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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不便,因为家师早已公开声明过。”
洪九郎道:“阁下高姓大名?’
“在下于大方,受业家师门下,前年才出师。”
洪九即道:“于大方,你是在江湖上行走的,应该对天狐门有所了解,要说我天狐门主会不远而来为令师祝寿,那是天大的笑话。”
于大方一怔道:“这么说洪门主是有所指教而来?”
洪九郎道:“不错,我刚从阴山来到此地,我到阴山时,赫连达也不想见我,但到了最后,他还是非见不可。”
“洪门主说什么,在下听不懂。”
洪九郎道:“我相信你听不懂,但令师是懂的,你把这话告诉他好了,今天因为刚好是他过生日,我顺便送张贺贴来是给他面子,他居然抖了起来,你问他有几个胆子。”
于大方听了十分作难,他知道太极门最近虽然创出些名堂,但是跟天狐门相比还是差了一截,可是洪九郎的那番话也太令人难看了一点。
正在他左右进退维谷之间,庄中又出来一个人,正是先前那个富家同门。
他向于大方道:“于师弟,师父叫你把话交代了就进去,太极门是名门正派,不跟邪门外道打交道,天狐门再狠也轮不到在河洛地面上发横。”
洪九郎冷哼一声道:“这家伙是谁?”
于大方道:“是敝师兄柳文佩。”
洪九部笑笑道:“名单上第十九个,三哥,麻烦你先点收一下”
刘天雄含笑上前,柳文佩已警觉地退后,但是刘天雄却更快,身子电疾门进,袖中突出一柄短刃,掠过柳文佩的喉间。
柳文佩还没叫出一声,即已尸横就地。
于大方一见杀了人,大惊失色。
洪九郎笑笑道:“于大方,你不是陈定升的心腹门人,不必淌这浑水,还是躲开一点的好,我们的事你管不了。”
于大方惶然莫知所以,陈定升在后面也躲不住了,率了一大堆人冲了出来,厉声叫道:
“洪的,你欺人太甚,当真你们天狐门就可以横行天下了吗?”
洪九郎淡然地道:“天狐门不想横行天下,但我们行事也有一定的准则,我不找别人,单单找上了你,你自己应该知道是什么原因。”
陈定升道:“是什么原因?”
洪九郎道:“我相信你是明白的。”
陈定升叫道:“我就是不明白。”
“那你不必明白,反正我找上你绝不冤枉。我说了理由出来,你也不会承认,我们心照不宣,不必废话了。”
“姓洪的,你不怕引起武林公愤?”
“我就是不怕,而且我想也没人会为你出头。”
“姓洪的,莫非你一个人能掩尽天下人的耳目?”
“不必要,我只要你身边二十个人,再加上你自己,等你们全部伏诛后,我再向你们全部的门下提示证据,证明你该死之处。”
于天正冷冷地道:“老么,动手宰了就是,何必说那么多的废话呢?”
洪九郎道:“不,我只要二十名从恶,他的门人其他的都是无辜的,不能殃及在内,现在我念出名单来。”
他取出了一张纸,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总共有十九名之多。
太极门人都露出了诧然之色,尤其是那些被叫到名字的,连陈定升也脸色大变道:“洪九郎,你凭什么拟定的这一份名单?”
洪九郎微微一笑道:“陈定升,这我可以告诉你,名单是九大门派供给的,他们为了抵制魔教入侵,也做了很多的准备与安排,得到这份名单绝非难事。”
陈定升脸色又是一阵激变道:“洪九郎,我们可没有惹你,彼此素无仇隙,你为何要赶尽杀绝?”
“天狐门跟魔教势不两立,你难道不知道?因此我们对魔教爪牙,也绝不姑息容情的。”
陈定升神色又是一阵激变,厉声叫道:“徒儿们,天狐门太欺负人了,无端上门杀人,还要诬赖我们是魔教爪牙,大家一起跟他们拼了!”
他这一声叫完后,很多人居然站了开来,差不多有三十八人之多。
陈定升愕然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门人道:“师父,听洪门主说话,本门似乎是与魔教有关连,弟子希望弄弄清楚。”
陈定升怒道:“混帐东西!连你也怀疑为师”
那弟子道:“不然,弟子的确是有所疑,弟子曾经与少林的门下交手切磋过,他们指出弟子的武功招式中,有些是魔教的路数,弟子先还不信,可是今天”
“今天怎么样?难道就凭洪九郎的几句话?”
