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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自称小漓，季柠从在苏老夫人房间到出来，都能感受到身边男人的注视，带着疑惑和某些意味不明的情绪。
仍然挽着手一起走下台阶，正赶上楼下放了华尔兹圆舞曲，其中一对小情侣率先步入舞池中央。
“不如我们让孟先生请孟太太跳支舞吧。”
不知是善意还是恶意，人群中突然有人这样提议，引来了众人的起哄，连已经开始翩翩起舞的几对来宾都停了下来。
一时又成了焦点，季柠站在原地，感觉头皮直发麻。她多少也看得出一些门道，孟氏集团在这座城市的地位，只有韩氏勉强能够平分秋色，所以每每出现在社交场合，总会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孟皓显然已经习惯被这样起哄，可怜了季柠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
她想了各种可能性，以为孟皓会给她难看，还在脑中绞尽脑汁地想着对策，视线里便看到孟皓后退一步，手从臂弯处滑下，顺势牵住她的两根指尖，做了个邀请的姿势，勾唇笑问，“mayi？”
沙哑低沉的声线一旦温柔起来，总是容易让人招架不住。
季柠原地发呆了好几秒，才勉强定住自己的心神，微微点点头，迎上孟皓凑过来的臂弯。她一时被迷惑，差点陷进孟皓突然的温柔里，忘了对方不久前还在咬牙切齿地诅咒她，今天之所以这样，只不过是因为这是苏老夫人的寿宴，必须在上流人士面前撑起孟家的脸面，来的时候，孟皓还特意让秘书嘱咐过不是吗？
心里这样想着，季柠感觉到心跳的速度不再那么快了，才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起眼睫，便对上一双幽深莫测的璀璨瞳仁。
季柠没看到太多稀有的珍宝，可与孟皓的这一刻，她出奇地笃定，她看到了这世间最美的曜石，星星点点的光芒破碎在那墨色的瞳仁里，如星河倒坠一般。那俊朗的侧脸虽然锋利，却如古希腊时期最美丽的雕像，每一处都完美无瑕。
只是那人一开口，便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你现在很开心吧，用小漓的身份，享受着孟太太的荣耀。”
孟皓的声音很轻，却足以让季柠听清楚全部的字眼。
季柠霍然瞪大眼睛，气不打一处来，当场就想要大声反驳，被理智强行压下来，缓慢吞咽了两下，才低声开口道，“我是因为发现苏老夫人神志不清才…”
或许是老年痴呆，或许是什么病的后遗症，方才灯光不好，走近的时候才发现苏老夫人的眼球与常人不同。虽然季柠不是这个科室的医生，也并无深入研究，却还是很快确认了这一点。
对于一个神志不清的老人，又能强求或者计较些什么呢。她之前临床实践的时候，见到过太多类似的病例，医生也都建议病人家属最好顺着患者的意思来，不要给对方更大的刺激，以免造成更多的记忆紊乱。
只是孟皓似乎毫不介意她的解释，眼尾带着令人望而生畏的笑意，薄唇微启，开口仍是一句讽刺，“我倒是不知道你那么会曲意逢迎，哄得苏家人都接受了你。”
这一句叫季柠认清，无论她说什么，都会被面前的男人曲解成另一层贬义的意思，心下顿时没有了再辩驳的欲望，表情也拢拉下来。
“不管你怎么说，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不辜负孟董事长的交待，既然我还在这个位置，就会守好孟太太应该维持的体面。”
破罐破摔地说出这些话，季柠就感觉到孟皓握着自己的手上的力道骤然加大，叫她忍不住吃痛地低低叫了一声。
“果然啊！”
孟皓狞笑着，眼底开始涌现出沸腾的怒火来，“你可真是听老头子的话，好啊，既然你想说，今天我就给你个机会，让你说说，和那老头子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