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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后,徐立沧回府了。这次他进宫,临时接到充当护卫陪皇上微服出巡的差事,只来得及通知叔叔替他照看府里,并让下人简单收拾行囊便出发了。
说来皇上年轻气盛有抱负,很重视百姓,想去了解民间疾苦,顺便游山玩水倒无妨,但如果只是这样便罢了,他万万没料到,白天游历夜晚还有鸿门宴,皇上左拥右抱嫔妃之际,竟嫌他孤家寡人,是以想将第五个妹妹郁平公主许配给他。
郁平公主美则美矣,但看起来就是娇生惯养又高傲的性子,需要被人捧在手掌心照顾。
徐立沧可不想娶个地位比他高的公主,日后都得看公主脸色过日子,他大胆自贬身价,说自己配不上公主,且长年驻守边关,无法陪伴公主等推辞的话,望皇上放弃这念头。
因为得皇上宠信,皇上并没有当场动怒,但他也不敢断定皇上会就此死心,所以他现在虽能平安回府,暂时逃过一劫,未来会怎么样却不可知了。
他一踏入家门,叔叔因对这次他护卫皇上微服出巡的事颇好奇,频频追问,他刻意跳过那场鸿门宴,轻描淡写带过。
恩典从商,徐家子嗣只剩他一个人从军,叔叔便将重现徐家荣景的冀望放在他身上,或许会乐见皇上撮合,他还是别说比较好。
他故意问起何缃绮来转移焦点,不过脑海也的确浮现她的脸,想起他要离府时她那熟睡的模样,他忽地好奇起这几日她是怎么过的。
会不会又累到站着就睡着了?应该不至于吧,他不在,她晚上可以好好睡了吧。
徐立沧没注意到,他已对何缃绮多了一分关心。
“呃,她很好啊。”徐仁脸色古怪的回答。
心觉得有异,徐立沧追问“怎么个好法?”“沧哥,你回来了!皇宫好玩吗?”
徐立沧转过头,就见徐恩典带着几名小厮往他走来,不禁轻斥“皇宫岂是玩耍的地方。”
徐恩典被念了,但兴许是早习惯了,他搔了搔脸,不甚在意。
徐立沧也是关心堂弟的,又接着问道:“茶馆准备得如何了?”
说到这,徐恩典欣喜道:“终于决定好菜单了!”
“那很好,你的珠宝店”徐立沧本想问下去,但视线注意到堂弟身后的小厮们手上都抱着像袋子一样的古怪东西,遂不解的问:“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
闻言,徐仁率先朝儿子挤眉弄眼,偏偏徐恩典看不懂,只当他爹眼抽搐,老实地说:“这些布做的东西统称叫背包,是要放在珠宝店里头卖的,根据不同样式有不同名字,名堂可多了,我倒记不全,还得问盈盈才行。正巧师傅那刚做好,我想拿去给盈盈看行不行。”
“盈盈?”过了好一会儿,徐立沧才想起春儿都是这么叫何缃绮的,蹙起浓眉道:“你也叫她盈盈?”
“对啊,她要大家都这么叫她。”
“那你为什么要拿这些背包给她看?你怎么会想在珠宝店里卖这个?这东西是做什么用的?会有人买吗?”
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背包”这个词,模样也奇怪,有两条长带子,还有好几个像盘扣般的扣子,他从没有看过。
徐仁不想让儿子回话,挡在儿子面前道:“毕竟是要卖给小姐们的东西,恩典想找她问问这布料的颜色好不好。”
“因为这些都是她设计的呀!”徐恩典兴奋的挤开老爹“我本来还在烦恼我的珠宝店没有特色,吸引不了客人,盈盈就说可以兼卖包包,她说包包这种东西是让千金闺秀们出门时收放小东西用的,我们只要在包包上镶嵌珍珠或宝石,必定能吸引客人来,所以我就请她帮忙画了各种包包的设计图,再找师傅做,卖出去了再给她佣金唔”徐恩典眼睛睁圆,不明白他爹怎么捂住他的嘴了,他用力掰开他爹的手,他可还有好多话想对堂哥说,想跟他分享。
“还有茶馆里的菜单也是盈盈设计的,盈盈说了许多我没听过的甜食,像是爆米花、麻糟、蛋糕,她还提议我们兼卖热食,像是烛烤料理、意大利面、火锅等,还有那个什么轻食,她说这就叫复合式餐厅,客人想吃什么应有尽有。”
徐恩典说完后,徐仁抚着额头,一副快晕了的样子。他这个笨儿子呀,说了太多不能说的!
