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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让他下铺了,像是一个居家的小媳妇一样“端茶倒水”、服侍着病中的丈夫,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全然不像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
“这帽子还合适吧?要是不合适,我再去换一顶。”谢婉婷站在那里打量着骆志远,调皮地歪着头笑着,“我看还不错呢,颇有几分西伯利亚猎人的风范呢。”
骆志远耸了耸肩,“是嘛,我从来没有戴过帽子,这还是头一次。”
谢婉婷眸光一闪:“真的?”
“我还能骗你啊……我小的时候,特别讨厌戴帽子,我妈每到冬天都要开始唠叨,嫌我不知道冷热……我没有按照外公的意思成为一个医生,可能就跟我不喜欢戴帽子有关吧。”骆志远说着,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他之所以对“帽子”深恶痛疾,其实源于外公在那场史无前例浩劫戴着“反革命走资派的帽子”被批斗有关。
谢婉婷凝视着他,轻轻道:“你为什么不喜欢戴帽子呢?”
“呃……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反正就是心理上有些排斥。”骆志远沉吟了一下,笑了起来。他没有跟谢婉婷解释什么,因为那些“根源”对于谢婉婷来说,太遥远、太陌生了,她根本无法理解骆志远这种近乎莫名其妙地古怪情绪。
谢婉婷幽幽一叹,“既然你不喜欢帽子,那就摘下来吧……”
谢婉婷探手去摘骆志远头上的帽子。
骆志远摇摇头,“不,这顶我要戴。”
谢婉婷心里一阵喜悦,嘴上却是不经意地说了一句:“那就留着吧,就当是遮风御寒了,你头上有伤,不能见风的。”
“嗯。”
两人默然对望,眸光相接时偶有光芒闪动;旋即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扭过头去,不敢再正视对方明亮而清澈的眼神。
包厢中的气氛沉闷下来。
“对了,志远,头还疼吗?要不要我去把医生找来,再帮你换换药呢?”谢婉婷轻轻问着,主动岔开了话题去。她小心翼翼地帮骆志远摘下帽子,眸光中满是似水的柔情。
“不用,一点小伤,你别担心。等下周到了莫斯科,去医院再去处理一下伤口就行了。”骆志远笑着安慰了谢婉婷几句。骆志远自己就是医者,他这般说,谢婉婷这才放下心来。
此时,列车突然一阵猛烈的咣当,车厢晃动,谢婉婷立足不稳,身子就倾倒下来,骆志远下意识地圈手一抱,将她牢牢抱在怀中。
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但骆志远仍然能清晰得感觉到怀中玉人的紧张,眼前这张吹弹可破明媚无暇的面孔上泛起两团酡红,谢婉婷呼吸急促浑身酥软瘫倒在骆志远的怀中,任由他紧抱着,坐在铺位上。
两人一路乘车远行,居于一间包厢之中,但从未有逾礼之处,顶多就是牵牵手。像这般紧密拥抱肌肤相亲,如果不是偶然的因素促成,那是绝无可能的。
……
良久。
谢婉婷才红着脸在骆志远的怀中挣扎了一下,轻轻嗔道:“……你准备抱到什么时候?”
骆志远一阵汗颜,赶紧松开手臂,待谢婉婷匆忙逃开,又顿觉空荡荡、失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