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的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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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生放寒假再加上要过春节了，回家乘船的人挤满了候船厅，我们买的船票是晚上九点钟的船。指针慢慢指向钟表上的九点，可是船还没来。我们只好呆在冷冷的候船厅里等候，人越来越多，船却迟迟没见影子。时间过去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船还没来，向工作人员询问了很多次，工作人员只是说船还没来，还得等等。我们又冷又困，熬到午夜十二点时，老人小孩都已经受不了。很多人都涌上检票口与工作人员争议“为什么"三峡轻舟"号还不来？九点的船十二点了还没来，候船厅又冷，小孩老人万一冻出病来，你们负责么？”工作人员经过商量后，最后将"三峡轻舟"号的乘客安排上了另外一艘船，我们终于在午夜十二点半上了船。

    船的底舱堆满了蔬菜、水果等货物，我们上到第二层换铺位。开始不知道在哪里换铺位，我们顺着人流，在一个挤满了人的窗口找到了换票的地方。由于两艘船的乘客用一艘船来承载，换票就不那么容易了。有的甚至两张船票才能换一个铺位，在侯船厅等船的几个人买的本来不是一艘船的票，结果在船上却被安排在一个船舱里了。世界真小，世界真奇妙，本来不是一路的人，有时候却在一起同行，有天注定，也有人为的安排。

    有两个在广州打工回家过春节的叔嫂俩由于回家心切，没买到铺位，买的散席。这么冷的天，呆在四面敞风的船舱，可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非得冻出病来不可。与我们同一个房间里的妇女将那个买散席的女人叫进来，与她同睡一个铺位，反正只是迷糊一下，又不能指望睡得好，只是比外面要暖和多了。我带了女儿加上同事的儿子，给两个小孩买一个铺位，我和女儿睡一个铺位，让同事的儿子与叔嫂俩中的小叔子同睡。出门在外，都很辛苦，也不容易，彼此之间照应些。出门的心都要柔软些，不像在城市里钢筋水泥修筑的堡垒里呆久了，人都变得冷漠无情。即使两家门对门住着好几年，也不一定认识，那一道道铁门阻隔着人们之间的交流与亲近。

    虽然乘船的条件不能让人安睡，但是我终于熬不过睡意，迷迷糊糊地睡得半梦半醒。凌晨四点钟船舱外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将我们惊醒，我以为是有小偷，常常车船上这样的偷盗事情比较多。于是我穿衣起身出去看看情况，叮嘱两个小不点不要出门。在船头看到有个女子坐在甲板上被几个人包围着，原来是到巴东港有个女子下船时，迷迷糊糊掉进江里被人捞起来了，幸而捞起来及时，要不然要出一条人命。也许是因为惊吓，那个女子半天没回过神来，任凭旁边的人给她换上干衣服也一动不动。我看没出什么大的事情也就回了船舱，回来给房间里的人一说，大家唏嘘感叹一番，睡意都没了。那些在外辛苦打拼的人儿，总算在过年之际能回家与家人相聚，享受家里的温馨，万一在途中出了事情，该让家人多么痛心与伤悲。

    在同一个船舱里的几个人都是在外面打工回家过年的，那对在广州打工的叔嫂俩，连火车票硬座都没买到，硬是一路站着到达宜昌。另外一个在武汉打工的女子也是在火车上站了几个小时。每当春运期间，火车站，汽车站，港口码头，到处都挤满了人，排队买票的队伍长长的，候车厅也是人满为患。票难买，车难坐，这样的时候，我真是不愿意出门的。

    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可是人们在这样明知拥挤的时刻，无论路途多么遥远，旅途多么艰辛，仍然一颗心飞奔着往家赶，一年到头，辛辛苦苦挣生活，只有在这样属于中国人传统的特有的春节里才能与家人团聚，享受家的温暖，在外面无论受了多大的委屈，都会被消融在父母的笑脸上、孩子渴盼的目光里，路途的艰难抵不过家人的一脸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