“还不止是几句话,洪门主指出的二十位师兄弟也有可信之处,我们出师的弟子门人有六十人之多,就是这二十个跟师父走动得很近,经常还回来待上几天。”
“那是他们不忘师门栽培之恩,常来探省为师。”
“师父,我们入门学艺都付出过代价的,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若说师门对我们有多大的思惠,弟子可不承认。”
“忤逆的畜生,在别处你就是做一辈子苦功,能学到这一身功夫吗?”
那弟子道:“学不到,不过师父若是为了魔教张本,那自然又当别论。”
陈定升目光如剑般地盯着他道:“马光前,你入门几年就出师了?”
“弟子是带艺投师的,只学了两年,也做了两年的苦工,挑水劈柴,从早忙到晚,没有一刻停息过,那种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弟子总算咬牙撑过来了。”
“那是为了磨练你们的心志。”
“可是有许多缴钱的师兄弟,未经任何磨练,也学成出师了,他们每年所花的银钱总在十万两上下,从入门到学成,每人至少也缴了五十万两银子。”
“他们有这个能力,自然无需磨练,因为他们不会为饥寒而起盗心,太极门弟子首重心志。”
这个叫马光前的弟子道:“师父,弟子老实说明身份好了,弟子是武当门下俗家弟子,所以投身进太极门,就是因为师父收徒的条件太奇特,各大门派认为师父有所异图,所以都派了门人前来了解一番。”
陈定升脸色一变道:“你们了解到什么?”
“了解得不多,但认为师父所授的武功的确与魔教有关,尤其在某些方面。”
“是那一些方面?”
“在学成的年限上,不管资质的高低,在三五年内,一定可以艺成,而且出师以后,虽然可列为一流高手,但进境也到此为止,不可能再有长进了,这就是魔教武学的一项特征,魔教武学可以速成,却无法大成。”
“胡说,只要能达到天魔之界,自然还可以更进一层。”
洪九郎笑道;“魔教三界为天、地、人,赫连达自己也只修到了人魔之境,离天魔还有一段距离呢!”
陈定升道:“只要教主达成了称霸中原的任务,就可以进窥天魔之境。”
“到达天魔之境又如何?”
“冲破生死之门而得永寿。”
“世上有人达到那种境界吗?”
“有的,在西天灵鹫峰上的灵魔宫中,就有三位祖师达到了那层境界。”
“世上还有那样一个地方?”
“当然了,那是魔教的圣地,每年准许教下弟子前去进诣一次。”
“阁下去过了?”
“当然了,每次进诣以十人为限,掌教务部门与教司各占一半,在下有幸,得伴随教主同行。”
“这么说来,阁下在魔教中的地位很高了?”
“不低,在下是两位副教主之一。”
“还有一位呢?”
“洪九郎,我这儿被你探出了底细,所以才坦白承认了,至于另外的人,我是不会说的。”
洪九郎笑了一笑,转头对那些门人道:“陈定升棣身魔教已无疑问,他虽然没有向你们透露身份,但是对你们必有利用之处,假如你们还有意为魔教效力,尽可以留下不走,否则就在此时离开。”
那些弟子们纷纷地离去,陈定升脸色铁青地道:“你们走好了,只是别后悔,太极门再不承认你们”
洪九郎微笑道:“陈掌门人,他们才是真正太极门的弟子,倒是你自己该换个门户了。”
“笑话!我是堂堂掌门。”
“但你掌不好门户,与邪魔外道勾结,出卖门户,门下的弟子自然也可以不承认你,另立掌门人。”
“谁敢?谁会承认他们?”
“此事虽不足法,但是情况特殊,各大门派会支持承认的,甚至于南太极门也会追认他们的身份而把你剔除出来,陈定升,你想光大门户的用心良苦,很值得同情,但是你用错了方法。”
陈定升愤然道:“用错方法?太极北支愈来愈式微,是事实成对本门的技艺不是没下过功夫去研练,但是没办法,太极门的武功精奥深远,至少要四十年以上才能窥其堂奥,六十年而有小成。”
“天下武学本就是没有止境的。”
“这话可以用来鼓励一般练武的人,却不适合于创立门户,一个人从十岁开始练本门武学,要到七十岁才能有所成,却已经什么都不能做了。”
“太极门的武学本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初创是如此,但成立门户后,要发扬光大,要出人头地,本门弟子处处不如人,投入门者日少,先父就因此抑郁而死,所以我才四出游历,要为本门武学找到一条速成之路。”
“你找到了魔教?”
