了,起因是,傅云高跟大伙诉说,当年沙一苇在他单车坐垫埋了三颗钉子,把他屁屁扎了三个窟窿,差点破伤风,一窟窿一杯酒,不为过吧?沙一苇僵笑求饶,掏出一张医生证明,胃溃疡,戒酒戒辛辣。众人哄笑,还是不依。蒲宁从另一桌过来,默不作声端起杯子,一咕噜干掉三杯。傅云高愣了愣,又把酒杯满上,说你家倪裳缺席,要向大伙谢罪。蒲宁也不多话,三只酒杯撮一起,一口灌了进去。尔后拿过空杯数只,各自满上五杯,笑对傅云高:哥们五年不见,一年一杯。傅云高见这架势,哇哦一声拔腿就溜,蒲宁就追,追不上,就上楼回房,扑倒床上,人事不省。
午后醒来,脑积水已清空,轻灵许多。踢踢踏踏下楼,整栋楼静鸡/鸡阒无人影,前台女孩说,叔叔阿姨都去游船河了,环岛游,隔水瞻仰宝岛台湾。蒲宁大喜,出了院门,自个溜达。天气微凉,游人退潮,岛上不复盛日喧嚣,往来行人从容闲适,周遭清净怡人。蒲逸初升高的暑假,约几个死党来过,各家老母随行,闹了不少笑话,时隔两年,蒲宁终于签了个到。
蒲宁是上坡往后山走,边走边抽鼻子,跟着一股香气拐入一条巷子,露天矮桌边坐下,要了一打炭烧生蚝,一大碗沙县云吞,填填肚子。隔壁桌一对后生仔女,模样斯文素净,紧挨着相互喂食,你侬我侬,娇嗲国语杂着闽南话,谅是台岛浪过来的情侣吧。恍若是他跟倪裳当年的样子,那时刚毕业,小两口相依为命,蒲宁爱呆在编辑部的天台铁皮屋,夜里清静无人,读书画画写字,倪裳没去外地演出,就天天跑来厮混,底下大排档吃两个小炒,塘鲺煲牛腩煲之类,吃撑了,就让蒲宁背着上楼。大学时球场厮杀练出来的脚力,终派上用场。
一日,蒲宁背着倪裳上得6楼天台,卸货,甩胳膊甩腿去开门。开灯,猛然顿住,望着室内惊问:你谁呀,咋在这?这台词刚念完,就听啪嗒啪嗒,倪裳撒腿往远处跑,倒把蒲宁搞得迷迷怔怔,噢哦,咋的啦?跟过去,却见倪裳从楼梯口探出脑袋,抖抖瑟瑟递来扫把,颤声道:哥,给~蒲宁嘎嘎狂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倪裳反应过来,上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小小巡视一圈,回到北辰小栈,叔叔阿姨们也陆续回窝了,盛可来倒不在房内。刚想放倒歇歇,门铃响,却是饶曼娜,门外递给他一米白盒子,木无表情道:给,iPad,两月前娜娜回来过,要我转交的。甭看了,机子里头啥也没有,我检查过,别想太多,就一手信而已。这丫头,自家老公就是艺术大师,画价百万刀,一把年纪还没个定性,成日心兮兮,讨打么这是。把盒子塞给蒲宁,又道:去,拿1000块来,份子钱,食杂费,玩归玩,咱不能尽占便宜是不?上下午活动,你自个翘课,就怨不得别人了。
这iPad,蒲宁回去后说是李涯的随手礼。蒲逸各式电子设备齐备,不稀罕这个。半年后启封,打开画板,界面上赫然有两张图,竟是蒲宁本人手笔,娜娜的速写,快30年了,小姑娘埋头写作文,陪坐的小家教闷得慌,作业本上随手画的。想来,是扫描后存在这,图像明显发黄,另有一行手书:蒲宁哥哥,谢谢你。蒲宁看过,删了图,跟倪裳自是只字不提。
是晚,又一顿热闹晚宴,推杯换盏酒酣耳热。饭毕,推来一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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