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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家说,到我这里,已没有必要再去啰嗦财富的概念了。我所要说的是,财富有大小之分,小财富能让人拥有大财富,就象办工业,没有投入,决不可能有产出,而有了投入,也不一定非要有产出。
但这没有与彼没有不同,没有投入的“没有”就是零,而曾经投入过的“没有”永远不等于零,因为它只是暂时转化为另一种形态存在着。
在这里,我所要研究的当然不是单纯的工业投入与产出,而是要阐明这样一个道理:人绝不可以贪图小利,不舍小利难发大财,不先失去难得占有。这不是空谈,而是现实。
我不喜欢空谈,只崇尚现实,因为人必须首先面对现实才能超越。成功实际上就是一种超越,而任何超越的起点都是现实。
上小学时那次关于理想的班会至今仍令我难以忘怀:那时,我正饿得发慌,班主任突然向我提问,我毫不犹豫地答道,我的理想就是天天能吃饱肚子,而且最好是热乎乎的白面馒头,象电影里的资本家一样。我的回答自是马上惹来哄堂大笑,我因此成了班里最没有志向学生的代表。
但后来的现实却如此出人意料的滑稽,我居然是我们那个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吃上皇粮而且做了干部的学生。
显然,我不是那种容易安于现状的人,胃肠得到了满足之后,出人头地的愿望便应运而生并且随着环境的变化变得越来越强烈,烘烤得我坐卧不安夜不能寐,所以,我决不会放弃任何一次即便是希望看似渺茫的机会。
偶尔听同学提及,我上师范时的班主任不仅路子广而且乐于助人,不到两年的时间就由普通教师坐到了副校长的位置,据说帮我这样的小人物不费吹灰之力。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从那以后,我便总想着去拜访他,却又苦于没有理由。
偏巧,同事们非要硬拉着我凑份子去给我们校长过生日,在这方面,我从不含糊,只是因为顾着想心事而忽视了。我自不能落后,主动承担起了召集人的角色,我有我的打算,至少可以增加一次单独跟校长接触的机会。
不料,校长竟因不小心把我们凑的份子弄丢了又忘记了告诉夫人,夫人误以为我们蹭吃蹭喝便不断地对校长甩脸子说怪话,搞得校长尴尬不已,索性掀翻了桌子。
宴会不欢而散,我却突然萌生了给恩师过生日的念头。那时候,我有求于人时还常常会产生局促不安的感觉,伴之以嘴不应心词不达意。那天,我借着酒劲费劲了气力才总算把自己的想法说明白,恩师爽快地答应了,但他拒绝了任何超过感情底线的馈赠,他是一个感情至上的人。
自此,我开始了憧憬中的等待。这种等待无疑是甜蜜而又磨人的,在几乎把恩师当时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表情都反反复复琢磨推敲了上百遍后,我开始预测自己将被安排到什么单位具体担任什么职务又将怎么开展工作,我甚至在偷偷地模仿校长。
某天,恩师突然紧急约见了我,他说,由于县委换届,他那个关系调走了,原本已经决定的事情被更改了。看得出来,他的情绪非常低落,他是一个好面子的人。
我祈求他,他答应再试试。我便经常问他,还是没有结果。最后,他说,这事算了吧,什么也不怨,怨就怨咱没有用处。说着,一脸的哀伤。
我欲再求,他说,我已经豁上老脸了,不能再求了,你总得给老师留点儿面子吧。
我说,您毕竟路子广,千万别忘了我啊。
他说,官场上的事太复杂了,以后再说吧。
我知道,自己只能断线了,因为当时对我来说,他是我唯一能够靠得上的关系。
由于人际关系上的大量付出,参加工作后的前五年,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报,我却不仅没能有半点儿的积蓄留下,而且落下了一屁股的债,仅师范同学刘小可处的借款就高达五千元之多。
大家知道,当时的五千元可不同于现在,几乎等于她毕业后的全部工资。
她出生于一个农民的家庭,家境同样不宽裕,钱纯粹是从嘴里一分一分抠出来的。同学聚会的时候,她是唯一一个没有经过精心打扮的女孩,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她的清新脱俗。她落落大方地跟我交谈,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所有的积蓄全部交给了我,因为我骗她说我娘病了,而且说假话时我表现得那么自然,分明没有感到丝毫的羞涩与愧疚。临别时,她还送我一件精致的手工羊毛衣,清脆的声音难以掩饰因为羞涩而泛起到脸上的淡淡红云。和阿凤相识后,为了可怜的愿望,我对刘小可只能故作糊涂了事,至今仍无法释怀。
阿凤与小可有着截然不同的风格:根据她父亲的要求,虽然我们没有举行那个令我和我的家庭都望而生畏的仪式,但她还是背着父亲到县城搞了个规模绝对可以称得上盛大的结婚晚宴。单是到席的那些满脸傲气的实权人物就足以令我咂舌不已,十多万元的礼金更是让我充分体验到了财富的巨大魅力。
为此,她父亲再次把我们招到了他低矮的小屋,当我急匆匆地从乡驻地赶到时,先期到达的阿凤正拘谨地坐在沙发上,两腮垂泪,手足无措,显然已受到了父亲的训斥。
见我进来,那双略显混沌的眼翻了翻示意我坐下,而后直直地瞅着糊满了报纸的屋顶,似乎努力地在压抑着什么。许久,他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象是完全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最沉重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所以,我一生做事从不轻易求人,从不图人回报。****难,上天难,求人更难,而若能让人有所亏欠则难上加难。
那帮家伙,自以为掌了点儿小权儿,总想方设法要给我回报,我偏不给他们机会。别天真了,凭你们那点儿工资,能干什么?总合起来能算得上小恩小惠?
