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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女子道:“娘娘起先也在奇怪,后来掐指一算,才算出苏老先生并未回去,仍留在这附近。”
先前那女子似乎感到有些不妙:“是不是苏老先生已遭人暗算?”
另一女子道:“娘娘也这么想,所以才叫咱们仔细搜寻。”
小关听到这里,已知这两个女子都是玉娘子的使婢,他吃惊的是玉娘子居然能算出苏天样不曾回去,不管她用的是妖法邪术还是星卦占卜其灵验程度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墨鱼这时也早悄悄爬到棚口侧头细听,他虽然听觉不大如前,但也听得清清楚楚,何况,娇滴滴的女子声音,最能引起他的注意。
先前那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翠玉,你可听说血尸门有位辛鬼仙也要到天香居来见娘娘?”
那叫翠玉的丫环道:“怎么不知道,娘娘说他是奉席墓主之命来的,而且约定的时间是昨天夜里见面,等了一天多人还没来。”
先前那女子轻咳一声:“这些天好像很多事都怪怪的,你可听苏老先生说过,有窃贼正想到后花园盗取什么东西?”
翠玉道:“娘娘好像也有预感,她老人家怀疑是否有人要在九天神枣上打主意。”
先前那女子道:“不必想得太多,现在还是寻找苏老先生要紧。”
翠玉似乎大感为难:“青凤姐,这样大的一片山野,又在夜间,叫咱们如何找起?”
那叫青风的丫环道:“娘娘的令谕,谁敢不遵?只好慢慢的找了,等天亮再回去复命。”
翠玉忽然一指草棚道:“青风姐,这草棚是庄稼人看守田亩搭架的,可能有人睡在里面,何不进去问问,看他们有没有见过苏老先生。”
“也好。”
青凤和翠玉边说边向草棚走来。
这一来墨鱼和小关都正中下怀,两人都藏起兵刃,装做乡下人模样,俏俏的复又躺下,假装正在酣睡。
青风和翠玉来到棚口,虽未看到人,都已听见打鼾声。
翠玉退后一步,轻拉一下青凤衣襟,低声说:“人家是大男人,咱们两个年轻女儿家,深更半夜,怎么好意思叫醒人家。”
青风也开始犹豫:“说的也是,可是若不喊醒他们,又怎能问活。”
翠玉踌躇了半晌:“我看这样吧!咱们先往各处寻找,若实在找不着。等天亮后再来问他们,他们庄稼人起来得很早!”
青风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墨鱼是见了女人就拉不动腿的脚色,尤其是天香居的婢女,个个美如天仙,别说看看,即便听听声音,也会让他从脚底舒服到头顶,想到这里。立刻出声打了一个叼欠。
青风和翠玉刚要转身离去,听到有人醒来,青凤连忙问道:“草棚里面有人么?”
她话出口后,才觉得问得不妥,不由脸上一红,好在夜晚之时,无人得见。
墨鱼再打一个呵欠,-骨碌坐起身来,故意嘟嘟囔囔地说:“没有人难道咱会是鬼不成!”
青凤红着脸敛社-礼道:“请问这位大哥,可看到-个人?”
墨鱼存心想逗逗她,抽了一抽鼻子道:“一个没见到,二个倒有。”
青风顿了-顿:“我只问-个,这人不是乡下人,五十多岁,穿着湖绸大褂,是位风水先生。”
墨鱼摇了摇头:“我们这一带种田的,从来不看风水,风水先生怎会三更半夜跑到草棚来?”
青风又气又急,咽下一口唾液:“我是说你在白天有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人?”
“白天我只看到地里的麦子、绿豆、高梁,哪里有什么风水先生,也不会跑到我田里来。”
站在旁边的翠玉,气得一跺脚,冷声道:“青凤姐,咱们走吧!这个人好像有毛病的。”
青风哼了一声:“他岂止有毛病,毛病还不轻呢!走!”
两人刚要离开,却见墨鱼已站在棚口,连连招手道:“两位姑娘别走,我看见了!”
青风一啧嘴道:“你看见什么?”
墨鱼边说边用手比划:“看见了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先生,身穿湖绸大褂,肩上还搭着一个搭链,”
青风惊喜:“一点儿不错,你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墨鱼描述得活龙活现:“这位先生很怪,只在附近直兜圈子,保白天遇见了鬼打墙。”
青风眨着眸子大感茫然:“有这种事?他是想摆迷图因别人的,怎么反而困住了自己?”
