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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燎把文件放下，淡淡道：“没事了。”
他说没事，简温煦一直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这几年，他们在都市丛林中搏斗，厮杀的方式也从真枪实弹变为没有硝烟的商战。
但简温煦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段枪林弹雨的日子。
不会忘记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白皙少年，在真正的战场上，被数千人的鲜血浇灌了一身红衣；
不会忘记他满眼杀意地冲进战场，携着一身仿佛能化成实质的暴戾黑气端枪扫射；
不会忘记他伤痕累累地一步步踩着万千尸骨而上，然后抬头看向他们的那个眼神。
阴暗，残暴，绝望。
他不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他就是地狱。
简温煦的目光落到席燎的短袖上，问他：“要换一件吗？”
短袖是特制的。
平时席燎穿的那一面，面料廉价粗糙，是故意做成这样。
贴身穿的那一面才是主角，面料上乘，市面上买不到。
席燎把短袖反过来穿，那贴身的面料就会扎人，而外面粘了灰，也不能再翻回去穿。
席燎说：“换。”
简温煦起身去拿新短袖，同时说：“面具里的仿真黏膜我换过了，你随时拿了就能用。”
席燎说：“好。”
看似普通的面具内有玄机，一层仿真黏膜被卡在机关内，除非席燎本人自己摘下面具，否则仿真黏膜就会脱落。
也就能达到“不管什么时候揭开面具看起来都是腐烂”的状态。
这种仿真黏膜只是看着、闻着恶心，其实它还具有美容功能。
不过它是一次性的，且面具里一次只能放一张。
换好衣服，简温煦给席燎汇报工作。
一夜倏然而过。
次日清晨，姜苕蹭了吕悦雪的车来到江中。
江中大门口，手里拎着早餐的席燎站着等她。
“阿燎，早上好呀，这就是你给我买的早餐嘛？”姜苕走过去，开心地笑道。
早上收到阿燎的消息，说他已经出门，让她不要在家吃早餐，他买早餐和她一起吃。
席燎“嗯”了一声，把一份早餐递给姜苕，看了一眼她身边的吕悦雪。
姜苕高兴地接过早餐，对黑喵说：“嘻，硬硬，这是阿燎买的早餐哦。”
黑喵：“？？你跟我说干吗？”
“你们是刚遇到？”席燎问吕悦雪。
吕悦雪说：“不是，我今天早上问她怎么来江中，她说要坐公交车，我就说顺便带上她一起，也省得她挤公交了。”
“哦。谢谢你。”
吕悦雪笑着摆手道：“没事，不用客气，姜苕是我朋……”
“尝尝，看喜不喜欢？”席燎垂眸看姜苕。
姜苕咬了一口对她来说跟蜡烛味道一样的煎饼果子，昧着良心说：“好吃！喜欢！”
席燎眼眸微软，“走吧，进去吃。”
姜苕就这么跟着席燎走了，留下风中凌乱的吕悦雪。
吕悦雪看着他们两人尤其是席燎的背影，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怎么感觉席燎好像……对她有意见？
道谢的语气怪怪的，她话还没说完就打断了她。
啧。
这家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