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好好说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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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我反感人是为了责任而活着的说法，人人都津津乐道的“责任”这个词像是披在人们身上的一层冷冰冰的盔甲。真正的责任应该是一种内心中因为爱而自然生长出来的坚韧的生命，是一种宽广的胸怀，是一种能够登高望远的具有穿透力的目光。责任本身并不喧哗，它永远不言不语，是生命中最浓重的底色，滋养出顽强的生命，蕴育着最纯洁的爱。而现在的社会里，人们用“道德”这个词，将“责任”规范和演义成为了丧失战斗激情的盔甲，这副冷冰冰的面具成为了人们不能给予亲人温暖的籍口。强加于人的“责任”是无法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在时间面前，它早晚会面露狰狞，丑恶得一塌糊涂。那些预支诺言后，却强词夺理地争辩自己没有做好“售后服务”的人，我的心底充满鄙视。

    责任本就不需要任何承诺，默默为自己爱的人做了，不管她会不会知道。

    4、

    昨晚我做梦了，在梦中和一个人争吵，在梦里撕碎了一些带着微笑假相的照片，醒来后很久还被极端的气愤、厌恶的情绪包围。垃圾桶里，躺着那些照片无辜的碎片，可能无辜的还有更多的事情。

    曾和妮妮简单探讨过这样的问题，当一个母亲的幸福与孩子的幸福产生矛盾的时候，那个母亲应该选择？一个人，只有坚强地守候着自己自尊、自爱和独立自强的阵地，才能保证他能够给予别人更多的幸福。若是他总是软弱妥协，那些口口声声的“牺牲精神”无非是一些欺骗自己也欺骗别人的谎言。我不愿意为自己披枷带锁，要是选择，我也要自私地选择自己的幸福，母亲不倒下，才能让爱不倒下，应该是这样。

    我愿意自己的孩子，是一个不但知道进取也知道后退的独立、自由的人；不但能自尊而且也能自律的独立、自由的人；不但能够自强而且能自胜的独立、自由的人；既能伸张自己的权利，也能担当自己责任的独立、自由的人。这里的责任，不要与自己的人性还有价值观脱离，脱离之后的责任就会带有虚假的味道。总之，是要做自己眼中的自己，而不要做别人眼中的自己。

    和妮妮讲这些，妮妮肯定不明白。但是妮妮昨晚告诉我：“妈妈你怎样选择我都高兴。”妮妮总是让我快乐。

    5、

    妮妮前天晚上练完琴后，在她的小书桌前忙碌了很长时间，偶尔拿着字典过来询问我。睡觉的时间到了，我去妮妮的房间为她读书，才揭晓了她的小秘密。妮妮在写一张新年卡片：

    妈妈，谢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妈妈我爱你，你爱我么？你觉得我好。我爱妈妈，妈妈也爱我。女儿12。22

    六岁妮妮的字体很稚嫩“谢”字写错了，写成了水榭歌台的“榭”觉得的“得”写成了“白勺的”我用铅笔轻轻为她更改过来，心里荡漾出一层层说不出滋味的温暖。妮的卡片没有送给我，而是放在她的枕头边，枕着进入了梦乡，妮说：“妈妈，你睡觉的时候，要过来亲亲我，摸摸我。”我答应了，这几天总是能听见妮睡觉时的咳嗽声，那天晚上也没有听见。

    6、

    最近在给妮妮读海伦凯勒的我生活的故事，很多地方，读着读着，禁不住热泪盈眶。在妮妮面前我从不掩饰自己的泪水，只是内心里不断追问，为什么这个被命运遗弃的失聪和失明的女孩子还会写出那么美丽的文字？答案无法知晓，但隐隐约约感到一个人眼里的世界往往是自己内心世界的折射，对世界总是指责和痛斥的人，往往最不满意的是自己；而对世界安详平和的人，内心也是安详平和地对待自己。

    昨晚读到海伦谈论文学，妮妮注意力不能集中了。我突然想到一个恶作剧，学着坏了的磁带的声音快速朗读，妮妮听到后，转过身来，用小手摸我的脸，佯装修理录音机。游戏重复了很多次，再有意思也让人厌烦了，妮妮拍打着我，严肃地说：“有话好好说。”

    话是可以好好说的，只是常常偏离主题，也往往辞不达意。只希望在这一年只剩下细碎的几笔的时候，将我的祝福给所有热爱生活、不向生活妥协的坚强的人，给那位老人和她可爱的孙子，给我的妮妮和我爱的亲人、朋友。

    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