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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看向林引弓的身下,那裤子已是湿得透了。他声音颤抖得几乎不能成句:“长公主饶命……他们……他们只不过看中了我这副好皮囊……赏赐予我万金……”
话未曾说完,竟就吓得昏了过去。长公主嫌弃的甩开他,愤愤道:“枉我平日里这般偏疼你,没想到竟是个这样的怂货。拖走拖走,别脏了本公主的手。至于那幕后的主使,本公主自有办法查得出。”
白释言倒是没有想到,这跌宕起伏的一日未完,还能第二次偶遇长公主。
当他单拎着一壶酒,闲散漫步至皇宫里一人迹罕至的偏僻凉亭处,打算躲躲清净,没想到,那个女人已是屏退了阵势浩荡的宫女们,正自饮自酌,倒是抢先占了他的所好。
长公主抬眼见是白释言,只是淡然一笑:“又是你。”
白释言笑道:“今日终归是经历了生死劫的考验,倒是全然没有影响你饮酒的好兴致。”
“生或是死,荣华或是清贫,本不是能由得人自己做主的。”长公主虽是笑意吟吟,声音里却藏不住秋风扫落叶般的倦意:“想得通了,也就没什么好怕的。”
听了这一番话,白释言欲言又止。
“你可是想问,若我是这般的态度,为何却要把这举国的权势牢牢攥在手中?”半醉的长公主一直笑着,看上去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凌厉,白释言也就不再掩藏自己的心中所想,点了点头。
“一人尚且如此,何况是一国?”也不知是不是白日里的一番生死,倒掏出了些许长公主的真心话:“只是这人呐,恁的奇怪,愈是在沧海桑田间觉出自己的渺小,愈是想把些甚么抓在手里,好像显着自己真能掌控似的。实则,无非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消极罢了。”
往日里只道她鬼迷心窍,一味迷恋于权势,白释言倒是当真没有想到,长公主的深处倒揣着这般心思。
说是长公主醉了,她却又还存着几分清醒,向着白释言问道:“那么你呢?一贯听闻你,甚么都不争。能继承安国大统的,无非你与你那弟弟二人,你当真全然没有兴趣?”
“有时抬头看看星辰,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白释言第一次放下了防备,在长公主面前坐了下来,给她斟了一杯酒,又自己提壶饮了一口:“就算拼了命的闪耀,那微弱的光芒也没机会影响整片天幕。一人对于一国,不也是如此?想得通了,又有甚么好争。”
长公主也是未曾想到,白释言年纪轻轻,竟有着和自己同样的思绪。一双醉眸,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那林引弓的下场端的惨烈,受了车裂之刑,头颅被悬挂于大宁都城门三日,惹得百姓人心惶惶,议论纷纷。此番行刺,原来是一自诩功高的老臣,见不惯长公主女权当道,特以万金募了林引弓,遣他前来。
长公主却全然没有受这一番惊吓的影响,招募门客的兴致更甚。当白释言受召于长公主、又一次得以见到她时,她正对着铜镜,全神贯注的打量着甚么。白释言犹豫了一番,一时不知该不该就门客一事出言相劝。
“我知道你想说甚么。”长公主对着铜镜,拨弄着自己的眼角:“可是,释言你看,这淡淡的皱纹,不知何时已爬上了我的眼角。我是多么渴望那些肉体上青春的滋味啊。”
白释言这才注意到,这一日的长公主未施粉黛,长长的青丝披了满肩,当然比不得平常的娇艳,却是卸下了面具一般,更为真实的姿态。
此时,一宫女奉了俩精致的酒盏而来,长公主接在手里,那宫女便急急的退去了。长公主笑着递了一盏予白释言,道:“莫要推辞了。过了今日,谁知还活不活得到明日呢?”
一盏薄酒下肚,却让白释言第一次对自己的酒量产生了质疑——怎的浑身发热、头脑不清起来?他竟坐得不住,就势向着身后的软塌倒去。
正是在这温软香塌之上,长公主籍着一杯药酒,破了白释言的童子之身。
事毕之后,长公主闲闲的起身,对着铜镜梳拢着自己的长发。长公主一向信赖的大宫女过来,奉上一盏温热的菊花茶,不禁奇问道:“公主为何对这个毛头小子青眼有加?”
长公主长叹一声:“尝了再多新鲜的肉体,这心里为何总还是空空的?那夜月下对谈,我道他终究懂我几分,忍不住想,是不是和他的一番云雨,就不只在身上,也能到心里?”
大宫女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函,递予长公主:“安国急函,许是有大事发生。可要交予释言公子?”
长公主回望了一眼仍在软塌上昏睡的白释言,随手把那信函在红烛上引燃,即刻化为了灰烬,飘散在一阵穿堂而过的风中。
那未曾引燃的碎片之上,分明是顾迩雅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