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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默看了一眼便不再看。
他已经认出那是高长霄的头颅,齐脖颈断裂,边沿粗糙,挂着白筋血肉,明显不是用利刃切割,而是被人生生从躯干上扯下。
望舒此举显然是想激怒他,无所不用其极,才符合魔君一贯手段。
看着他微微动容的表情,望舒眼睛里面流露出得意,道:“有必要的话,我会在彻底夺舍你之前,用你的手,一个个扯下那五人的头,到时候,看你元神是会挣扎呢!还是彻底绝望放弃。”
林默道:“我会让你彻底烟消云散。”
望舒大笑,笑得极其猖狂。
他的态度充满自信,仿佛林默就是摆在案板上的一条死鱼,不是看如何挣扎,而是看他怎么下刀。
“想杀我,等你投胎转世,下辈子再来吧!”
林默也笑了。
望舒道:“你的底细,我清楚得很,你的剑很快,剑阵也用得不错,用来对付我,根本没有半点作用,还告诉你一个秘密,本王最喜欢杀的就是剑修,杀人夺剑。”
他大笑着,无不得意地道:“在本王宝库中,专门给剑修本命剑留了个位置,架子上一共有二十九只盒子,全是本王从剑修体窍内剥离出来的剑丸,到时候我尽量保留你残魂一点清明,带你去欣赏欣赏。”
林默眼角余光瞥了下远方,终于叹了口气,摸着鼻尖苦笑道:“好像看起来,我死定了。”
望舒道:“当你主动送上门起,注定了你的结局。”
林默嗯了一声,道:“魔尊好像不是这么安排的。”
“魔尊!”
听到这两个字,望舒脸上的笑容已经看不见了,似乎这个名字天然带有一种震慑魔力。
他回头向林默刚刚瞥去的地方看去。
就在这时,林默已经出手。
阵纹迭出,剑光纵横交错,院子内全是剑光残影,仿佛整个小天地内完全被剑意覆盖。
头顶上明月瞬间被剑光夺走光彩,洒在地面上的月光也在那一瞬间不见了银白。
只有剑光。
望舒的身子刹那间被剑光切割出不知多少段,化作点点萤火,飘向四方。
天空满月冰盘依然高挂,清寒而明亮。
剑光没有笼罩的天地外月华再次凝结,望舒重新出现,如蹈虚空,悬停在那儿,脸上还挂着笑容,“早告诉你,剑阵于我无用,你的剑能斩元神,可破金身,永远破不了我的素影。”
林默剑已归窍,背起双手笑眯眯望向对方,好像刚刚出剑的不是他,也没有忽施过偷袭。
望舒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冷静,笑道:“魔尊就算对你青眼有加,只要你一天不能洞真明悟,取代任何一个魔君,他老人家就不会真的把你当成人物,魔域之所以叫魔域,对此称谓毫无避讳,就是因为这里有着与仙界完全不同的天道规则,他老人家也不例外。”
林默微笑道:“那只是魔尊尚未对你失望,他要清除的魔君本来不是你,这次不过是你自己找死撞上来而已。”
望舒眯起眼,笑道:“哦。”
林默双手垂了下来,掌中剑再次凝出。
望舒似乎察觉了一丝危险,皱了皱眉,空气骤然扭曲,一团湍流突兀出现。
下一刹那,五枝黑色利箭冲破湍流。
激射的箭并未冲向望舒,而是射向他身后高悬在天的明月冰盘。
漫天细雨也在那一刹那卷起一条中空水龙。
明亮的圆月上多了五个细小的黑点,肉眼几不可见。
然而眨眼间,黑点就扩散开来,就像滴进清水里的墨汁,将明月晕染成黑色,只留下淡淡轮廓。
林默手上的剑再次拉出一条银色细线,看起来是那么刺眼。
望舒这次不敢怠慢,主动散去一身光华。
漆黑的背景下,他的一身月光就像一盏明灯,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准确找到他。
这一切还是做得太慢。
一柄剑从他前胸捅了进去,磅礴的剑意瞬间从他体内炸开,身体小天地中如下起了一场滂沱大雨,洪流冲垮堤岸,淹没高山,湖泊变成汪洋,再无山水相倚,道树剧烈晃动,枝叶飘零……
望舒嘶声大喊:“了真,老子跟你没完。”
林默就在他跟前,紧握剑柄,冷冷道:“如果你还有下辈子机会。”
剑气如决堤之水,沿剑锋疯狂涌入他身体天地,无情摧毁着一切,甚至包括体内那颗品质不俗的金丹。
望舒甚至能感觉到魂魄在撕裂,一点一点从元神中飘走,飘散的魂魄与元神再无半点联系,彻底死亡。
他深吸一口气,空气像燃烧的铁水,灼热得令他无法呼吸,身周的灵气也像泥泽,不管周天如何运转,一丁点都无法吸入窍腑,他用最后一口气大喊道:“你也会死。”
漆黑的天幕骤然出现了四个比夜色更黑的洞。
洞口迅速扩张。
四道闪电自井口的黑洞劈落。
轰、轰……炸雷惊天动地,四声齐鸣,宛若一响。
剑光。
黑洞中劈落的不是闪电,而是剑光,比闪电还要快的剑光。
望舒身躯砰然炸开,金光熠熠,元神同时荡然无存,炸碎他的不是林默,而是其中一道剑光。
大雨倾盆。
天幕仿佛在这一刻被人捅穿,雨水直泻疾下。
林默全速后退,身体与剑融为一体,明亮的光线划破天际。
他退得快,其中三道剑光追得更快,无论怎样变化角度、方位,如附骨之蛆,始终不离身前,最近的一柄剑堪堪只有三尺距离。
这是什么境界的剑修!