“那我就不清楚了。”
“他后来到哪里去了?”
“我看他走得晕头转向,满身大汗,只好把他请到草棚休息。”
“那该是昨天下午的事了,这一天多他又到了什么地方?”
墨鱼干咳了一声:“这位风水先生,一进草棚就倒头大睡,到现在睡了将近两天两夜,始终不曾醒来。”
青凤听得一喜之后,又是一惊。喜的是终于找到了人,惊的是怎么睡久还不醒来:
“这样说来苏老先生还在草棚里?”
墨鱼连忙往里一指:“你看,那不是有个人在里面躺着。”
青风借着透人棚内的月光,往里一瞧,可不正有-个人躺在里面。
这时最难受的是小关,他不知道墨鱼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起身又不是,不起来又不是,只好强忍着硬挺下去,憋了一身大汗。
“这位大哥,请你帮帮忙把苏老先生叫醒好不好?”
墨鱼两手一摊,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躺了将近两天两夜、我若能叫醒他,还用姑娘吩咐?你们不信,就该自己进来看看。”
青凤顿了一顿:“他他老人家是是否还活着?”
“当然活着,至少刚才还有气,不然,我怎敢陪着死人睡觉?”
小关虽然心里暗骂,却仍然不能做声。
青风语气有些喏喏:“还是请大哥再喊他一次吧!你们大男人睡的草棚,我们女孩儿不方便进去。”
墨鱼装老实地说:“我们都是规规矩矩的,有什么不方便,难道还怕我乡下人把你们怎么样。”
青凤仍在犹豫,只听翠玉道:“青风姐,咱们都是练过武功的,怕什么?”
墨鱼道:“原来两位姑娘都会武功,我可没惹你们,千万别找我麻烦。”
青风刚要进入草棚,立刻咳了一声:“你这人怎么两只耳朵全没有了?还上着药!”
墨鱼连忙双手捂住面颊:“说起来两位姑娘别害怕,那是刚才有位鬼仙给我割去的。”
青风回头向翠玉使了个眼色:“原来辛鬼仙到这里来过,他不先进天香居见娘娘,却在草棚里割人耳朵,不知是什么意思。”
翠玉想了一想道:“一定是这位大哥惹着他了。”
青凤再望向墨鱼:“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他不礼貌的地方?”
墨鱼脑袋摇得像货郎鼓:“我为了保护苏老先生,才惹火了他,被割去了耳朵,你们进去看看,苏老先生的鼻子也被他割去了。”
青风向后一招手道:“翠玉,快进来看看!”
哪知两人一进去,墨鱼一把抱住了翠玉。另一个人,从被窝里而起,捉住了青风的玉腕。
青风和翠玉身为玉娘子使婢女,自然或多或少都学过一些武功,但在猝不及防情况下,而且对方又是高手中的墨鱼和小关,自然来不及反抗,就双双被擒。
“好啊!原来你们不是庄稼人!”青凤尖声叫喊。
墨鱼一边紧紧楼住翠玉,一边转过头来:“谁说我们不是庄稼人,不然怎会睡在草棚里!”
翠玉被墨鱼抱得娇喘吁吁,使劲的挣扎着:“你你们要做什么!”
墨鱼涎着脸在翠玉颊上亲了一下:“小宝贝,别害怕,咱不想把你怎么样,只要你们乖乖的跟咱们合作,一切都好办。”
“合作?”翠玉几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什么叫合作?合作什么呀!”
墨鱼趁势将翠玉点了穴道,一把推坐在草铺上:“这么大的一位姑娘,连什么叫合作都不知道,是否要我教你?”
墨鱼心想男人和女人合作,每一种合作男人都非让一点,女人呢就可沾一点,只有这种合作方式男人似乎是占些便宜了。
小关当然知道墨鱼口中合作之意,于是沉声喝道:“墨鱼,不可胡来!办正事要紧!”
