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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对,还望阿圆不吝赐教。”有马惊得都想躲出去了,阿圆却理所当然的受了於须磨的礼,挥挥筷子“好说好说。”
阿圆看了看有马憋得难受的脸色,心里叹了口气,象征性的安抚了一下於须磨道“您也不用过分担心了。”有马和於须磨都吐出口气,却没料到她还有后半句“毕竟,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另一边,赖方踏着暮色,又一次来到了鹤君的院落。她的心情,和之前大不同,其实一直以来,她都不太明确鹤对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思,是敌是友。她既然能在寺庙里住了那么久,她父亲能在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就落了发,想来必然有一番不怎么愉快的前尘往事。所以,她虽然欣赏鹤恣意到有些豪放的生活状态,从心里对他也很敬佩,但是即使聊得那样愉快,也并没有真的去找鹤讨教问题。
“主子,四小姐带了贺仪来问候您。”阿布跪在拉门外,恭敬回禀,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卑微恭敬,和在赖方面前的傲慢简直是天壤之别。
“进来吧。”鹤慵懒的声音在里面响起,拉门被打开了,赖方觉得眼前一亮,一个世界在她眼前展开一样。
鹤在看信笺,可能是刚沐浴过,头发微湿披在身后,随意用发带绑了,刘海贴在脸侧,湿漉漉的。穿着银灰底麻叶纹的浴衣,披着纯白的皮裘,前襟就那么松松的敞着,能清晰的看到深凹的锁骨和结实的胸膛。
原来,狐狸精也有男的,赖方忽然想到。
“头发湿着的时候绑起来,容易头疼。”像是受到了蛊惑,这话赖方张嘴就出口了,她真的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但话就顺溜的从她嘴里滑了出来。
鹤从信笺中抬头,看了赖方一眼,眉头微微松动了一下,顺手扯下发带,随手一扔,湿漉漉的头发就披在了一根杂毛都没有的雪白皮裘上。赖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那头乌黑的头发,像海里的水藻,把人紧紧缠住,危险又魅惑。不知道为什么,赖方心头一动,又想起了竹,进而想,大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净出产些这样的男子。
鹤丝毫不在意赖方的情绪变化,歪靠在身边的方枕上,也不和赖方客套,开口第一句话,竟直接就说“你可知道,赤穗藩的后续命运?”
赖方是有准备来打一场硬仗的,但没料到开头会是这件事。“是株连九族么?”她一路上,从阿圆那儿也了解了一些,但这种事情太少前例可循了,毕竟没有几个在御前拔刀的,而且还是藩主级别的。政治这方面,她身边能帮她分析,并给予解答的人很少,不,是根本没有。下意识的,她就跪坐在了鹤的下首,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眼神里多了丝凝重。
看着赖方的神态,鹤心里点了点头,不妄他觉得这个孩子可教,看似什么都不在意,其实心里很有主意,又是个有眼光的。“株连九族是自然。”鹤神情淡淡的,好像在讨论天气“赤穗藩要撤藩了。”
赖方心里一紧,手不自觉的攥了拳。
“五万三千石的领地被没收,三百多名家臣将入绝境。”鹤每说一句,赖方的心就紧一分。这是多少人命,又会引起多少后续的纷扰,她想想都觉得喘不上气来。再想想,她就在现场,怎么也不能完全以听故事的心情来听。“这事说来,就像个笑话,这浅野长矩一时义气,就葬送了一个强藩。对了,听说将军封你四位下左近卫权少将,恭喜了。”
赖方瞬间后背就冒了汗,冰冷冰冷的,额头也凉凉的,脑袋嗡的一下,后面鹤说了些什么,她能看到他的嘴在动,却一句也没听进去。她自己何尝不是一时义气,不过她比较幸运而已,此事没有牵连到她,甚至还得了封赏。但现在让鹤一说,那么多的人命,好像儿戏一般,瞬间就化成灰了,赖方觉得脑袋发麻,自己竟然也在其中插了一脚。
鹤看着赖方的脸失了血色,嘴唇都白了,才停了口,示意阿布倒茶。他端起茶水,润了润唇,又看了眼赖方的方向。阿布会意,上前替赖方倒上了茶水,递到了她的面前。赖方下意识的接过茶水,一口倒了下去。茶水竟然是凉的,把她激得打了个颤,倒也清醒了过来。她看着鹤,鹤也看着她,两个人什么都没再说。
最后,鹤开口道“你今天来,究竟是为何?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你绕圈子。”这送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眉眼一挑,风情立现,却也带着一股犀利,直透人心“你该不是特意来向我道谢的吧?”
赖方抿了唇,放下茶杯,端正的对着鹤行了大礼,道“今日来此,就是向鹤君道谢来的。不在府这段期间,劳您费心照看了。”
鹤听她此话,也是一愣,随即又是大笑出声,笑声从他胸腔发出,回荡在屋子里,形成了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