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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杨蕾问,“这是刚上班那天老方给你的?”
萧遥点点头,“是的。”
这宗案件,死者是三十二岁的成年男性,被抄近路的晨运者发现死在公园的偏僻处。经尸检发现是被人袭击头部致死的,案发地点没有挣扎痕迹,凶器为在现场的带血石头。除此之外,凶手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死者头部被砸致死,头骨变形,面部被砸得血肉模糊,辨认不出原先的样子,身上财物没有丢失,初步可断定,凶手杀害死者,系泄愤。
只是,经过大量走访得知,死者是个性格温和的好好先生,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和邻里关系和谐,在工厂里人缘也很好,从来没有听过他曾与人结怨,可排除仇杀。
此外,死者也没有任何感情纠纷,初步也可排除情杀。
萧遥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叹了口气道,“凶手会再次犯案。”
凶手精心策划,在现场留下极少的痕迹,很可能在死者死后还收拾过,显然是有预谋杀人的。
她没去看过现场,只是看了照片,得到的线索不多,即使知道凶手会继续犯案,她也一筹莫展。
杨蕾担心起来,“那怎么办?我们只能等吗?”
“上午的案子结案之后,老雷已经加派人手排查了,希望能尽快找到线索吧。”萧遥道。
杨蕾问,“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可以说没有。”萧遥点头,“那块石头,也就是凶器上,勾到一些手套上的pu,但经查,这种材质的pu很常见,a市有无数人戴这种手套。”
杨蕾忍不住骂,“这才刚过了年,这些凶手能不能让人有个好心情了!”
正说着,门忽然被推开,小路在门口急促地道,“城中村一条施工的巷子里发生了一起命案,头儿叫我们赶紧过去——”
萧遥闻言马上放下手中的资料,飞快地起身出发去案发现场。
薛明明因这次案件,在警局里受了委屈,下午下班后和上官惟出去吃饭时,被追问就忍不住吐露出委屈来。
上官惟某种闪过怒意,“很好。方万家他敢这样欺负你。还有那个萧遥!”
薛明明摇头,“这事和萧遥没关系,她没有奚落过我,还给方万家面色看了,你不要冤枉好人。还有方队,说到底也是我学艺不精……总之我只是跟你说说心里话,你不要又去找人|报|仇。”
“你是什么人?就算学艺不精也轮不到他说三道四,再说,你专业水平棒棒哒!”上官惟道,他的女人,岂能让人随便欺负的?
薛明明忍不住皱着眉头看向他,“你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谁在工作中都会受委屈,难道都得去报复?”
“好了好了,我也就是说说。”上官惟给薛明明夹了一筷子菜,“别生气了,来吃菜。”
方万家拿薛明明当枪使,又反过来嘲讽,萧遥则抢薛明明的侧写成果,全都不是好人,薛明明心善不愿计较,他可没有这个菩萨心肠。
薛明明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见他愿意不去找人麻烦了,放下心吃晚餐。
刚吃完,手机就响了,又有命案发生。
薛明明飞快地站了起来,对上官惟说道,“又有命案了,我不能陪你了,你先回去吧。”
“我送你去……”上官惟拉住她的手,“你说你做什么职业不好,偏要做这种又脏又累又不能按时上下班的工作。”
萧遥到达案发现场的时候,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这个死者目测三十来岁,面部被砸花了,致命伤在后脑,凶器是现场的砖头,身上衣物干净整齐,和她手上那个案子几乎一模一样。
法医张姐看向她,“和免费公园那个一样,后脑勺受连续击打致死,头骨碎裂,死亡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到六点。”
已经检查过的小路道,“身上财物也没有丢失,不是劫财。发现死者的是一个修路的工人,这里正在修路,前面有半段被围起来,施工队下午不开工,那名工人落了东西,回来找才发现的。”
雷国明道指派,“先去问清楚发现死者那个工人,再在邻近走访,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小路和赵方他们应了一声,飞快地离开了。
萧遥过去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死者,又到围起来隔离线上看了看,自己试着跨过去,回来说道,
“凶手是女性,年龄25至35岁,身高163-170之间,未婚,文化水平低,收入偏低,纪律性比较强。力气比一般人大,可能是汽修厂的工人,也可以普通工厂的人,但经常需要搬货。她和两名死者都认识。”
雷国明一边点头,一边让人按萧遥说的方向去排查。
张姐道,“凶手的力气要大到这种程度,的确像是做苦力的。”
萧遥点点头,继续一边看一边思索。
陶贺晃到萧遥身边,那张英俊的脸凑了过来,“萧遥,这个死者身上有残留的香水味吗?”