洞真大圆满?
已经洞天明悟,达到真仙巅峰!
高速移动下,他根本看不清前方景象,一切都是扭曲的,就连光线都发生了奇异的弯折。
但他能感受到来自前方三把剑上强大的威压,凌厉的剑意几乎无坚不摧,就算他在真源之火中炼出了与肉身同等的元婴,此刻,他也无法保证能在这三把剑下幸存。
剑锋越来越近,他甚至眼睁睁看着剑尖刺破笼罩身体的屏障,剑气流散的画面。
他只能勉强抬起掌中的寂,寄望以它坚不可摧的剑身挡住寸寸逼近的剑锋。
锵!来得最快的那柄剑刺中胸前剑脊。
一股强大的剑气从剑柄传递过来,剑身平平拍在他胸膛上,将他打得倒飞出去。
说时迟,那时快,另外两道剑光也左右刺中肩膀和右肋,剑锋透体,耳中听到肌肉骨头与剑身摩擦,那种恐怖且令人牙酸的声音。
倒飞的身形急坠。
四肢已然放松脱力,血肉经脉,四肢百骸,气海窍腑皆被凌厉剑意充斥,全部处于崩溃边沿。
背脊重重落地。
大地之上,砸出一个深坑。
天际间四道剑光急坠。
四个人分别落下,将大坑团团围住,一袭青衫道袍老者,双手负后,来到大坑边缘,俯瞰坑底。
坑中血人蜷缩而卧,浑身都在颤抖,努力以手肘撑地,挣扎起身,每每抬起不到一寸,便即坠地。
青衣老者神情冷漠,只静静看着坑底挣扎的林默,表情毫无波动。
其余三人中只有一人来到老者身边,往坑底张了一眼,说道:“傅沫王很快就能赶来,其余几个魔君想必不会等得太久,还是先带他离开,免得夜长梦多,多生枝节。”
林默虽然脑子已经迷糊,还是听得出说话之人正是青翳,而他的口气,好像其他人并非来自魔域,而是仙界。
青衣老者嘴角扯了扯,没有去看青翳,反而向另一人招了招手,“俊羽,离最近的天藏和宝镜有何异动?”
被唤俊羽那人道:“宝镜不会出手,天藏此时已到达冰轮城,却没有过来的迹象,这些人对魔尊阳奉阴违,不会只身过来冒险。”
青衣老者嘴角上扬,轻蔑地笑出声,道:“魔域不就这样,没谁会真正拼命,也只有望舒那傻子,真信了青翳那番说辞。”
说着哈哈大笑,眉飞神舞,得意地道:“魔尊受天契所限,不能对我等出手,咱们只要不过分招惹,魔君们也只会做做样子而已。”
林默挣扎着终于抬起头,张开充血的眼睛。
青衣老者与青翳并肩而立,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竟然长着几乎一样的面孔,只不过一老一中年。
站在他们身边那个叫俊羽的,面容与两人也有几分相似。
他顿时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青翳道:“还是带人离开,迟则生变。”
青衣老者道:“景阳,传送需几时?”
背对他们而立的那人双手不断掐指计算,眼睛扫视四周,喃喃道:“需要一炷香,开阵入界城。”
青翳道:“一炷香太长,不如带上他先去我的地盘,用现成的传送阵。”
青衣老者哼了声:“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清楚,早说过了,现在不是时机,你得留在此地,时机一到,本座自然接你回仙界,洞明天上,有你一处洞天仙境,青莲之下,也有你一份世人气运供养。”
林默嗓子干涩发痒,忍不住大声咳嗽,一边咳着淤血,一边笑道:“真他娘可笑,明明一个人,凭什么你都洞真天悟还得听另一个你使唤。”
青衣老者眼皮一翻,极不耐烦,冷冷道:“没老没少,没尊没卑。”
一手抬起,五指虚握,咔嚓一声,林默舌骨尽折,喉骨破裂,再也发不出丁点声音。
老人一脸狰狞,哪有半点慈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