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巴士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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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磊打完游戏已是5点半，冬天的傍晚暗得很早，冷风飕飕地吹进领口，我不禁打了个寒战，双手紧抱胸前，顺着人流的方向，直往bus站跑去。

    倘若无人提醒，我决不相信这里正是汽车站，望着眼前如此壮观的场面，我冷笑了一下，不知是否脸部动作过于僵硬或是风的温度太寒冷，我的脸部肌肉竟抽筋了起来。于是我狠甩了一下头，便硬生生的挤进人潮中。站在人海里，前胸贴后背，确实温暖许多，可反而觉得透不过气，我仰起头努力呼吸着，左右手便插进自己的裤袋中，因为这里虽然大多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可也不免有混水摸鱼者。远处来了一辆客车，人们开始躁动，我踮起脚才看见不是我要等的105路，于是任由他们不断左蹭右磨从我身边擦过。车发动了，剩下的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口气，可前面的人刚一走，后面的“浪”又扑过来，这次我荣幸地被推在第一排，我想也好，待会儿第一个冲上车！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吹了整整20多分钟的冷风，一辆105径直向我开来。人海又沸腾起来，有的人拼命往前挤，有的人说什么都不退，还有的人不停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踩你脚”客车靠边减速，竟不多不少又不远不近，恰好停在我面前。我双手紧抓住车门的左右栏，生怕别人抢先，车门缓慢打开，象是鸟儿收起了翅膀。如我所愿，我果然是第一个上车的乘客，于是迅速掏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元零钞投进了售票箱，便马上小跑向车厢搜索舒坦的靠窗座位。我站在中间犹豫着，有时候选择太多反而不知如何取舍，接着上来的乘客竟然后来居上，抢占了我的几个绝佳位子。眼看座位所剩无几，我也只好快速走向车尾坐在左边倒数第二排的靠窗处。我合上窗缝，便如同欣赏电影一般观看玻璃之外的人们拼命拥挤上车的画面，坐在座位上，就像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一样，心里塌实又欣慰。

    车子大约逗留了5分多钟，车站上还有些人想往车上涌，而车里的人又一个劲地催促司机赶快开车。司机连忙吼道：“不上了，不上了，满了，已经满了”车门终于费力的关上，汽车依依不舍地发动，窗外的画面渐渐向后移，我这才扭过头来，噢，好一幅“炼狱挣扎图”那无数双手努力地向上伸开，每个指头都想抓住点什么来支撑自己的身体。每一条手臂相互纠缠，而末端的手掌又紧紧“连接”着扶手或扶竿不放，就象是树藤缠绕着树干，毕竟只有这样才能稳立于颠簸之间。

    四个轮子载着沉重的躯壳平稳而缓慢地行驶，像一个蹒跚的老人，每挪一步都异常吃力。终于过了第一站，可车厢实在闷得出奇，许多人都不顾窗外萧瑟的冷风，将窗打开一个缝隙。我坐着无所事事，于是开始数起了车上的人来：“1、2、3、430、3155。”我自己都惊呆了，一辆如蜗牛的“铁甲”居然能承载50多个人，哦，不，应该是60多人，我竟忘了算上司机和刚才下车的4个人，以及还有一些被人群吞没而我没看见的人，所以应该是60多人才对，我嘴里嘀咕着。不知是否算得太过专心还是刚才在车站又下了几个人的原因，使得车子的负担减轻，不知不觉间竟又过了一站，车上站着的人们也放松了很多，每个人都守护着自己的地盘，生怕别人侵犯似的，一动也不动。广播里又重复播放着生殖健康医院的广告，偶尔放一点音乐的前奏，钓足所有人的胃口，正当歌手快要开口唱的时候，另一个“亲切”的女性声音又打断了每个人的思绪，把你从陶醉的音乐中狠狠地抓回来。

    “椰岛鹿龟酒提醒您，茶园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依次下车，上车的乘客请从前门上车，请主动刷卡或自备零钞投币，请往车厢里面走，头手不要伸出窗外”只听见广播又不厌其烦地报站，似乎永远不会腻一般，随着前后门开了又关的声音，又有一批乘客安全的到达了目的地。我开始烦躁起来，因为我知道下一段路程在紧急施工，严重堵车是在所难免，一想到先前下车的乘客，就心生醋意，开始抱怨家住这么远。

    “请让让，请让一让，有没有哪位叔叔阿姨为爷爷奶奶让个座啊？”一个稚嫩的声音突然回荡在沉闷的车厢里。”“对啊，请大家尊老爱幼，哦不，尊老就行了。”另一个稚气的声音附和着。这两句话，活脱一把锋利的锐剑，直接刺在所有人的心上。我看见坐我前方那人的身体一上一下，按捺不住，欲起身让座却又有所顾虑，或许是那两个小朋友的语言刺激了他。而他的座位确也实在靠后，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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