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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拍完了情感转折, 凯瑟琳·毕格罗一反之前的暴君作风, 对每个演员都和和气气,还抽空批了假期。
今年的met gala正好赶上出外景, 按照詹妮弗一贯的作风是准备不去参加的, 但没想到事情出现了转机。
编剧鲍尔在相关行业很说得上话,不仅认识许多反恐小组成员,连时任cia局长莱昂·帕内塔都多次向他透露本·拉登事件的相关情报。当这样一个大牌人物进行暗示后,整个剧组在四月底被毕格罗连放了三天假。
詹妮弗早已学会不听不问,当即让经纪人安排了回程的机票。
从伊斯兰堡飞到纽约需要耗费近30个小时,途中经停两站, 就算订的是头等舱也让人难以消受。以前出远门时布鲁斯常常会把私人飞机派过来,但自从那天不欢而散的通话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系过了。
想到这事詹妮弗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在飞机上也没怎么休息好。
抵达纽约下榻的酒店后,她把手提包丢下就扑到床上, 睡了昏天暗地的一觉。醒来时总统套房的客厅灯火通明,不仅玛哈和小助理在, 连布莱恩也在。酒店的电视开着,里面正在播放时任总统发表演说的画面。
詹妮弗迷迷糊糊地走到沙发上坐下,打眼一看画面下方的新闻横栏, 顿时睡意全无, 惊得倒抽一口冷气。
2011年5月1日夜晚23时36分, 基地/组织首领本·拉登被确认击毙。
这一天,全世界都在为恐怖/分子招致恶果而欢呼;这一天,美股接下来的走势被空前看好;这一天, 《猎杀本拉登》剧组沉浸在诡异的大仇得报的情绪之中。
但在这些快意之外,导演和编剧团队正加班加点,忙碌不已。
按照原来的剧本,整部影片要表达的核心情绪都基于十年追捕未果这个前提条件,可现在这个条件不存在了,作为一部较写实的电影,后期的大纲就需要全部改变。
鲍尔和毕格罗都是有野心的人,之前磨剧本就磨了好几年,现在要动半部片的结构,当然要殚精竭虑、精益求精。不止是他们两个,摄影师需要琢磨如何拍摄行动当晚的场景,演员们需要再次理解和酝酿角色情绪,没有一个人能得闲。
换句话说,拍完的拍完了,没拍的都要重新开始。
詹妮弗和工作团队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怀着复杂的心情,看着电视上字正腔圆难掩喜色的总统。这对他来说将会是一个巨大的政/绩,任何事一旦牵扯上政/治就变了味道。
片刻之后,女经纪人玛哈开口说道:“这是好事。这部电影的后期至少需要一年,到那时所有观众都会期待看到一个完整的追捕故事。剧组拍摄进度还没过半,要修改结局也快得很,现在爆出来总比进入后期再爆出来要好。”
“同意。”布莱恩附和道,“有了结局会使整部电影变得更加圆满。9·11已经过去十年了,现在本·拉登死了,电影的热度会更高,复仇雪恨的心态也更利于冲奥。珍妮,我始终相信你的实力,你的每一部片子,只要剧情和制作撑得起来,我都愿意全力去谋划。”
这话说出来就让人听着很舒服,不同于某些经纪人的木讷,布莱恩总是能抓住人心,让手下的演员和歌手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合作伙伴,还是个忠诚的朋友,明智的伯乐,全力以赴的推手。
不过詹妮弗了解他。“你这次来应该还有别的话要交代我吧?”
“当然。”布莱恩说。他从公文包里取出行程表和几页资料,拿马克笔在其中几个地方画圈。“我这次来主要是为met gala的事,倒也不全是关于活动本身......奥黛丽·塔图的代言合同快到期了。”
詹妮弗有一瞬间的愣怔:“你是说——”
“我是说,你在接下来几轮不仅要表现女性力量,还要稍微注意一下形象,不要弄得‘太’脏了。”布莱恩老神在在,脸上带笑,“去年麦昆逝世,met gala和几大高奢春夏秀的新元素都透露出时尚界新的年度题材。《荒野挑战》持续放送,年底《梦露》也会上映,玛丽莲几乎是香奈儿五号的最有名的一个代言人,你懂我的意思吗?”
詹妮弗立刻明白了。
今年met gala的主题是《亚历山大·麦昆:野性之美》。
这个主题是去年年底定下的,本意是为了纪念在2010年2月于家中自缢身亡的设计师亚历山大·麦昆,正巧也和当年筹办次年开播的全球真人秀《荒野挑战》相互呼应。
亚历山大·麦昆是时尚界公认的鬼才概念设计师,曾为纪梵希带来过无数经典之作,自己创立的品牌也屡屡有刮起时尚旋风的新潮作品。他的风格妖异而狂野,设计的秀场也颇为大胆出格,被誉为英国的时尚教父。
麦昆最后的遗世之作是同名品牌的2010年春夏系列,主题为《柏拉图的亚特兰蒂斯》,这些设计大胆启用各种动物皮质纹理,以色彩冲击构建出扑面而来的野性气息,仿佛远古爬行动物和超现实科技的强烈碰撞。有评论员玩笑地说,“连海王看了都会为之鼓掌”。
他是如此的才华横溢,也难怪整个时尚圈都在经受地震余波。据说在他不幸逝世的当天,正在观看大秀的“女魔头”安娜·温图尔失态地冲出了秀场。这位纽约的无冕之王随后在刊登的悼文中表示,这是时尚界“黑暗的一天”,是“无可估量的损失”。
詹妮弗自己穿过麦昆设计的两件礼服,原本这次也准备去借礼服,但布莱恩和香奈儿达成了共识,“老佛爷”卡尔·拉格斐将亲自为她设计一件战袍。
试问有哪个女明星能拒绝老佛爷的诱惑呢?