一瓢冷水凉凉的,浇得墨鱼头脑终于有些清醒,他马上想到三天限期,只剩下最后一天,若盗不回所要之物,回去不但有的罪受,也必定永远难获小曼垂青,为了远处着想,也只有暂忍一时之“苦”了。
小关为了问话方便,也点了青风穴道,让她坐在对面草铺上。
青风和翠玉虽穴道受制,说话并不影响。
青风粉颊崩得血红,冷着声音叱问:“你们究竟要做什么?快说!”
小关的语调十分平和:“实不相瞒,在下希望姑娘能帮忙取得天香居后花园内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九天神枣落地后的果汁晶脂。”
青风立刻有所了悟:“原来那两个窃成就是你们?”
小关黯然一笑道:“就算我们是窃贼,但对你们天香居也算不得多大损害。”
“你说得可倒轻松,九天神枣三年一开花,三年一结果,今年是移植后第一次结果,连娘娘都舍不得随便采食,至于那果汁晶脂,就更宝贵了,据说可以提炼青春永驻的灵药,你们偷了,怎说天香居没有损害?”
小关摇摇头,带点儿歉然的表情:“我们实在有迫切的需要,所以才必须得到那东西,既然被你们认为是窃贼,又怎能空手而回?”
小关在混混时就听过空字号人说过,空手而回是触霉头的,所以总需顺手带一些什么的。
青风默了半晌,道:“那些东西,都是娘娘的,我们姊妹怎能帮你们什么忙?”
“听说天香居后花园戒备森严,又养了两只大猛犬,姑娘只要设法把巡守的人支开;再设法把两只大猛犬关在笼里不得吠叫,就算功德圆满了。”
青风冷叱道:“不行,我们不能做出对不住娘娘的事,何况娘娘的规律森严,若查出真情,我们必定难以活命。”
“可是如果你们不肯这样做,只怕照样也难得活命。”小关庄稼人打扮又带几分邪气,看来十分滑稽。
青风的身子颤了一下:“这话什么意思?”
墨鱼立即抽出压在草铺下面的鬼头刀,抢着冷声道:“小意思,你们如果敢不照着说的做去,老子马上就宰了你们!”
小关也平静的接口道:“姑娘仔细想想,你们若不肯帮忙,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死在眼前,若答应了,纵然以后被玉娘子查出,当她知道两位是在被胁迫之下做出这种事,说不定会予以原谅。”
墨鱼把鬼头刀在翠玉脖颈上绕了一圈,跟着喝道:“肯不肯合作?快说!”
刀按在脖子上,哪有不怕的,何况又是两位年轻姑娘,青凤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要怎样合作,你们必须说明白。”
小关道:“方才已经说过了,你们只要支开巡守花园的人和不使狗吠就成,其他都是我们自己的事。”
青风终于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们答应就是,现在就走么?”
“当然现在就走。”小关看了墨鱼一眼:“为防生变,最好留个人质在这里,由你我之中一个人随一位姑娘去,另一人守在这里,等事情办好了,再故人质回去。”
墨鱼一想,这办法果然很好:“咱们两个谁到天香居后花园去呢?”
“你是主角,我不过帮忙的,当然由你去。”
其实墨鱼早已打好主意,那就是指使小关去,自已留在草棚里押着人质:
他心里有数,纵然随同前去的姑娘听话。也不-定能支开巡守的人和禁住猛犬不吠,何况玉娘子岂是那么好相与的,万一当场穿了帮、只怕有一千小命也保不住,这种冒险的事,他如何不推给小关承当。
小关见墨鱼迟迟不答,再说:“就这样办。你去,我留在这里!”
墨鱼双手一推,做厂个坚决拒绝的姿势:“不成,还是你去!”
小关不以为意的笑笑:“你不去谁去,难道不怕我抢了你的头功?”
墨鱼大摇其头:“放心,我决定成全你,并且回去以后在小曼面前保你头功。”
“我从来不想占别人的好处。”
墨鱼立刻指指自己耳根:“小关,你这人未免太不近情理,我的耳朵还没结痴,一行动就会流血,难道你想让我流血流死?”
“你既然这样说话,我只有勉为其难的走一趟了。”小关望着青风:“青风姑娘,咱们走吧!”
青风蹙着黛眉一声苦笑:“我的穴道还没解呢!”
小关拍开青风穴道,再看了墨鱼一眼:“墨鱼,好好在这里守着翠玉姑娘,千万别打歪主意。”
墨鱼抱拳拱了拱手:“祝你一路顺风,马到成功!”