什么叫关系?关系就是需要,就是来往:两个握有实权的人,只要手一松,那是什么?谈论金钱,你们现在还不够格啊。我会把你们扶上马再送一程的,做人哪,要大气,不要总把眼光局限在三瓜俩枣上。只有这样,人的心理儿才会平衡,才能活得有滋味。
长期苦苦地追求犹如深陷迷宫黑茫茫一片找不到出路,突然地见到一丝光亮,尽管仍很模糊,心灵的震颤却是巨大的,连他低沉的略带责备的声音竟也变得仙乐一般悦耳动听。
从那以后,我开始有了攀登的感觉,对,就是在攀登,精疲力竭也不肯停下来:总算进来了!
虽然人常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却要说,旁观者清则清了,却难有当局者那样深切的感受。
无可置疑地,事物各有各的不同,官场亦如此。譬如笑,有微笑、大笑、狂笑、狞笑等等诸多之分,官场偏兴傻笑,别自我感觉良好,美其名曰“平易近人”,不妨随意地挑一个官儿,哪怕自己,看他的笑是不是有点儿憨?怪不得他,只有这样才能活,生存的需要!
有聪明人曾戏言官人的三大理想,说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话虽有些过,却生动,最起码反映了官由于生存压迫所形成的古怪心理。
其实,官场上有道极类生死门的坎儿,如果踏不破这道坎儿,一辈子就只配热燎火烧地呆在门外看别人坐庄洗牌,因为你连参与洗牌的资格都没有。非要经不住诱惑,也只能徒增伤感,严重的甚至会招致牢骚断肠而终。
能够踏破这到坎儿的虽只有极少数,但由此而产生的自尊、荣耀、财富却又让之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变成多少人的梦想与追求。
当然,要踏破这道坎儿,绝非易事,单靠壮志凌云是远远不够的,还必须有凤凰涅槃的勇气:就象事物总是相对的,到金字塔尖的路漫长而又遥遥无期,所以,必先修炼,直至有了走完万里长征的决心与勇气。
只要踏破了这道坎儿,练排队就会成为必修课。只有队排好了,才会有洗牌甚至坐庄的机会,但必须按照队列的要求洗牌或坐庄,切不可大声叫嚷甚至自乱了队形。否则,就会被清出队伍重又回到出发点。只有当队伍被打乱至失去控制力的时候,才可以重新排队并按新的规则洗牌和坐庄,而且逢此时还必须要有预见力,不能提前但必须迅速地找到并及时地到达新队列的位置。如此地排队与重新排队,在总体平衡中曲折地前进,也可称之为一道风景。一家之言,姑妄言之,姑妄听之,姑妄信之。
人一生总有太多的悔不当初,不少人历尽了千辛万苦才终于踏破了这道坎儿,却又悄无声息地从悔不当初中永远地沉了下去。
我算幸运者,所以,自从选择了这条路,我从不后悔,既然悔不当初带有那么强烈的偶然性,我只有把它咬碎嚼烂然后吞到胃里慢慢消化直至吸尽它的养分转化为前进的动力,这实际上就是一次涅槃。
涅槃之后,我终于获得了洗牌与坐庄的权力,却又发现,庄有大小之分,越是大庄越是诱人。坐庄并非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容易和随便,同样需要涅槃,因为同样需要胆略和气魄来时刻警惕着自己不被经常会有的当作劣局剔除出去的危险,尤其象我这种无根无底的人,则更要抓牢线绳跟紧队列的步伐,万一的结局出现了,难免要涅槃。
且不说等我一步一步坐到镇党委书记的位置时早已被磨得鹅卵石一般光润可鉴,单说乍做起来难免有些别扭:事无大小巨细牢牢地缠着我,无论如何放松都给人以做作和夸张的感觉,只有“丑媳妇终究熬成婆”的自尊日益疯长起来。区划调整时,我调县大项目引进和管理办公室做副主任,虽说符合了我好大的特点,但那绝对就是一道坎儿。
经过了那道坎儿,我突然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天底下到底有没有神?如果没有,又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有,会是谁呢?官吗?肯定不是。官只能靠要而不能靠等,如果不要,张三何许人也,李四算老几?所以,官至多能算作个似神非神的东西,到底多大才算大呢?——圈,圆圈,圈圈相套,圈圈相环,似一张大网铺天盖地而来,躲是无处躲,藏又无处藏。
募然醒来,我惊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奇怪的念头却仍象妖魔一样缠绕着我,久久地盘旋着,抓又抓不住,舍却舍不掉。因此,到复出时,我少了许多浮躁,尤其在对待前任的问题上不会再象以往那样激烈,凡事已能做到如过眼烟云,任它随风淡淡而去。比我更大的官说,小郑成熟了。
这官儿如果当顺了,想不发财都难。几年下来,仅县委县政府因为招商引资明文给我的奖励就高达几十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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