“没有。”萧遥摇了摇头。
这时薛明明来了,看了看死者的情况,“凶手毁坏死者面部,应该是为了让人查不出死者身份。”
萧遥闻言没有说话,关于这一点,她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第一个死者很快被人认出来,又仿佛证明,凶手打烂死者的脸并非是这个原因。
想到这里,她蹲下来,将眼前的死者和前一个死者对比,末了说道,“系连环杀人命案,这里和上次那公园距离不远,可初步估计,凶手的活动范围在这一带。另外,她一定还会杀人,希望注意排查。”
雷国明点头,安排人去确认第二名死者的身份并排查社会关系,就收队回局里,开始加夜班。
萧遥在办公室里认真思索了一会儿,起身去法医室找张姐。
她戴着口罩,即使有心理准备,还是有一刹那的难受。
张姐抬头看向她,“一时半会尸检还无法完成,你可以先回家,明天再过来。”
萧遥问,“我想问一下,两名死者的面部,有没有什么不同?是不是第二名死者的面部受到打击的次数比较多,力度比较轻?”
“我这就帮你看看……”张姐说完,马上向面部进发。
半晌,重新看过两名死者的她点点头,“的确像你说的,第一名死者的面部被砸的力道重很多,第二名的则轻很多,所以击打了多次。”
萧遥听了点头,“凶手打烂死者的面部,不是为了掩盖死者的身份,而是为了泄愤。”
“可第二名死者不一样……”张姐道。
萧遥道,“对第一名死者,凶手是无意识下的泄愤动作。而第二名死者,凶手是为了和第一名死者统一,才故意这样伪造的。”
说到这里,萧遥往外走,“这个凶手因不明原因怨恨男人,我需要死者更齐全的社会关系,包括家庭关系。”
去找雷国明把自己的要求说明白之后,萧遥离开警局。
刚走到大门口,身后传来汽车鸣喇叭的声音,萧遥回头,见陶贺从车里探出一张极其英俊的脸,“上车,我送你啊,顺便问问你和案情有关的事。”
萧遥听他说和案情有关的,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说了具体的地址。
陶贺一边开车一边不大正经地问,“何志成有没有回去骚扰你?”
“没有。”萧遥道,“你不是说问我和案情有关的事吗?问吧。”
“我说你这也太认真了吧。”陶贺露出受不了的表情,“我跟你说,女孩子太强硬、太一本正经都不讨男人喜欢,男人喜欢娇俏可爱的。这一点小明明就做得很好,你应该向她学学。”
萧遥自从看了性|变|态那杀手录口供之后,心情一直很压抑,脑子也十分乱,随时有发飙的可能,此时再听陶贺说和案情无关的事,更烦躁,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陶贺见她不说话,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回到正题上,“你怎么知道凶手是女性?又怎么知道她的身高、年龄和婚姻状况的?”
“凶手两次都是从背后下手,表明这是偷袭,当然,男人也会偷袭。但凶手跨过施工隔离线时,留下比较小的鞋印,所以能确定她是女性,身高也是从跨线看出来的。从伤口来看,可知凶手力气很大。此外,凶手对男人有怨恨的情绪,应该受过来自男人的伤害,这样的女性一般比较难真心接纳一个异性,所以未婚的可能性很高。”
陶贺听得连连点头,又逗萧遥说话,见萧遥一句废话也不肯说,很是受伤。
第二天,萧遥拿到了第二个死者的社会关系和家庭关系。
该名死者的口碑没有第一位好,但也没有和人结怨的记录,邻里提起他,多数是好话,并着重说他很喜欢小朋友,经常给小朋友买玩具,虽然都不算贵,但很得小朋友喜欢。
小路把资料给了萧遥,忍不住感叹,“死者留下老婆和一子一女,两个孩子都还没成年,知道这个噩耗,都哭得死去活来,太惨了。”
萧遥也叹了口气,点点头,的确很惨。
她翻了翻,“没有找到两名死者的共同女性朋友吗?”