坐在对面的布莱恩看她陷入沉思,便把马克笔放下,转手拿起咖啡杯。他又耐心地等了几分钟,才满脸惬意地把教导的话咬在齿间。
“如果不是向你示好,香奈儿怎么可能提出这个建议呢,你以为随便谁都能穿高奢的定制吗?”他举起杯子,好像在朝什么人致意,“安娜还是把大名单定的太早了,要是拖到今年一月二月,说不定你还能混个副主席当当。”
联合主席和副主席是met gala的传统。
今年的联合主席是弗朗索瓦-亨利·皮诺,kering集团的董事长和ceo,旗下拥有古驰、巴黎世家、宝缇嘉、圣罗兰等多个品牌,被誉为奢侈品行业新的国王,他在09年和相恋许久的女友、知名影星萨尔玛·海耶克完婚,并在那之后成为了娱乐杂志的新宠。
三位副主席分别是是演员科林·费尔斯,设计师斯特拉·麦卡特尼,以及雷打不动的掌舵人,《vogue》美版主编,安娜·温图尔。 met gala就是被她接手后才慢慢发展成为时尚界的奥斯卡。
晚会的入场资格十分难得。
一部分嘉宾受邀出场,包括一线超模、a咖明星、社交名媛、音乐家和时尚风向标等,他们中的一部分受到主办方联合邀请,一部分则受到品牌、设计师邀请或媒体邀请。通俗点说,除了主办方邀请的几十名嘉宾之外,其他都是品牌或媒体先包了桌子,再邀请自己看好的名人前来参加。
当然,没有收到邀请的也可以选择购买入场资格,不过会场的单人票价高达数万美金,包下一张桌子则需要耗费数十万美金之巨。而且购买资格也不是有钱就可以,最终名单都要交给温图尔审核。
詹妮弗去年是由布莱恩联系品牌带上的,今年则是直接收到了女魔头的邀请,名气和咖位的重要性可见一斑。她现在的确是如日中天,也不会心大到觉得自己比科林·费尔斯更有资格。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分头歇下。
趁着还没过夜,詹妮弗敷好急救面膜和眼贴,闭着眼睛准备再睡几小时。
早餐是凌晨四点半吃的,半只牛油果,一点点吐司和一杯柠檬水。这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对女明星们来说,虽然红毯环节在傍晚,但饿一天是很正常的基本操作。
尤其是需要演绎高奢高定的明星。
对知名度高的女星来说,品牌方争相将礼服图样放到她们的桌上就是为了穿出效果。咖位比较小的明星则完全相反,他们是被品牌带着飞,平时也只能选择一些二线,最多托关系去借一线的成衣。
詹妮弗是有敬业精神,也觉得高定礼服美轮美奂,能满足所有女性的幻想,可惜它们穿在身上简直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
高定,尤其是特别定制,价格极其昂贵,穿的时候需要格外小心,以免最后还回去时衣服出现脏污或破损。也有的品牌会把礼服直接送给明星,但极少,而且就算送了也是为下一步做铺垫,比如说双方达成共识要签约代言人或品牌大使。
布鲁斯在“热恋期”曾经为詹妮弗买下过一件高定。
那是在出席奥斯卡颁奖礼时穿过的一件elie saab金色长裙,这条裙子花了45万美刀,对一些演员来说是整部戏的收入,可对韦恩少爷来说却是洒洒水,撕支票本撕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条裙子的用料还不算奢侈,今天送来的这件蓝色礼服取出来时才叫满室生辉。老佛爷设计的这条长裙前后都开着迷人的v字领,做成鳞片质感的贴片、裙摆上水滴状的宝石碎钻、边角的轻薄蕾丝、上半身的精致刺绣......整件礼服全部都由手工缝制,没有一点机器的痕迹。
它太漂亮了,也太折磨人了。
詹妮弗在外面拍电影苦得受了好几斤,穿上这件礼服时仍然被胸口和腰部勒得直翻白眼。造型师汤米蹲下来给她收拾裙摆,取出来的高跟鞋看着也十分反人类。优秀的造型团队往往十分苛刻,但成效显著,只要造型师不出错,明星就不用担心街拍失误或红毯车祸。
就在被勒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忽然听到房间门铃被按响。一个侍应生满脸笑容地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这些粉红色的花瓣上留着残存的水珠,看着很是娇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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