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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判刑的那一刻到来。
两根测试纸,几乎是同步变色。
俞倾的脚麻了。
那种酸麻,从脚底向百骸窜来。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有那么一瞬,天旋地转。
用套还怀孕的那点几率,砸中了她。
俞倾双手抱臂,头抵在落地窗玻璃上。
该面壁思过的是她。
二十五年前,母亲刚怀她时,应该是喜极而泣的吧。那个时候的她,是父母爱情的见证。
可她在母亲肚子里才几个月,他们情变了。
母亲的痛,她没法感同身受。
但她知道,那一定是抽筋剥骨般。
手机响了,思绪被打断。
是营销总监的电话,汇报北京区域市场的最新情况,原本这种事他有权自己处理,不过事关朵新,他还是请示一下,慎重点。
“俞总,朵新那边的北京市场,内部价格战,卓华商贸是分销,但单独开设账户,从朵新厂方直接发货,每件低于钱老板三块钱的价格给商户供货,钱老板的市场快要不保。”
俞倾有点懵,定定神,快速从自己混乱的世界里抽离。
没想到肖以琳还是换掉了钱老板,但肖以琳现在又管不了卓华商贸,把市场价格给搞乱了。
营销总监继续:“本来也不关我们什么事。”每家饮品企业的销售部,各种骚操作都有。
见怪不怪。
但是,“他们价格那么低,影响了我们乐檬产品的销售量。”
乐檬跟朵新产品线差不多,对便利店和超市老板来说,卖乐檬的饮料跟卖朵新的饮料,也只不过是个牌子的差别。
哪家赚钱就多卖哪家。
现在朵新每件价格便宜三块,店老板自然要多进朵新的饮料。
各个小商店的仓储空间都是有限的,囤了朵新的饮料,自然就没地方再放乐檬的饮料。
进货少了,自然卖的就少了。
直接影响了乐檬的销售量。
钱老板跟卓华商贸争夺市场也不知道哪天是个头,要是来上两三个月,乐檬损失不小。
俞倾考虑片刻,“你联系我们法律顾问于菲,让她帮钱老板打官司。”
“好。您忙。”
俞倾的理智随着工作电话的结束,慢慢散去。
孩子这事,再度缠绕到心头。
她上楼有一阵子了,估计傅既沉也布置得差不多。
俞倾去衣帽间,找了条礼服换上。
选了傅既沉喜欢的款式,低v露背。
对着镜子,她把头发盘起。
不由地,她就望向镜中她的小腹部位。
简单收拾一番,俞倾下楼。
厨师已经离开。
“可以过来了。”傅既沉喊她。
俞倾笑笑,“什么惊喜?搞得这么神秘。”说着,她走过去。
傅既沉关了餐厅的灯,桌上的蜡烛照亮。
俞倾手背在身后,尽量让自己轻松一点,免得破坏这么好的氛围。
看到餐桌上的惊喜,她愣了愣。
餐桌上是一层厚厚的玫瑰花瓣,上面用香水拼成了一条小鱼的形状。
这个时候,她应该激动地抱着傅既沉又蹦又跳,再给他一个深吻。
但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就没再像以前那样乱蹦。
俞倾张开双臂,“傅既沉,你抱抱我。”
傅既沉没觉得哪里不正常,毕竟他拿出了他全部的家当,一瓶存粮都没了,只为今天让她高兴。
她应该被感动到。
他这么想。
精心布置了这么久的餐桌,俞倾没舍得收,两人就在中岛台上将就了一顿情人节大餐。
她今晚有点沉默,傅既沉察觉出来了,以为是公司的事,他没多问,尽量转移她注意力,聊点开心的。
可发现,她对什么都没兴趣。
“冷文凝这个人,你高兴了就合作,不高兴就不合作,别心思那么重。”傅既沉看着她,“你身后还有我。”
俞倾点点头,“嗯。”
傅既沉把她的红酒拿给她,跟她碰杯,“第一个情人节,无数个情人节的开始。”
“谢谢我的初恋傅总。”俞倾捏着酒杯,微微仰头,红酒碰到了唇,她没张嘴,拿过酒杯。
俞倾这种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躺在床上。
她自己也感觉到了,想去调整,想去敷衍,可状态怎么都回不来。
这不是一件扫兴或是生气的事,过去了就能彻底过去。
它过不去。
它关系到她跟傅既沉的分合。
它会在她心头留下一道疤。
她被放弃过,那种滋味,她清楚。
大概脑子进水了,身体不好就不好呗,为什么避孕药要停呢?
