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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这样。
“没有,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进来,而且,你看,诅咒已经被收回了。”这是,秦秋才注意到,程来归的脸已经好了。
“让我来诊诊!”秦秋赶紧给俞裴把脉。
秦秋的手微微一颤,整个人愣在了那里,这脉象若有若无,虚弱且极不稳定,而,他,他的内丹居然已经。。已经彻底碎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秦秋毫无头绪的喃喃自语。
...
...
“秦姑娘,秦姑娘,怎么了?俞公子怎么样?”
在程来归的呼唤声中,秦秋终于回过神来,她的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起来:“程,程公子,锦瑟姑娘还没这么快醒过来。”
“麻烦你,先帮我把他搬到我的房间去!”
“好!”程来归立刻将俞裴放在自己的背上,背到了秦秋住的那个房间。
“程公子,我现在开个单子给你,这上面的药材麻烦你立刻派人去买来送过来,我急要!”
“好!秦姑娘,你快写,我现在就着人去买。”
拿着笔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秦秋试了好几次想下笔,却都没法子。
“秦姑娘,你来说,我来写!”程来归看出秦秋的为难,轻轻的拿过她手中的笔。
“好,好...”
不一会,程来归就拿着药单疾步而去。
程来归走后,秦秋包扎了俞裴手腕上的伤口。
然后便愣愣地站在床边看着俞裴,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内丹挽回不了,已经碎了,缝不起来,补不了。
给他输入灵力?不行,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只会适得其反。
想办法让他醒过来?他的身体再次收到如此损伤,除了慢慢修养,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醒过来了。
似乎药物回来之前,她什么都做不了。
肯定是为了救自己出来,他才会变成这样!
他必定是拼尽全力,才将那丝光亮送进魂魄界的!
是因为她,他才伤成这样的!
她又把他伤了!又把他害了!又是她!
她明明是要帮他,为什么每次,到最后,都变成了伤他!
秦秋站在那,静静的盯着床上的人,脑海中闪过无数曾经的画面。
她想到,第一次见到他,他施法杀死蛇妖时,紧紧抿起的唇和微微皱起的眉。
她想到,在百冰村第一次见他寒毒发作时,他紧闭的双眼和浑身彻骨的寒。
她想到,在两重山的山巅,半日闲插入他身体时,他看向她的眼神,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她说不出来。
她想到,在云阁第一次重逢时,他愤怒而冰冷的脸。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
往事如烟,飘飘荡荡,似乎遥远,又仿佛就在昨日。
可所有的回忆里,唯独没有的,就是俞裴的笑容。
他从未笑过吗?
也或许,他笑过,只是她不记得了。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屋内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秦姑娘,药来了!”程来归大约是一路跑过来的,声音中带着微微的喘息声。
“好!我自己煎就行,麻烦您让人送一套煎药的东西到我们的房间来。”
“好!我这就去。”
“等等,程公子,锦瑟或是今夜,或是明日,就会醒了,你等会不必再过来了,你去看着锦瑟吧。”
“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们不插手,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
“你们的事情了结之后,务必让锦瑟姑娘过来找我们一趟,我们有话问她。”
“有话问她?”
“恩,实不相瞒,这次答应留下来救醒锦瑟,我们也是有私心的。”
“但是你放心,我们要问的事情同你无关,只是打听一些事情。”
“好,我明白了。”
“恩。那你去忙吧。”
“好,那,秦姑娘,你好好照顾俞公子。”
“恩。”
窗外树影斑驳,月光皎皎,这本就安静的院子,此刻,更是一丝丝的声音都没有。
院子靠左的那间房间里,程来归站在离床大约十尺的地方,就这么不远也不近的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她的发丝在慢慢变黑,大概是因为被秦秋挪动过,头发有些散乱的荡在床沿。程来归并没有走过去理一理那发丝,他甚至不敢走的更近一些。
所以,他看不清她的脸,是否还是如十几年前一般,总是会发着光,照的他的心里暖暖的。
十几年已经过去了,在这十几年里,他每天都会来看她好几次。
可是,每一次,他都不敢走近,只像今日这样,远远的看着。
似乎只要不走近,就不算违背对母亲的承诺!
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只有这么远远的看着,他才可以不直面他们的血海深仇,才可以不去想他们的姐弟关系!
十几年前,所有的人都觉得应该将锦瑟碎尸万段。
可他还是想了办法,找了一具同锦瑟身形相似的女尸,将她偷偷的换了出来,然后藏了起来。
直到后来,父亲,母亲,弟弟,都不在了,他是城主了,才将人接了回来,安置在这个偏僻的院子里。
他记得母亲临终前,死死的拉着他的手,满眼含泪的说:
“来归,我这辈子,最相信的人,就是你爹!”
“答应娘,她可以活,这已经是我最大的仁慈!”
“但你永远不许再见她,永远不许!”
“来归,忘了仇!”
“也忘了她!”
原来,母亲什么都知道。
最终,程来归答应了母亲,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下一瞬,母亲就咽了气,永远的离开了他。
那一夜,他坐在地上,麻木地地靠在母亲的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失去了所有人。
这么多年了,他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去想,去想清楚,如果锦瑟醒了,他要和她说什么,他们要怎么面对彼此。
可是,实际上,他没想,他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