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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问归期未有期。
望君坡不大的一片山坡上有多少新的旧的坟茔,已然数不清了,但这些坟茔之中,却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复姓痴情,单字人。春雨细如江南水乡黄牛毛,风吹偏斜,并非雨伞所能完全遮挡。雨水打在狗剩身上指尖,是微凉的触感,执伞的手有些发白,与青色的伞杆相映,多了一丝秀逸,也多了一无力。
如今的狗剩,自然是当得起秀逸的。但此时的狗剩,也有着深深的无力。
在那般地方,若不是眼睛亮些,如何能活到现在。这话的无情却也真实,关于绵延蒙蒙和剪烛之间的事情,他根本提不起一丝兴趣。或许放在书人嘴里这会是一个欢欢喜喜悲悲切切的故事,但对狗剩来,这没有哪怕一丝的吸引力。
他只在乎,绵延蒙蒙是否可以和自己同心同德,是否可以帮自己达成某个目的。而为了顺利的达成某个目的,他不介意利用一下绵延蒙蒙所谓的良心谴责。而于此时,于此地,他言辞如锋的将怀疑抛向这个渭城芳名第一的绵延蒙蒙,自然有着更为深刻的思量。
因为通过绵延蒙蒙自己无意间的叙述和露出的马脚,再加上狗剩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思考,他开始怀疑,这位绵延姑娘,和府里的某些人,是否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今看来,是的。否则当初的二太太和三太太,如何会知道剪烛的存在。只不过狗剩相信,这位绵延姑娘,并没有想到这会直接导致剪烛的死。否则,她又怎么会和自己合作,又怎么会肯帮自己唱一曲金步摇?
看来并非无情。
何况,他并不认为绵延蒙蒙做的有何不对。
强者自强的道理,在燕国镇能为一个馒头而和人对砍的狗剩体会的比谁都深刻。
只是,他情不自禁的就会想起来,当初那个骂自己讨债鬼的女人,在那般地方的时候,是怎么挨过日日夜夜的呢?
指甲嵌入掌心,狗剩执着油伞,貌似失魂落魄般朝前缓慢走着。
身后有紫云丫头的呼唤,狗剩伸出一只手,摇摇头道:“我自己走走,你和窦健先回去。”
前有明港,后有眠月楼,如今的紫云哪里肯让他一个人走走,所以紫云委屈的站在原地喊了一声“少爷!”只是狗剩没有搭理他,而是朝着窦健挥了挥手。
窦健会意,带着紫云走开。他想的毕竟比一个丫头要远一些,知道宋七少爷定然有人护持着,所以比较放心。那夜眠月楼前的惊天一剑钉死秦庄,实在是给了窦健太多震撼。
碑已然立好,在窦健的示意下匠人们也开始陆续撤离,一袭白衣的绵延蒙蒙怔怔的看着那座坟墓出神,好大一会儿才转身离去。窦健也带着紫云上了马车,赶回渭城,茫茫的天地之间,似乎只剩了狗剩一个人。
当然,狗剩知道,身遭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赵铭的存在。
但至少在眼睛落处,只剩下了自己。
雨水打在纸伞上,声音有些凌乱,但听的久了,似乎又有一丝韵律。青色天空和青色的山坡几乎要在狗剩眼界中连成一线,渺渺茫茫。
渐渐的,狗剩便走出了望君坡,离渭城自然还是很远,荒草蔓生,经风一吹,如同海浪一般此起彼伏。
从燕国镇回到渭城已是将近了一个月,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的生活,却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悲喜情绪的往复也大大出乎他这个无赖的意料。
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赖,一个杀人越货的土匪,一个胸无大志的最底层人物,在一眨眼间变成了让整个吴国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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