“是的,我知道魔教武学有点邪恶,但是他们的确能速成,用魔教的练功方法,两年就能达到本门三十年的火候,五年就能有所成”
“可是你没想到它的后果,这些习技的人今后武功不进而日有所退,他们的体能在十年之后就会日渐衰退。”
“没有的事,魔教另有方法以弥补那些缺陷的。”
“那是一种邪恶的方法,采补损注,利用男女交合来吸取对方的精力,加速别人的死亡来延长你们的寿命。”
陈定升语为之夺,片刻之后才道:“我有变通的办法,就是不择固定的对象,取不过三,这样对被采者损失不会太大,没多大关系。”
“损失就是有损失,怎么会没关系?何况长此以后,会使人欲横流,心性邪恶,罔顾伦理,魔教之所以不容于世间,就是他们的练功方法一定要害人,你出身名门正派,却明知而故犯。”
陈定升怒声道:“我管不了那么多,害人总比被人害好,吃人也总比被人吃好。”
“你以前并没有受人所害呀!”
“怎么没有,冷落、受欺凌,本门弟子没出息,受人歧视,对一个练武的人而言,这是最大的伤害。”
洪九郎庄容道:“照你这种的说法,穷人可以去抢夺人家的财富,也是合情合法的了?”
陈定升道:“江湖中没有一个法字,能者为先,只要有抢人的本事,抢得到手,不怕被人追回,就是合情合理的,绿林道就是这样过日子的,可是你照样跟他们打交道,没有看见你去惩诫他们呀!”
这下子当真把洪九郎给驳倒了,他私心之中,最反对绿林道的,不仅是他,连各大门派,甚至于每一个有着正义良知的人,也都是持这种看法。
但是因为绿林道的势力实在太大了,没有一个人、一个门派,甚至于代表国法的官府在内,都无法彻底消灭他们,只有眼开眼闭,在不太过份的情形下,允许他们存在。
因此洪九郎只有一叹道:“陈定升,绿林道的人还耻于身为绿林道,他们教育子女,绝不想再沦身黑道,只要有一点办法,他们总还想洗手跳出来,你却是自甘坠落,自己往火坑里跳。”
陈定升冷笑道:“绿林中人沦身黑道,总有不得已的苦衷,人都有不得已,你这一套别对我说。”
“我不跟你说道理,公理自在人心,不是你的口头上能决定的,但我今天找上了你也死定了。”
陈定升道:“那我没话说,但你只凭三个人,就能吃定我太极门了吗?”
“我找的不是太极门,太极门下的弟子已经离开了,现在我找的是武林的败类,魔教门下。”
“随你自怎么说好了,我很佩服你的本事,居然能打听出这份名单来,不错,真正属于魔教的门下弟子有二十名,已经被你杀死了一名,还有十九名在此,他们都是受过魔教武学的真传,凭你们三个人应付得了吗?”
洪九郎微笑道:“我不是个徒逞匹夫之勇的人,既然来了,自有充分的准备,不过我也不必告诉你太多,目前就我们三个人挺着,如果不够,自会有人接应。”
陈定升最担心的就是对方的伏兵,所以先用话试探,他知道今无一战难免而且要想摆平这三个人并不容易,他希望的是保全实力而退。
对方来得太突然,而且捡在他过生日的这一日,刚好是集中全力的日子,因为他原也准备在今天,对门下弟子做个重要的宣布,说明太极门和魔教的关系,然后再看看大家的反应而作发落。
集合二十名亲信门下,乃为安内,力量是足够了,因为太极门下纵然不同意,尚不至于翻脸,他可以慢慢地威胁利诱,强迫每一个人加入魔教,但是靠他这一支孤军,对付声势浩大的天狐门,那是不够的。
他的这间宅院是多年的祖屋,也一直是北太极门的中心,屋中自然有些通路是秘密的,供做紧急时撤退用的。
可是已有多年,这些秘密也许已经不算是秘密了,他希望能知道对方的布署,然后集中全力,向最弱的一个方向突围出去,今天他并没有做硬拼的打算。
连赫连教主都要避开天狐门的正锋,他又凭什么硬拼呢?所以他一直就在思索中。
但洪九郎却没有给他机会,他似乎早已料透了对方的心意。
他冷笑道:“陈定升,我把名单都拟好了,自然不会放过一个人的,你别打算逃走了,每一条路都封死了,唯一的一条生路就是从大门口出去,因为这是唯一不设埋伏的地方。”
唯一不设埋伏的地方却有三个人,天狐门主洪天泉和他的两位师兄,于天正和刘天雄。
陈定升只感到嘴里一阵发苦,这不设埋伏的一条路,其实是最难通行的一条路。
但是他已无选择,这三个人就站在他面前,当然不会给他机会走别的路走。
要摆脱面前这三个人,只有一办法,那就是拼,所以他只发出一个简单的命令:“上!
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