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娘开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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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母夜叉孙二娘忽然良心发现，对那口子说：“当家的，现在都已经进入了法制社会，如果再这样售卖人肉馒头，恐怕迟早要惹上麻烦。如果合法经营的话，虽然是小本小利，但我们的小日子一定会过得更稳妥些。”

    怎奈这菜园子张青积习难改，坚决反对。为此，二人大吵了一架，孙二娘一气之下从十字坡出走，一个人跑到华南s城城郊开了爿小食店。

    有一天晚上，生意冷清，店里没有一个食客，孙二娘正要打烊，这时店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普通的中年女人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个年龄约莫六七岁的小男孩。

    “请问客官要来点什么？”孙二娘赶紧张罗着一张桌子，满面堆笑的说道。

    那女人的两只眼睛里隐藏着一丝不易发觉的喜悦，花格外衣上散发出一种另人很不愉快的气味。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怯生生的问孙二娘需要不需要换零钱。

    孙二娘迟疑了一下，只见那女人从一个涨鼓鼓的上衣口袋里不断地掏出零钱。纸币、硬币源源不尽地流了出来，桌上一下子就堆了一堆面额为一毛、五毛、一块的零币，孙二娘不禁喜出望外。

    从此，每天快打烊的时候，孙二娘都会见到她那充满魔力的口袋。那女人总会换得好几张大面额纸币，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去；孙二娘因此也不用每天一大早过几个街口到钱庄去换零钱以应付不时之须，要知道，那些手持“大团结”的食客一直都是最令人头疼的。

    有一天，孙二娘到城里去进货。太阳照例悬在s城上空，火辣辣地炙考着惨白色的建筑物，高温高潮的气候热得孙二娘几乎喘不过气来。

    尽管如此，孙二娘也顾不了许多，满脑子想着店里琐碎的杂事，只顾低头疾走，忽然一个孩子攥住了孙二娘的裤管，膝盖跪在了孙二娘的脚背上。孙二娘没有反应过来，一只破搪瓷碗伸到了面前，几枚硬币在碗里不停地跳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鼻孔里立马钻入了一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孙二娘抬起了沉思的头：另外一个乞丐拿着搪瓷碗，戴着顶破草帽，压得很低的帽檐遮住了几乎整个面庞，身上裹着一件件的衣服，臃肿的外衣上，补丁密密麻麻地缝了一层又一层，她娴熟麻利晃悠着那只烂瓷碗。

    “多少给点吧，”沙哑的声音带着哀求的口气冲孙二娘说到。

    孙二娘动弹不得，无奈地从兜里掏出一枚硬币，将手向碗口伸去。

    忽然，海边飘来一大片乌云，刹时太阳被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后面，明朗的天空一下子黑得吓人，一阵狂风卷地而起，草帽随着旋动的气流飞了出去。

    孙二娘终于看清楚了：这个女人披头散发、表情漠然、两只眼睛泛白，眼珠却神奇地被隐藏起来了，样子非常的恐怖。

    “啊”的一声，孙二娘的嘴夸张地张大成“o”型，伸出去的手一下子僵住了，硬币从指间滑落，下落的硬币触到碗底“当”的一下，似乎敲在了孙二娘的心上。

    敢情，这不是她吗？

    那女人的眼睛里也似乎有了异样的神色，但随即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开了。

    旁边的乞丐看见孙二娘是个好伺候的主儿，稀稀拉拉地向她靠过来，扭着她的胳膊要施舍。孙二娘一看大事不妙，赶紧几下子扒开人群，飞也似的逃走了。

    然而，没想到那女人竟大大咧咧，开始在她的店门口公然向进出的食客乞讨。孙二娘瞧见母女俩可怜，一开始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下可好，其他乞丐像绿头苍蝇闻到了臭味，渐渐的向她的店门靠拢，而且越来越肆无忌惮，以至于到最后客人再也不敢光临。孙二娘大为光火，抡起钵儿大的拳头一拳一个，把那群泼皮全放倒了。

    “咋就这么难呢？”孙二娘叹道。

    店是不能再开了，孙二娘连夜收拾细软银，硬着头皮向十字坡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