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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同地脱口道:“谷雁回(我爹娘)葬在何处?”
那自然是甘为霖与谷靖书,他们与谷雁回关系最为密切,这却不仅仅只关系到南宫北翊对谷云起的一个承诺了,南宫北翊凄然一笑,望着谷靖书,道:“你要知道么?”
谷靖书心中一颤,又不禁向甘为霖看了一眼,却见甘为霖神情阴霾,那冷静若冰的气质竟有些崩溃,面上黑云漫卷,肩下袍袖颤动,看来极为在意。谷靖书料得这位前辈心高气傲,即管心中想要知道,口中也不定便会说出。
况且这又是与自己最切身相关的事情,当下鼓足勇气,道:“还望南宫老爷告知地点,我定将迁葬之事办得妥帖。”
南宫北翊目光下落,瞧着被谷靖书遮挡了一半的谷云起的身子,道:“你要知道,那迁葬之事自不须我再操心,所以我是另有要求。”“什”
“靖书,休得答应他!”谷靖书尚未问出口去,甘为霖已一口喝止,神态重回冰封之貌,冷笑地看着南宫北翊,道:“谷云起死前尽散家财,摒弃七情,与你决裂之意一清二楚,你借机装疯霸占他这具皮囊不说,直到现在,也还要打他的主意么?”
南宫北翊面色铁青,只看着谷靖书,道:“靖书,我只求你这一件事──你若答应,我不止告诉你父母的坟冢所在,对谷云起,还有你自己都是利大于弊!
你让我让我和云起在一起,莫要分开我们──“谷靖书其实隐约也猜到他的念想,但听他说出来,还是骇然变色,忙将谷云起整个挡在南宫珏身后,怒声道:“你疯了!
你当我也是个疯子么,竟提出这种要求!你方才那样那样对叔叔,我已恨不得杀了你!我绝不会让叔叔再受这等屈辱!”南宫北翊额角汗水涔涔,他虽刚才醒来。
但对于神志不清时与谷云起的交欢却一清二楚,记忆犹新,也明白谷靖书如此抵触的原因。他喃喃惨笑,道:“你杀了我或是让小珏杀了我,那也可以。只是要让云起与我在一起,我和他孽缘难尽,活着不能好好陪他,便去地下哄他开心也是一样,”
他这话又大出谷靖书意料之外。这书生毕竟心底仁厚,虽说了恨不得杀了他的话,但真叫他下手,他又哪里狠得下心?更何况南宫珏在他旁边大瞪了两眼瞧着他,看样子只要他一声令下,便即出剑击杀,绝不迟疑。
但他好容易才将南宫珏教得性子和缓,如何开得了叫小珏下手的口,一时竟愣住了,他是愣住,那南宫玮却听不下去了,忍不住道:“父亲!”南宫北翊正好要同他说话,接道:“小玮听着!”
南宫玮心里有许多话想同他分辩,诸如“不过是死了个情人”“南宫家利益总比区区一个谷云起重要得多”“以后时日尚长,焉用因小失大,为眼前这点小小情感便放弃将来所有”他所明白的。
其实全是南宫北翊曾教给他的,南宫北翊难道会不清楚?这个谷云起在南宫北翊心中,其实并不是有点“小小情感”的“区区情人”
为着他的死,南宫北翊的整个思维都仿佛变了一个人。南宫玮心中憋屈之极,只恨那些话不能够明目张胆地说出触犯众怒,当下亦只有耐着性子俯首道:“请父亲吩咐。”
南宫北翊没有看他,却还是看着谷靖书──或许看的是被谷靖书牢牢遮挡起来的谷云起,缓缓道:“自今日起,南宫家对天门秘藏再不起觊觎之心,亦永不染指。
此处密室地道,你与小琛须得起誓,终身不得向他人透露。迁葬之事毕,你等终其一生,也不再踏入天门半步!”此话一出,在场人等除南宫珏外尽皆愕然。
谷靖书与甘为霖固然是意料之外,那南宫玮听闻简直有些气急败坏,道:“父亲!”若不是心里还念着些伦理纲常,早要跳起来责问南宫北翊是否脑子坏掉了,南宫北翊的脑子确实坏过,但此刻却清醒得很,截口道:“发誓!”
南宫玮暗暗咬牙,他千算万算,绝没料到父亲清醒过来之后,竟站到他们的对面不,不是“他们”
南宫琛正拉扯着他的袖子,小声央求道:“大哥!”那眼里脸上的神色,分明也是叫他听父亲的话,不要再打这天门秘宝的主意──或者还有与南宫珏谷靖书重新修好的意思。
他原以为这应该是南宫家人人均有的野心与欲望,结果到头来竟只剩他一人在孤军奋战。你们都要逼我放弃么?南宫玮的性子本来暴躁,即管是那百依百顺的南宫琛,也常常要被他责骂“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