离开草棚上了路,青凤在前,小关在后。
由于翠玉已被押做人质,青风只有乖乖的听话,不敢有丝毫反抗。
同时她也觉察出对方身手不凡、闹翻了只有自己吃亏。
小关想起方才她们说过辛海客要到天香居见玉娘子的事,不由问道:“青凤姑娘,你和翠玉姑娘刚才提到的那位辛鬼仙是谁?”
“问这些干吗?说起来你也不一定知道。”
“不见得,我猜他一定是血尸门五鬼之的辛海客。”
青凤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我和血尸门也有过来往,自然认识辛海客。”
“那你为什么不见我们娘娘去,也许她会送你九天神枣晶脂.根本用不着偷的了,”
“我明白,玉娘子和血尸门有来往。不过。我担心五娘子万一不给,岂不误了大事,所以才决定客串一次梁上君子。”
青凤觉出方才说溜了嘴,无意间让对方知道了天香居和血尸门之间的关系,忙道:
“咱们不谈这些好不好?”
“不过、为了免得玉娘子挂心,希望你转告她,辛海客不能来了。”
这几句话,使得青风不得不急急盘问:“莫非你知道他的落处?”
“不错,他被人砍了一条手臂,痛得死去活来,根本不可能再主见你们娘娘。”
青风呆了一呆:“辛鬼仙武功高得出奇,又会法术,谁有那样大的本事,能砍掉他一条膀子?”
“强中自有强中手,连血尸门的席墓主都有人敢和他碰-碰,何况一个辛海客。”
“辛鬼仙现在哪里去了?”
“当然是找地方养伤去了!”
“要到哪里去找他?”
“想找他必须到坟扩里、阴沟里、山涧里、狐穴鬼洞、兔子窝这些地方,”
青凤不禁掩住鼻子道:“那种地方脏死了,人会住那种地方!”
“所以,血尸门根本不是人,回去劝劝玉娘子,最好别跟他们来往,以免弄得没有人味。”
青风听出对方是在转弯抹角的骂人,便不再多话,只顾在前引路。
小关又问道:“你们天香居究竟有多少人?”
青凤不得不答:“不多,只有十几个。”
“十几个人服侍一个玉娘子,已经够多了。你们之中,有男的没有?”
“青一色全是女人。”青风带点儿羞怯:“不过,听娘娘说,最近要来两个男的!”
小关打趣道:“要不要我替你们推荐一个。这人对服侍妇人最有一套”
“他是谁?”
“就是刚才在草棚里没有耳朵那一位。”
“那种人来了还得了!”青凤几乎要尖叫起来:“他根本不是人,我真担心此刻翠玉会吃他的亏。”
说话间已接近后花园的围墙之外,青风低声道:“你藏在围墙外,千万别弄出声音,听我的招呼再进去。”
她说完话,人己跃过栏杆,飘落在围墙之内。
立刻就听到一位少女的声音喝问:“什么人?”
青风答道:“小莲,是我,还有一位是谁?”
那叫小莲的少女道:“是我和兰花在花园巡夜,青凤姐不是奉了娘娘令偷,和翠玉姐去找苏老先生的么?怎的到这里来了?”
“我和翠玉找了半夜,就是找不着,刚才回来喝口水,又不敢睡,所以才到花园来坐坐。”
小莲打个呵欠,再伸伸懒腰:“不知怎的,今晚好困,现在才三更过后不久,熬到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这倒正中青凤下怀,忙道:“我看你就和兰花先回去睡一觉,这里有我负责守着。”
小莲有些过意不去:“那怎么好意思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我反正不敢睡,阴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青凤姐,那就谢谢你了!”小莲一面招呼兰花,一面再说:“我们很快就会来替换你。”
“没关系,只管多睡一会儿。”
青凤再来到狗棚边,掏出两粒带有浓郁香味的黑色药丸、分别为两制大獒犬服下。
这是一种天香居独门炼制的迷药,既可迷人.又可迷犬。
不大一会儿,两只大獒犬就倒地昏昏睡去。
青凤又到围墙边,向小关招了招手。
小关腾身飘落园内,由青凤前导.很快就便来到九天神枣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