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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子还未说出口，一道细亮的银光从她右手急射而出，划破长空，直冲向他的眉心，叶瑶猛然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只见这携裹着凌冽剑气而来的，竟就是她方才所吹竹叶。
他惊魂未定又莫名其妙的，怒道：“你干嘛突然打我——”
“你大概是不知道这里是何处地方。”少女淡淡道，“不过也无妨，你已经不需要知道了。”
少女从竹林之上纵身跃下，青色衣袖随风微褪，露出的纤细手臂若白玉雕成，她抽出了腰间的佩剑，剑身并非凡铁所铸，锋利的剑面上闪烁着点点橙光，在她挥出一剑的瞬间，如潮剑气汹涌而至。
叶瑶仓促拔剑招架，却已经太迟了，他只觉眼前一黑，胸口一阵闷痛，连连咳嗽了几声，跌坐在了竹叶堆上。
胸口的衣服已经裂为两半，就连金丝软甲都被划破了，少女定定地站在他的身前，望向手里刚刚获得的东西，又意外地侧头望向他，竹林内光线幽幽，照得她的身影亦如鬼魅一般。
她手上拿着，正是他的金吾卫令牌——若非他拿这块令牌当护心镜放在胸前，刚才他就已经死了。
死在了一见钟情的女子手中。
他忽然就就醒了，在被褥柔软的低垂帐幔中。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依稀可听到像是春蚕啃食桑叶的沙沙声，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来，如针脚细密的雨丝笼罩着长安城。
他坐了起来，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拢了拢睡散了的中衣，套上鞋下床，转过山水画屏，流明并不在床上。
她竟还没睡觉——亦或许是根本没打算没睡，抱着彩彻剑倚在窗边，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秋雨出神。
他打了个哈欠：“你昨儿是去哪了？”
“我去抓那个刺客了。”她似乎是有心事，眼神有些飘忽，“刺客是微生瞳。”
叶瑶微微讶然：“居然是微生瞳?他不是早就因为与妖女私通，而被暗月除名了么？”
“所以指使他的应该另有其人，而且在暗月的身份应该不低——只可惜我身上带伤，追不上他，被他逃了，回来的路上又迷了路，在城外兜兜转转了大半天。”
叶瑶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她在说谎。
只因相信她自有她隐瞒的理由，叶瑶没有追问，只是拿起了自己挂在屏风上的外套，从口袋里掏出了昨日收获之物，递给了流明：“你看这个东西有什么蹊跷么？”
他递过来的是一支小小的铜花钗，除了缝隙里有些许铜锈，就再也看不出什么来了。流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这又是哪个姑娘那里偷的东西？”
“是从那个假花魁的房间里搜出来的。”叶瑶笑了一声，“果然，就连是个女子的你，都不会在意这种东西……啧，暗月的刺客们真糙。”
被莫名其妙说糙，流明觉得自己有些无辜：“这支发钗到底怎么了？”
“这个发钗，是宫里的物件。”叶瑶随手将铜花钗抛向空中，又一把接住，“虽然宫中饰物新颖精巧，民间大多有所模仿，但是这种朴素又廉价的小钗子无甚特别，民间便没有花大力气去仿制，市面上应该是没有的。我也已经查过了，晚香庭里没有从宫中出来的女人，排除了这些可能，只剩下一个答案：这支铜花钗，是刺客从宫里带出来的。”
“若搅乱长安的人来自宫中，那便另当别论了。”叶瑶的神色不由凝重浪起来，“流明，宫中可有来自暗月的人？”
他刚问出这句话，自己反而笑了起来：“我真是糊涂了，忘记你们暗月每年都有一位楼主驻守长安，若我没记错，现在这位可是清泓楼主，红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