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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移,日将当头。顾恺之青袍寥落,人如山水。
“木槿唱古风,绣竹知我意。”
祝昊宇将顾恺之比作木槿,比作绣竹,而实际上,顾恺之又何止是如槿如竹?顾恺之便是顾恺之,谁也比不得。
“我倒要试试这白陶当钟磬的滋味。”他目光微垂,笑吟吟地举起一支筷子便敲击在酒碗边上。那声音叮叮咚咚,虽不动听,倒也清脆。
“顾兄敲钟的本事还未到家。”祝昊宇抿唇微笑。
“罢了,没的让我这白陶受罪。”顾恺之将两支筷子一合,径自夹菜吃了,也不再管什么钟磬不钟磬。
祝昊宇摇摇头,终于还是问:“顾兄,你是如何将我救到这里来的?那夜船上还有哪些人生还了?今日,又是何日?”
顾恺之微一沉默,叹道:“红楼殁金粉,却是全归了尘土,只有谢玄与今上等几人生还。那爆炸,也不过是前夜之事。”
谢玄与司马奕能够不死,倒是早在祝昊宇的意料当中,她又问:“那桃叶呢?”
“桃叶被桓济救走,如今下落不明。”顾恺之少顿,又细细解说,“当夜除去桓济与司马奕,还有桓济、司马道福、水仙、红袖等人生还。其余生还者,也许还有,只是我尚且不知罢了。”
祝昊宇摇头失笑。顾恺之并不是万能人士,也不可能无所不知,她还真指望顾恺之什么都能回答不成?
“那谢玄辛辛苦苦谋划,却是为他人做嫁衣了?”
“也不全是。”顾恺之皱了皱眉,“昊宇,我一向都看不透谢玄,也不知他是不是有后招,对于他的事情,我倒是不好评价。虽然他此次未能使司马道福获罪,也没有达到拖垮桓家的目的,但他也并无多大损失。至于他辛苦培养的那些教坊女子,其中红袖是背叛者,而其她人,也许伤亡并不大……”
祝昊宇想了想,叹道:“罢了,我便当祝英台已死,何苦管他许多!”
说是这样说,祝昊宇也确实当祝英台已死,但她的心中,却没有半点要罢休的意思。谢玄这么狠狠地摆了她一道,有仇不报,实在不是祝昊宇的作风。
不过祝昊宇也不打算再正面去与谢玄碰撞,她有点受够了那些权谋争斗,早巴不得脱身,一干二净,清清爽爽。
只是若能有个什么背后阴谢玄一道的机会,祝昊宇相信自己是绝对乐意把握的。如果能让那个无论何时都满腹成竹模样的人栽上一道,那是何等美事?
“顾兄,你救我之事,只有你与谢姑娘知晓么?”
“那是自然。”顾恺之洒然一笑,“昊宇只管放心,有我与道蕴助你隐瞒,谢玄只会当你已死。至于祝家庄,我也自能有法子阻止他们进入这场朝堂斗争之中。”
祝昊宇目光直视顾恺之,思索片刻,终是直言道:“顾兄,我与你,与谢姑娘,俱是非亲非故,你们为何如此助我?”这样的问话或许会打破两人适才的知己之感,但祝昊宇更愿意将自己的怀疑摆上台面。
“感觉”终究是个虚幻的东西,祝昊宇不愿意让这些好感来左右自己的理智。
顾恺之表情依旧淡然从容,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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