爆米花、蛋糕是什么?烛烤料理和火锅又是什么?
徐立沧听得颇为惊奇,都是些他完全没听过的菜色“这些菜都是她想的?”
见堂弟兴奋的点了点头,他像是想到什么,忽地蹙起眉“卖这包包她会有佣金?”
“呃,对”当徐恩典对上徐立沧难看的脸色时,才惊觉自己得意过头,太多嘴了。
他都忘了堂哥是想把何缃绮当奴婢用,是把人带进府里报复的,怎么可能同意让她插手茶馆和珠宝店的事,这下他死定了。
出乎意料的,徐立沧并没有骂堂弟,反望向徐仁道:“叔叔?”
叔叔是他最信任的长辈,他不在府中时,都是将府里的事交给叔叔打理,堂弟和何湘绮做的这些事,叔叔不会不知道。
“这个嘛”徐仁眼神闪烁,有些心虚。
原本他的确是想让那女人教下人们识字而已,却没想到她能提出让茶馆和珠宝店赚钱的点子,他和儿子听了都觉得不错,最后就演变成这种状况了。
徐立沧看叔叔一脸心虚不敢说,倒有些怒火了,但这怒火不是针对徐仁父子,而是针对何缃绮,所以就放弃这念头。
那天她站着睡着了,他看她疲累,不忍叫醒,还嘱咐下人别吵她,没想到他人一离开,她就拿乔,净做些有的没有的,不知安分,真让他失望,而且她还藉由堂弟的生意来赚取佣金,难道她忘了自己罪婢的身分就算有钱也无处去吗?又或者是她想赚钱逃走?
徐立沧虽然看到何缃绮不同于以往的改变,开始想相信她是真的失去记忆,但如今知道她这一连串小动作后,很难不让他再起防心。
“她人呢?”他要亲自见她,问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她人在”徐仁父子俩面面相觑,犹豫着回答不出。
这时候正是习字课啊!虽然徐立沧不见得会反对何缃绮替仆人们上课,但现作他正在气头上,难保不会多生枝节。
徐立沧见父子俩都不吭声,讽剌道:“她还真行,我不过几天不在,她就能让你们连成,气的护着她,这下我非见到她不可了。”
无法从他们口中问出向盈的去向,徐立沧便随便捉了个下人问,知道她现在人在仆人用饭的饭堂,随即快步走去,而徐仁父子俩也紧张追上。
当徐立请来仆人的饭堂时,向盈正巧在一一检査下人们写的字,饭堂的墙面上还贴了几张白纸,纸上有用炭笔写上的字,都是简单的字以及问候语。
“春儿,这笔画要先写,接着写这画才对。”看到春儿写错了,向盈出声纠正。
“这样啊,我知道了。”春儿又重写了一次。
“盈盈姐姐,我写得好不好?!”小雀儿迫不及待想得到她的赞美。
扮哥小四在一旁吐槽道:“你的字跟毛毛虫一样丑,你是当不了女状元的!我的字比较美。”
“不管,我要当女状元!盈盈姐姐说我可以当女状元的!”
向盈揉了揉小雀儿的头。三岁小孩罢了,能要求她写得多好看。
“别急,我们再写一次。”她从背后轻轻握住小雀儿的手,领着小雀儿写字。长长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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