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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达成默契,以年幼者为选,为的便是天子年少可欺,只是他们想不到这一回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刘儵走到了司马防身边,“司马侍郎,还不快谢过天子恩典。”作为宗室的老臣,刘儵自是乐意见到一个不受外戚和宦官摆布的天子,对天子所用的人才当然要多加照顾。
见刘儵派人向官道旁的人群大声宣布自己对司马防的封赐,刘宏知道这位宗室出身的光禄大夫是就算不是站在自己这边,也至少是个明白人。
不久后,人群中和司马防走散的几个仆人看着自家的少爷换上了黑色的官服,骑着高头大马随侍在天子车驾边上时,都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呲牙咧嘴才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连忙挤出人群回家中报信去了。
傍晚时分,天子行辕内,刘宏在大帐里看着疾步而趋向自己行礼的司马防,让身旁的内侍为司马防奉上了座席,“建公,不必多礼。”
“谢陛下赐座。”司马防还礼后,整肃姿容后端坐了下来,从小养成的严谨在此时体现了出来,即使以最挑剔的目光来看也从难以从他身上找出分毫的差错。
“你们都退下。”刘宏看了眼帐内听用的几名宦官,冷声道,这些人都是曹节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
“陛下…”为首的一名宦官有些迟疑,这几日的相处让他知道年少的天子绝不是一个好讲话的人,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朕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刘宏的声音一凛,目光刺得那开口的宦官喉头一颤,不敢再出半声,不过却和其余几人仍是一动不动地站着。
一时间大帐内变得极静,司马防看着脸色没有丝毫变化的天子,心中却有种莫名的寒意,同时也隐隐有些愤怒,这些阉人竟敢如此忤逆天子,实在是可恨。
“来人。”刘宏的手指敲击着面前的案几,开口高声道,眼神里透着几分森冷,今日他若是不严惩这几个宦官,难免为人所轻,日后入宫何以服众,又如何让朝堂上的忠直之士对他抱有期望。
守在帐外的几名少年应声而进,个个面目冷竣,一声‘喏’后便拿下了那几名宦官,静待刘宏的吩咐。自启程上雒以来,刘宏便用一手训练的二十八名孤儿替换了本来担任随行宿卫的执金吾,虽说他如今已是天子,可中官执掌宫禁多年,宦官积威之下,执金吾远不如这些少年令行禁止。
“把他们带下去,每人杖责四十,你们亲自监督,若是用刑兵士徇私或是有人阻挠,便一并拿下受罚。”刘宏看着被吓得噤若寒蝉的几名宦官,没有丝毫心软,若是不能在此时建立威信,日后进宫头上压了位太后,就没这么方便了。
“喏!”大声应喝中,几名宦官被拖了下去。刘宏看向一直沉默的司马防,“外戚宦官专权,朕这个天子倒是被他们当成摆设了。”
“陛下,大将军素有民望,想来不会如梁氏那般。”司马防皱了皱眉,他听得出天子不独对宦官不满,对窦氏外戚也颇有戒心,不过他也不觉得天子多疑,自孝章帝以后,历代外戚哪一家不是把持朝政,弄得天怒人怨,最后不得善终。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刘宏手指敲着几案吟道,年少的脸庞上那抹凝重看得司马防一凛。
‘周公恐惧流言日,王莽谦恭未篡时。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司马防心中默念,忽然能体会到天子心中的那份忧虑,毕竟世事难测莫过于人心啊!
“建公,朕今日所言,只是一时感怀,你毋须放在心上,也许大将军是博陆侯(即霍光)一般的名臣。”刘宏忽地笑道,今日和司马防所言足矣,若是说得再多就显得他心胸狭窄,无容人之度。
司马防点了点头,他生性严谨,知道刚才那些话的分量,天子是大将军所立,若是话传了出去,难免让世人多有非议,以为天子刻薄寡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