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泥 足(下)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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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已然这么远了,却是保性不保命。
我面如秋霜,呆立看着那人躺在水洼里,一箭贯喉,滚荡的血喷张地四处都是。只见他抽动了一下又一下,满身滚得是泥浆和血,眼中的光逐渐黯淡下去。如油灯燃尽之时孱孱的火苗,最终在萧瑟风中渺渺而灭。
他死了。
我未曾打算取他的性命,他却死了。
怒不可遏地转身冲向尾随我而来覃夕,一拳捶在他胸口。不记得下力几许,手背连带小臂却被震得麻痹。
他分毫不闪不躲不动,箬笠被压得极低亦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他不死,死得就是你。”
我悲愤狂吼:“他已经跑到这个地方了。他还能威胁我什么?!他亦是鬼,你怎么半分余地都不留?”
他冷寂说道:“一个散鬼而已,你适可而止。”说罢丢下我返回去看鹃姨。
我望着他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这样疏离陌生。
他是覃夕?是那个素日对我无微不至时时叫我感动的血性男儿覃夕?
我一时间迷茫不已。
再看一眼身后那具冰冷无息的尸身,最终的定格是双目圆睁,透着无数疑惑不解。
我上前蹲下去,默默抚下他的眼皮。
手掌翻过,他的眼竟还是兀自睁着,不得瞑目。
我身上的毛孔好像统统张开在自主呼吸一般的悚然,急忙再试,再试。
终于软软阖上了。
雨势渐微,如烟幕轻尘般的弥蒙,不知边巷哪里传来二胡幽软绮靡之音,如泣如诉,哀婉缠mian,我恍神痴迷,心里越来越凉,如注了冰水冻雕一般。
却只得回去看那头的情况。
其余两名猛汉也不知到哪里去了。鹃姨已被解救下来轻放在地上,气息虚弱,身上勒着的绳索全数被覃夕和梅麻利地割断了。覃夕扶着她的肩,梅正蹲身在给她喂一些药水。
我一时插不进手,只立着候着谨防有诈,却发现傅家大门不时有人探头探脑。
自然不是傅伟诚,大抵是些家仆。
见我们透彻地掌握了局势,那黑油大门便咿呀而合,再不开启。
却听见傅伟诚声音压低却气急败坏地斥责着什么人,听不清内容。
“鹃姨这样你倒没反应了。”覃夕低头查看鹃姨的伤,口也不闲着。
我这时一点都不愿再理会他,梅也是装作没听见。
粗略料理了一下,还是赶紧回去正经。
覃夕便背了鹃姨在身上,梅帮着扶稳了他。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尾随其后,不时转身查看。
虽则以傅伟诚的眼见,是不会再有什么埋伏了,还应是小心些为好。
覃夕匆匆走了几步,停下了转身高声喊了句:“傅先生,后会有期!”
心底一沉,不由与梅相视一眼。她如我一般,忧心如焚。
我见四周无事,覃夕又反手稳力紧夹着鹃姨,四人于雨中并行而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