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江捡石而死的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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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是个黑色的日子！

    上午，在荔乡路买菜，就看到一个卖草药的老太婆，周身是泥，卡白的一张脸，闭着眼睛，贴着墙壁。四周围了很多人，说她在这里摔倒几次了，看起来病的严重，劝说她回去，但她似乎没有气力张开眼了。

    下午，到菜坝捡石头，没有好一会，就传来消息，载鹅卵石的大卡车，碾起的小石子，飞到了正在浇灌混凝土的一个工人头上，好在工地上车子多，马上就把受伤的工人拉到了医院。

    五点过，我们正准备回家，突然又传来呼声，前面摔倒了一位捡石的老头！待我们赶过去时，只见七八个工人，已经把摔倒的老头用门板抬着过来了。我们走上前一看，是喻老哥子。他平躺在门板上，紧闭着眼睛，谢了顶的脑袋特别鲜明，平时戴着的红色旅游帽也被工人放在他的脑袋旁边，身子随着工人们不很平稳的脚步，在门板上一摇一摇的。

    后来的工人说，这个老头捡好了石头，就堆放在他们干活的临时工棚的地方，弯腰下去背背篼时就摔倒了，人事不省，不知是高血压发了还是心脏病发了？他们看见了，掏出老头身上的电话，通知了他的家人，并迅速把他抬到公路上去等120。

    喻老哥子走远了，人们还在议论纷纷，我却陷入了与喻老哥子认识的点滴。一个星期天的下午，我正在菜坝的河滩上捡石头，后面来了一个戴着红色旅行帽的高大老头，很健谈的问我捡什么石头，姓什么一连串提了几个问。我不习惯与陌生人交谈，并且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的问题。他见我回答不爽快，马上自我介绍说，他姓喻，在合江派出所工作的，七十三岁了（自报，我没有验证他的身份证），退了休没有事干，学大家出来捡石头。这样我们才有了交集，但交流的并不多。因为这位老哥子很固执，并不想向别人学什么是奇石，只要自己认为好，就捡些来背起。每一次，他都很快就捡起了一背，手里还要提一袋。并且很勤奋，上下午都来。虽然他捡的石头不敢恭维，但他对人却是和蔼可亲，无论什么人，他都与你谈得起，所以人们都喜欢他。今天下午碰到他时，他又告诉我老家是尧坝的，我还开玩笑的说，那我们是邻居了（我的老家是农会的，与尧坝近邻）。哪想才这么一会儿就发生了这等事呢？

    晚上回来，我还与嫂子打了电话，告诉他们喻老哥子病发摔倒的事情，要他们也注意安全，不要一个人出去。在心底，我也祝愿喻老哥子早日康复，回到我们捡石的队伍中来。

    今天下午，我才来到河边，那些工人就告诉我，昨天下午摔倒的那个老头抬到上面就落气了这是真的吗？我不敢相信这个事实，那个健谈的、乐观的、和气的喻老哥子走了，走在这曾经美丽的大溪坝边，走在这青光明媚的长江河岸，走在即将合拢的滨江路上段。喻老哥子的背篼还在那堤坎边放着，上面还搭了一件喻老哥子昨天捡石头热了脱下的衣服。喻老哥子倒下时抓住的工棚被搬走了，但喻老哥子的物件还在啊！人怎么能这样就走了呢？走得这么爽快，这么利落，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我不知道这是福还是气。但我总不相信喻老哥子会这样走的啊！

    喻老哥子真的走了，有他留在河边的背篼、铁钩、衣服为证！喻老哥子这一走，就成了我们合江捡奇石第一线倒下的第一人。

    睹物思人，我的心很沉很沉，我无心再捡石头，背起背篼，往回走。捡奇石，本来是一件趣事。捡石队伍里的人，多数是一批退了休，没有事情干，又不喜欢打牌的老头、老妈的兴趣爱好。这是一种娱乐，是一种锻炼。但有病者不宜；年龄过大者也不宜。因此，喻老哥子的走，也为我们这批老头老妈敲响了警钟，珍惜生命，锻炼适可而止！

    在此，愿喻老哥子一路走好，黄泉路把他的奇石梦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