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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我是谁？”
犹如被一把冷箭刺中心脏，净空好一会儿都喘不过起来，他看着面前那个娇小的人儿，缓了一口气才能够说出话来，手指却忍不住捏成一团。
车外温度冰冷，沈玉棠外面只有一件袍子，身体忍不住微微发抖，她的脚在最外面，已经被冻得冰凉了。
然而最让人痛苦的不是车外的冰冷，而是心头的恐惧。
面前这个人，他已经动怒了，她只要一个不小心，言语不慎，就会给自己引来灾难，不仅仅是自己，包括她的家人，甚至是她的家族。
不是真的没有补救的办法，她清楚地知道，只要此时自己爬过去，向对方献媚，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对方给自己用了迷魂香这样的东西，他的怒气就会消失，她的家人和家族不仅没有危险，反而可以因此获得荣耀。
可是，她不能。
不仅不能，而且不愿意。
她在这一阵冰冷中呆的越久，心就越发清醒冷静，想起来的事情就越来越多。
她早就把自己的心许给了江辞，早就跟江辞有了约定，怎么能重新再许给别人？
即便这个人，拥有无上的权势，她也不愿意。
因为她的心，不允许她这样做。
深深弯腰，恭敬再拜，沈玉棠竭力让自己的身体平稳，语气平淡恭敬。
“您是梁国国君，是这世间最强大的人，也是这世上最英明的人，陛下，你身份高贵，又心怀天下，是万民敬仰的皇，您可以拥有这世间一切想要的东西，只要您愿意，连我您也可以随意拿走。”
“但是……”
“民女虽出身微寒，是最不起眼的一根野草，可也是有自己的生命和意志的，民女有自己的心上人，并且和心上人私定了终身，并且定下盟约，非他不嫁！”
“陛下要我，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民女不敢违抗您的命令，可民女同样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如若陛下一定要坚持，民女便只能舍了这条命，以保周全。”
她说着话，手中已经握紧了一样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车内灯光柔和，那尖利的短剑却被映出了冰冷刺眼的光，那短剑十分眼熟，似乎是他经常留在身边的。
净空心中又是一惊，手指忙不迭地摸向身边，却摸了一个空。
果然是他的剑，原来不知何时被这小东西给摸去了，竟用在了此时。
她这是威胁啊。
不仅仅是威胁她自己的生命，也是在威胁他的命，毕竟此时她跟他之间，也不过是几步的距离，而他一开始就支开了近侍们，此时如果她出手，没有人拦得住。
空气凝固，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安静，净空静静地看着那个握着刀的少女，好一会儿才重新笑了起来。
“棠儿，朕对你倾心已久，实在是情非得已才会出此下策，既然你是真的不愿意，朕没有理由强迫你，把刀放下吧，我放你走。”
“陛下果然是仁厚之君。”
可是沈玉棠并没有放下手中的短剑，她的眸子熠熠发光，继续追问。
“只是，陛下能不能也饶了另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