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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一些不同的行礼方式与规矩。
一个悉心教学,一个聪明认真,一个时辰下来余莺儿颇有所得。身为妃妾的举止规矩是她最为欠缺的,她不敢不用心,而女诫纯粹是糟粕,无可取之处,听听看看知道也就行了。
见天色差不多了,芳菱起身行礼告退。
“小主,时辰到了,奴婢就先行告退了,这些书还请小主闲时也要常看,熟读于心。”
余莺儿应好,亲自送她出去。
回到殿中,苏木已张罗人布好了饭菜。
“小主,您喜欢吃清淡浅口的,这都是御膳房特意进的饭食,您尝尝合不合胃口。”苏木在一旁伺候,她很是谨慎,先是挨个银筷试毒,再夹入余莺儿面前的碗中。
“苏木。”余莺儿没有胃口,随意吃了几口,想着什么突然叫了一声。
苏木道: “奴婢在,小主有何吩咐?”
余莺儿看向她, “我没记错的话,你的名字是一味药材?”
苏木似乎知道余莺儿想问什么,答道:“奴婢名字确是药材名,是奴婢父亲取得,奴婢父亲略通医术,却去世的太早,也并未有机会教得奴婢,奴婢却是不会的。”
“噢。”
余莺儿本也是随口一问,闻言也没有多失望,她低垂了视线,又开始陷入沉思了。
苏木知道小主定是有要紧的事,眼见着一桌饭菜没动几下就快凉了,也不出声打扰,只静静站在一旁。
又过了一会,她听到小主的声音。
“把下午那些书挑几本拿来。”
苏木应了一声,去架子上取了过来。
余莺儿神色认真,将书逐页翻开,然后凑近,仔细地闻着。
苏木从她的动作似乎也察觉到什么,脸色一沉,挥手屏退了在门口候着的宫人。
书有浓重的檀香味,靠得太近只觉整个鼻腔都被冲击,是香的,但未免也太香了。
芳菱说这些书虽不是珍藏孤本,却是先帝时期温僖贵妃亲自抄录给几位新进小主学习的,后同先帝的字画一起被放在文华殿里供奉,日日被檀香洗礼,才有如此味道。
余莺儿下午甫一闻到便觉不舒服,倒也不是身上哪里不痛快,只是联想到太后莫名的命令,这股香闻着也古怪起来。
现在想来,书籍置放在佛堂中被檀香沾染,也应只是裸露在外的部分,为何每页的味道都如此浓重,倒像是被人特意浸在香中泡过般。
仅仅一下午,她自己身上便染上了檀香味,像是在佛堂走了一遭。
半晌,余莺儿放下书,脸色沉沉。
她方才凑近了细细闻着,除了刺鼻的檀香味只觉隐隐约约还有一股其他的味道掺杂其中,极淡,若不是她有心分辨根本无法察觉。
她不懂香料,却也能猜到几分,只觉得心里一凉,寒意和怒意同时涌了上来。
费尽心力被掩盖住的东西,特意送过来让她日日接触,会是什么好东西吗?
一次刻意安排的教习,时间长短恐怕要取决于她“中毒”的深度吧?等差不多了,这些书还要被原封不动的收回。
假若书真的有异,按这个逻辑倒也好推。
太后原不是个多事的性子,她的命令实则是皇后的推动,她们本就是姑侄,一荣俱荣。
在原本的发展中,“余莺儿”自大犯错,皇后碍于情面不好亲自惩处,便是太后为她出头,太后也多次维护,为皇后遮掩许多。
那么这次呢,不是犯错却能冠冕堂皇到让太后出面的由头,大抵也就是安定宫闱吧。
一个宫女,皇上抬高她,太后压低她,越级晋封的荣宠自然褪色不少,一些无宠或少宠的嫔妃也就稍稍宽心,不易生怨。
的确是个好理由。
若这股异香是麝香或是其他使人不孕的药,她长久接触下来便无法受孕,一个不能生的,再得宠也无益,构不成任何威胁。
而皇后借太后之手,先贵妃之手,撇的干干净净。
且证据都要亲自送回给她。
真是好算计。
即便她日后真发现什么,东西都没了,谁又敢乱怀疑太后,怀疑先贵妃的东西?
只是这东西如何来的这么快,即便是要害她,也不该这么快,除非这东西皇后一早就预备好,只待合适的时机赏给其他“不听话”的嫔妃罢了,而她的恰好撞上了。
难怪贞嫔、康常在、孙答应等侍奉再多年也从来无孕,个个都生不了,焉知不是一早遭了她的种种算计。
她现在不过一个答应,即使是破格晋升的也什么气候都还不成,皇后还真是未雨绸缪啊。
瞧见小主愈发阴沉的脸色,苏木心里清明,她一个在后宫多年的,如何能不猜到小主心中所想。
只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她适时开口提醒:“小主,司寝的刘嬷嬷快来了,还是先行准备着,这书———”
余莺儿回过神,侧眼看她,苏木看着桌上摊开的书籍,似有深意地开口:“小主,事缓则圆,人缓则安,不必急在一时。”
二人视线相交,余莺儿心中满意,脸上泛起些笑意,微点了点头。
苏木果真敏锐,她并未言明,她却明白她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