“还不睡?”傅既沉已经洗过澡,上了床,关灯。
刚洗过澡,他身上冰凉。
俞倾在他胳膊上蹭了蹭,今天情人节,明天再告诉他吧。
傅既沉瞅着她的侧脸,昏暗里,只能看清一个大概轮廓,不知道她此时的表情。
他抬起的手抖了下,缓缓落下。
握了两次,才握紧她肩头。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套子,应该没问题的。”
他有点语无伦次。
现在也不知道是自责多一点,还是难过多一点。
“对不起。”
他声音沙哑,又说了一遍。
俞倾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了?”
她努力回想,是不是测试纸没扔掉?
怎么也想不起来。
脑子一片浆糊。
可不应该没扔呀。
傅既沉缓了好一会儿,“我看到了测试纸的盒子。”在置物架上,大概当时她心烦意乱,忘了丢掉。
从她今晚的表现,他知道,肯定是有了。
他不敢问,她要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肯定也是不留。
不然,她不会这么痛苦纠结。
“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
他躺下来,还是抱着她。
卧室只剩呼吸声。
过了很久。
也可能两个小时过去。
俞倾还没睡,她知道,他也没睡着。
“傅既沉。”
“嗯?”
“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顿了下,他说:“希望一直别天亮。”
俞倾转个身,紧紧抱住他。
后来是几点睡着的,谁也不清楚。
反正感觉才刚眯上眼,闹铃就响了。
傅既沉关掉,“再睡会儿吧。”
俞倾‘嗯’了声。
这是第一次,他们睡着了也没放开彼此。
可,天还是亮了。
七点半,不得不起。
两人起床,洗漱。
傅既沉给俞倾准备了早饭,从吃饭到出门,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司机感觉到了两人气氛不对,很识趣地将挡板降下。
他们各自看着窗外,这是第一次,他们迎着太阳上班。
忽然,傅既沉回头,“俞倾,我想反悔一次。”
俞倾转身,两人对视,“反悔什么?”
傅既沉握着她的手,“我想自私的替我自己争取一下,能不能把孩子留给我?我舍不得他。我也知道,你不要他的时候,也就是你跟我分开的时候。你不是说你是风筝吗?孩子就是这根线,会一辈子连着我跟你。你飞多远飞多高都行,我不用担心找不到你了。”
俞倾看着他,眨了眨眼,忽然转过身。
上一次痛苦难过的时候,是外婆离开。
那不是魂丢了,是根没了。
傅既沉坐过来,把她抱怀里,“我们给他一个家,好不好?这样,你有家了,我有家了,我们三个人都有家了。”
“俞倾,能不能别放弃孩子,也别丢下我?”
俞倾没吱声,回应他的,是她拿抡起手机,对着他后背,一下,两下,三下...
又开始打他。
傅既沉长长吁了一口气,她愿意留下孩子了。
“傅既沉。”
“你说。”
“想给你取个绰号。”
“什么绰号?”
“游戏。以后别人要问我,俞倾,你假期干嘛了?我在家打游戏呢。”
“...行。只要你不卸载,你打成王者也行。”
“......”
俞倾推开他,“傅既沉,从现在开始,你就算嘚瑟,也麻烦你在我跟前收着点。你那边花花大太阳,我这里狂风骤雨!”
她支着额头,尽快让自己静下心来,工作上的事,还不少。
傅既沉挪到车窗边,离她尽量远一点。
他看着窗外,不由笑了笑。
“俞倾。”他转头,“我们给孩子取个什么小名?”
俞倾淡淡瞅着他,这会儿她还没适应做准妈妈的角色,满腹心事,哪有心思想名字,“鱼籽,猫仔,俞香水,傅有钱,你看哪个好?”
傅既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