“没有。”小路摇摇头。
萧遥想了想,“从工作上看看,他们有没有认识同一个女性。如果没有,仔细排查他们家附近的修车厂。”
小路点点头,很快出去了。
萧遥翻了翻第二名死者的资料,又去翻第一名死者的资料。
第一名死者的职业是布偶厂的的拉长,第二名是电子厂的出纳,看起来没有共同点。
中午的时候,法医室送来了尸检报告,并无多大进展。
萧遥一下午都在办公室看两名死者的相关资料,又去翻看现场的照片。
临下班前,薛明明敲门走了进来,“萧遥姐,有什么工作需要我来做吗?”
萧遥看向她,知道她是不想为自己打杂的,于是道,
“你现在还不能独挡一面,单独给你案子的话,也不大好,但也不能不干活,不如这样,今晚你先看看这次案子的资料,看有没有什么发现。而明天,和出外勤的人一起走访,多历练一下。”
薛明明点点头,拿了资料起身出去了。
下班后,萧遥整理了些东西,起身回家。
刚到家门口,就见原主的父母和弟弟正坐在她门口出甘蔗,甘蔗渣吐得满地都是。
萧遥止不住地想上去打人,最终忍住了,上前,“你们来做什么?”
“你这个不孝女,过年一分钱也不给家里,我们不来就要饿死了!”萧母一开口就是指责。
萧遥连门也没打开,“我没钱,你们来了也没用。”
“你怎么会没钱?”萧母马上叫道,叫完戒备地看向萧遥,“你该不会想买房结婚,就一腿蹬了我们吧?我告诉你没门,你是我生的,就得对我和你爸负责到底!”
萧遥不想和他们废话,“赡养费我会给的,别的没有。”说完转身往外走,连家都不想回了。
“你敢走?”萧母连忙上前抓住萧遥。
萧遥马上挣扎,挣扎开了,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怒骂,“你个小瘪三,你眼睛往哪儿看呢?”
萧遥的便宜弟弟低声嘟囔道,“我没看……”
“我儿子没看你女儿……”萧父也开口说道。
萧母顾不得再拉扯萧遥了,连忙去帮忙,“你们母女俩长这么丑,谁要看啊,臭不要脸……”
萧遥转身,见自己对门的母女就要冒火了,马上上前道歉,把人安抚好。
那母亲狠狠地瞪了萧父萧母一眼,给萧遥一个同情的眼神,这才拉着十岁的女儿赶紧走了。
萧遥心力交瘁,一点也不像废话,带三人去吃饭,然后把人扔家里,自己跑去住旅馆了。
躺在旅馆的床上,萧遥认真过了一遍手上这个案子的资料,忽然灵机一动,马上坐了起来。
她翻出纸笔,飞快地写起来,写完了,又认真推测一遍,觉得没问题,长叹一声,拿出手机想给小路打电话,才发现手机没电了,手上也没有充电器。
萧遥看了腕表的时间,见已经很晚了,猜想小路已经回去了,又想着白天交给小路的侧写没问题,明天回去就能看到想要的资料,甚至可以找到凶手了,便躺下来睡了。
第二天一早,萧遥没理家里那三个极品,径自回了警局。
她刚回到办公室不久,小路又带了一份资料过来。
萧遥笑着收下资料,刚想看,就见薛明明敲门进来,“萧遥姐,这是我给嫌疑人画的画像。”一边说一边把一张纸递给萧遥。
萧遥看了看,和自己的侧写差不多,但在婚姻状态上写了离异,别的没什么不一样。
女主的确很有天赋,经历的案子不算多,但进步很快。
萧遥收回目光,“别的都不错,但这个婚姻状态,你是怎么推测出来的?”
“死者愿意跟凶手到偏僻的地方,显然是因为私底下有不为人知的亲密关系,所以我猜测凶手是离异女性,需要广撒网找对象,对两名死者都有幻想,但被死者拒绝,这才愤而杀人。”薛明明说道。
“你这个推测不够严谨……”萧遥摇摇头,还想再说,见小路的脸色变了变,忙低头看小路的资料。
当看到小路排查的资料之后,马上恼怒地看向小路,“昨晚你是根据薛明明的侧写去找人,没听我的?”
小路看了薛明明一眼,“这个……当时我给你打电话,你没回复……”
薛明明打断了小路的话,和萧遥据理力争,“萧遥姐,是我坚持认为凶手是离异女性的,我认为我的推理很合理,我希望你能适当听取我的意见,而不是独断专横。”
萧遥怒从心起,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所以这就是你先斩后奏的理由吗?”
“我当时手机没电了,让小路给你打,你手机没电——”薛明明叫道,“你不要给我扣帽子,如果你手机畅通,我会和你商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