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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二年正月二十七日。宜出征。
金兰湾内,葡萄牙复**的旗帜很是委屈的在几条小船上飘扬着,在他船队的周围,南中军水师左翼的大小二十余条船威风凛凛。
张小虎很是得意将自己的黄金虎头标志安放在原本属于守汉的座舰伏波号上,这条舰船如今属于他了,即将作为此次南下满剌加的旗舰使用。
在旗舰周围,新近下水的五条双桅炮船如同新郎官一样引人注目,船上的克龙炮、臼炮被炮手们用崭新的炮衣包裹着,唯恐有一点海水打湿了这些无声的战友。而船上的人们也是如做新郎一般兴奋、略带有一丝紧张。
他们即将南下。
在金兰湾的码头上,守汉为复**指挥官冈萨雷斯上校、南中军水师南下舰队统领张小虎,还有负责此次陆地战事的叶琪饯行。
“追潮叶相公,在江南好大的名头,不知道秦淮风月,二十四桥灯影,可曾消磨了斗志?”
叶琪是年前从江南赶回来的,本来是打算就崇祯二年的商务扩张计划作出一个详细的规划出来,但是,听说部队要南下去打葡萄牙人,一时之间见猎心喜,忍不住向守汉软磨硬泡,讨来了这个指挥五个营兵力的差使。
叶琪脸色微微一红,所谓追潮叶相公,是秦淮河上叫出来的。那一年,在钱塘江观潮,叶琪见钱塘江上滔天的潮水如同千万匹咆哮的战马一般狂奔而来,一时兴起,一把将随同而来观潮的一名秦淮名激抱上四轮敞篷马车,亲自挥动长鞭,便在海宁盐官镇江面策马狂奔,与江中大潮并行。可怜那秦淮名激,便在耳边是江中大潮如雷般的怒吼声,迎面是夹杂着海水混合着江水的风扑面而来,只吓得花容失色,粉面含泪,双手只是紧紧的握住车栏杆,一直等到叶琪挥鞭追着潮头直到了萧山南阳赭山湾的美女坝,好生的欣赏了一番回头潮的风采之后,这才能够战战兢兢的走下马车,用粉拳在叶琪的胸膛上好生一番捶打,边捶打便痛哭娇痴一番。待得后来的人气喘嘘嘘的追上来,那女子已被叶琪哄得眉开眼笑,有好事者用手触碰了一下车轮,发现用钢铁制成、外包软木的车轮竟然已经变得炙热之极!自此之后,追潮叶相公的名头,便在秦淮河上叫响,无数秦淮女子,都以能够上叶相公的马车为荣。当然,姐儿爱钞更爱俏,如果再有些名气就更好了。这几条,叶琪很不幸的都具备。
“少宁这几年为主公、为南中奔走营运,虽然倚红偎翠,赢得了青楼虚名,却也是很辛苦的。”叶琪的朋友、长史官兼公事房首席李沛霖不忍心看他尴尬,出言为他辩护。
“我也是担心少宁这几年日子过的过于舒服了,髀肉复生,不知道还能不能马上征战?”守汉狡黠的朝叶琪眨眨眼。
船舱内,几名学堂的毕业生放下手里的背包行囊,顾不得整理,便将手中的一应工具打开了,开始做检测。这批学员是刚刚通过毕业考试,作为守汉亲自教授的学生,他们学习了函数、对数等科目,按照考试成绩,进行了分配,第一等当教员,第二等去海军用六分仪测量海图跟航线,第三等去兵工厂或者炮兵测距计算弹道,第四等去新区丈量土地。
船舱之中的这几位,此次随同出海的任务便是负责负责测量海船所在的航线、海域、位置,为炮兵提供射击距离等项数据。“大人说了,这次远航,不以沿途各岛屿为参照物航行,完全依照牵星术和我们提供的计算结果作为依据,各位同学,我们以后是露脸还是现眼,就看我们自己的了!”
一个学员摆弄着手中的六分仪,透过六分仪上的镜片,从船舱的舱口仰望着初升的太阳。这架六分仪的主体就是一个黄铜制成的扇形框架,扇形的弧度是60度,也就是圆周的1/6。主要部件由一块固定的半反射玻璃(地平镜)、一块可活动的镜子(指标镜)、望远镜,还有活动臂组成,它可以精确测定天体与地平线之间的夹角,也就是根据太阳的高度与此刻海平面之间的角度,从而推算出地理坐标。计算出所在位置。
“还记得老师传授的公式吗?”
“当然记得!cosz=私nφ私nδ+cosφcosδcost”
学员们用一种天子门生的骄傲口吻互相提问、回答着。
远航所需要的补给被苦力们人背肩扛的运进了货舱,粮食、清水、酒类、肉食、油盐酱醋,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大量的火药、炮弹。一门门的陆营所装备的火炮被士兵们很是费劲的推进了底舱之中,作为压舱物用绳索固定在舱底。
此次出征,南中军最新装备的新型船只双桅横帆船也是精神抖擞的出现在军舰的队列之中。一名船长正在船队的最前方,展示自己这条座舰良好的cāo控性能,同时炫耀自己的技术水平,他很是得意的cāo控着船只在原地来了一个调头的动作。
作为纵帆船的后来者,拥有两根桅杆的横帆船,同只有一根主桅杆的纵帆船相比,具有更强的航行能力,更好cāo控,需要的人手也相对较少,前桅比主桅略小,自下而上有前帆、前桅中桅帆、前桅上桅帆、前桅最顶帆,前桅和船首斜桅之间有支索帆、船首三角帆,形成了一套复杂而又强有力的帆索系统,为这种船体长四十米,排水量五百吨,装载了四门克龙炮、两门臼炮的火力船提供了充分的动力系统。
顺便说一句,双桅横帆船是很有名的海盗用船型,著名的加勒比海盗里,就有它的出色表演。因为它卓越的表现,合法的海盗,英国海军甚至将它作为在编船只。
码头上响起了送行的鞭炮声,几对狮子也开始摇头摆尾的舞动起来,所有的炮船依照次序,向码头上送行的守汉一行人鸣炮致敬。之后,按照船长们的口令,缓缓的离开了各自的锚地向金兰湾外海驶去。
“但愿此行一切顺利!”
“宗兄,放心!那满剌加城中不过数百葡萄牙夷人,火炮数量不及我军零头,我此次出动了五营陆师,绝对是狮子扑兔!”
“攻取满剌加自然容易,但是如果攻取周围的柔佛、亚齐等地,却也要费上一番心思了。”
“那就是叶琪、张小六子等人的事情了!我只管放权给他们,让他们有充足的临机决断之权!”
“唉!没见过你这样的人!”
李沛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表示对守汉这种充当甩手掌柜的的行为严重不满。
“你们说,这个满剌加的情形如何?”三头虎号旗舰的船舱之中,张小虎同叶琪等同僚们一同研讨即将攻打的地区敌情、民情。
“应该说,这里是过番客们的家园。”叶琪将杯中的甘蔗酒一饮而尽。
过番,是闽南话中的方言,如同走西口、闯关东一样,是闽南地区百姓谋生的途径和手段,从唐代起,甚至更早,这里的人们就有下南洋谋生的传统,原因是,地处闽南的漳州、泉州、厦门,以及邻近的潮州等地山多地少,可供耕种的土地实属珍贵。随着宋元战争的进行,抗元义军的残余力量不得不退往三佛齐、爪哇、苏门答腊、占城等地;元代,作为水手、士兵的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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