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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不认的,俺见许声也从没埋怨,总是一脸温温笑意,就这么默默帮衬着,不见委屈。”夫妻相偕,谁理内谁理外也就无需太过计较了吧。
“是吗?”瘦子不甚相信这版本。
胖子也不再多说什么,旁人的事由旁人烦去。“哎,说了那么多,俺口都干啦小二哥,咱们的雪菊普洱都还没上哪!顺道再来盘乌龙桂花糕!”
小二远远吆喝了声,表示明白,转身入内张罗去了。
这茶楼人声鼎沸,胖瘦两个江湖人自顾自地说着话,没注意身后两个身影举杯就唇,定住久久,一句也没漏地听得仔细。
单清扬与三爷对望良久。
听见这话,她该有什么反应好呢?恼羞成怒?这段日子自是听过不少说法,每每听见赘婿一一字总令她冷汗直流,偏又不能否认,只能当作耳边风由人去说。关于自己的传闻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从没少过,她早惯了,不会有太大反应就不知听在三爷耳里,是否困扰?
杯中茶早已凉了,单清扬仍望着眼前的三爷,那俊颜薄红,令她想起惊尘丘的夕日在他脸颊烙上红晕她可否当作三爷不在意那些风言风语,事实如何只要彼此知道就好?
就当他们共同守着一事就好。
这么想着,纵然对不住三爷,单清扬仍在心底偷偷庆幸着身边有三爷。
洪煦声回望着眼前人,耳边有人说着关于他们的闲言闲语,甚至甚至看出他甘愿得没有一丝委屈他自小深居简出,在庄里无需隐藏情感,更没试过赤luoluo地被人看穿心意是什么滋味,自是有些不惯。
可他舍不得移开与清扬的对视。
清扬没有一点忸怩,洪煦声擅自解释为她心中也有和自己一样的欣然。
一日当中鲜少言谈无妨,此刻相视无语也无妨,只要她能在视界内,便无妨。这愈发深刻的心思,与清扬千里还剑时他们亭中说话的心境,那只盼她好、不强求的心境,差之甚远
单清扬注意到三爷颊边已不是薄红,简直是要烧红了她终是微仰头喝了口茶,道:“茶凉了,别喝了。三爷,你若嫌我那石造庭园里没有可爱的花草让你听着欣赏着,城北那儿有个花市,我等去瞧瞧,你说好吗?”
“好。”喝了口冰凉的茶,才察觉两颊发热。洪煦声轻咳了声,迳自起身出了茶楼。
武林中人豪气干云,附庸风雅的不是没有,但仍属少数。
洪煦声单手背在身后,老牛慢步,细细看过这花市里种类不甚多的花种,叹了几回花市主人不惜花,当艳的不艳,当娇的不娇,还有几株当季花儿竟带着黄叶,分明是这几日炎热,土干却未实时浇水所致教人想罚也不知道该买哪株好。
三爷前前后后绕了几圈,几次停步,花市主人上前攀谈,他总是笑而不语。单清扬低头看了看不同的花朵,心中了然。榖雨阁内百花绽放,是何等美丽,是三爷放了多少心思细细栽培才得的结蒂开花,哪是此处集结近郊不同花农参差不齐的花儿能比?
蓦地,一只蝴蝶拍着翅膀从眼前飞过,打断她思绪,停在了盛开的花朵上。单清扬双眼随之放低,不禁拧眉。
隐在心中多时的疑问与不安又浮起。
三爷出庄好些日子了,谷雨阁那些需要日夜照料的花草、山庄里需要时时看顾维护的陵墓机关,又是谁替他看着?三爷肯为她暂时放下奉陵的一切,她却不愿这一切终成负担。
闭了闭眼,单清扬明白自己该知足了。抬眼,寻着三爷身影,花草间无人影她柳眉轻蹙,循着来路而去,最后才在转角的小店铺见到三爷。
单清扬停在店外,环视层层架起的方格如药柜,三爷此时结好了帐走出来,手中多了数个纸包,她心下一紧,直问:“这是什么?”
“梨花、木槿、芙蓉、水仙。”洪煦声笑得开怀。“春夏秋冬皆能见花,岂不惬意?”
然而她问的不是花种与花期。
三爷买种子,这代表什么?依他性子,埋了种子,不见开花哪会甘心?单清扬轻抿着唇,她是贪恋两人共处时光,却没想着从此要将他绑在七重门里。守陵,那是世代奉身的咒,哪是轻易可以违背?
“埋了种子,清扬可得替我好生照料。”洪煦声双眼落在她紧皱的柳眉,温声道:“我当教会你如何浇水、翻土,待花开,你闻香便想着我。”
单清扬还皱着眉。当种子入土,她的石造庭园须得静待下一个花期才能锭开三爷这话说的是种花之法,还是藉花道别?
三年之约未到,三爷便来归鸿见她,这已是够好的了,余下的日子就闻香静待吧。待看过两轮他亲手种下、她亲自栽培的四季花朵,他们便能相见,这么想的话,长日漫漫也不会难熬的。
单清扬眉间未舒开,却已抿出笑。她点头应允,接下了临别的种花大任。“好,闻香便想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