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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的介绍,大惊失色,急得直转圈,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种无伤一笑,道:“只要你办成两件事,官家不但不会怪罪,还有重赏的!”
“快说!” 押剌伊尔急得汗都出来了。
“第一件,将西夏的小皇帝,咔嚓了。第二件,将西夏的传国玉玺找出来,献给陛下。”
这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押剌伊尔道:“就这些?”
无伤点头,再加上一句:“你的气也该消了,就不要再杀人了。另外,不要说是我告诉你的,说出去,官家不杀你,我也会取你项上人头。”
无伤的目光,比刀子还锋利,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就变了脸呢?押剌伊尔摸着自己的脖子,连忙说道:“不说,不说就是了!”
押剌伊尔出去办事,无伤喝茶,想些事情。历朝历代,这些亡国之君是最难处理的。留着吧,容易出乱子;杀了吧,对名声不好。由押剌伊尔去办这件事情,再好不过了。虽然押剌伊尔受了大宋的封爵,说到底还是蒙兀室韦克烈部的大头领,有相当的自由度。这件事情,只要不是宋人去做,就行了。第二件事情,灭了一个国家,拿不到传国玉玺,就像吃了一头苍蝇一般难受。总觉得,整件事情没有做完似的。其实,国家都没有了,玉玺还有什么用?这是普通人的想法,只怕官家不会这样想。所有的皇帝都喜欢这些与石头没什么区别的东西,官家能例外吗?
做到了这两件事情,押剌伊尔还是立即面圣比较好些;也不知官家在甘州怎么样了,回来了没有。
十二月十六日,赵桓自甘州东返西平府,第一天行二百五十里,不可谓不快。诗人说“春风得意马蹄疾”,老辈人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赵桓就是这种状态。用一杆火枪,换回一名自己满意的儿媳妇,再加上肃、瓜、沙三州的土地,秦桧等人的意思,还是赚了,而且赚的不少呢!火枪是将来部队装备的必行之路,大宋为了火枪的面世也是不遗余力的。但是,需要认识到其中非常关键的一点:以大宋的科技、工业水平,尚且如此艰辛,难道辽人想仿造,想追上来就是那么容易的?没有个十年八年,想都不要想。而且,制造出一枝来也许不难,大批量生产呢?如果成本高得离谱,即使弄出来,还是一个不成。十年之后,赵桓坚信一定会有更加先进的东西出来。赵桓有这个信心,通过这次征伐西夏的战争,信心越来越足,那么,大宋也应该有信心。
耶律大石得到火枪,到底会怎样想?这样好的东西,赵桓似乎并不珍惜,难道还有其它更好的东西?大宋的实力到底有多强?相信这些问题一定会成为大石绕不过去的山,有下一步动作之前,至少应该想把这些问题想清楚才行吧?
一个即兴的想法,细细品味,其中隐藏着这么多的内容,赵桓又怎能不得意?
第二天亥时,已经歇下了,前方快马来报:六大军团围攻西平府,我军全面突破,现在正与敌人进行艰苦的巷战。还有一个不幸的消息,龙骑军团上护军平王赵梴,以身殉国。听到这个消息,好心情一扫而空,本来已经非常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兄弟姐妹多,将感情分成很多份儿,感情也就淡了。但是,总归是兄弟,感情与平常人又怎能相比?二十三弟赵梴,今年不过二十二岁,生了两个女儿,还没有儿子。就这么去了,父皇怎么办?他的王妃和孩子们怎么办?一个小小的西平府,竟折损我一名军团都指,一个亲王上护军,何其痛哉?兴庆府呢?吴阶这个仗,到底是怎么打的?
越想心情越差,一晚上基本没睡,寅时三刻起,卯时整全军开拔,急进西平府。午时前后,又来军报:西夏枢密副使、西平府都统李良辅,兵败自杀。敌军已经放弃抵抗,西平府已在我手中。不过,积石军团都指挥使吴璘,身受重伤,生死未卜。好消息和坏消息一起来,一时喜一时忧,赵桓心情说不上好坏,一门心思,快点回到西平府再说了。
最后,只带着三千轻骑,将大队人马甩在身后,谁劝都没用。报捷的人一波接一波,黄羊平大捷,岳飞、种无伤、任得聪三个军团击溃敌军四十万,斩李纯亮于两军阵中,西夏最后的抵抗力量,灰飞烟灭。种无伤飞马取兴庆,西夏京城重入大宋版图;押剌伊尔半路截杀,将北逃的西夏皇帝李仁孝挡在定州之西,西夏自皇帝以下,全部落网。赵桓听着这些好消息,似乎整个身子都飘起来了。秦桧的脸上,就没断了笑;张浚已经忘了自己的职责,笑声比普通的士兵还要响亮。扫平西夏,这是靖康君臣的第一个需要跨越的目标,为了这个目标,整整忙了十年,一旦梦想成真,又怎能分得清孰为梦幻的景象,孰为真实的世界?
在欢歌笑语声中前进,人不觉得累,马累了,人不知道,马又不会说话,只能坚持着。子时前,终于到达西平府。三天跑了一千里,都不知道这个路是怎么走的。单论这一点,赵桓都觉得很了不起,很骄傲呢!
李良辅的衙门已经面目全非,但是为了病情考虑,吴璘还呆在这里。
灰头土脸的赵桓,带着诚惶诚恐的萧合达等人,前来探视。
急匆匆往里面走,却发现了一件怪事:一名军官,看装束应该是营指挥,带着十几名军兵,挡在路中间,他们要对付的人竟是一名老尼和一个头上罩着轻纱的女子。
老尼宣一声佛号,道:“施主为何拦住去路?”
军官瞟一眼老尼身边的女子,道:“师太治好了我家大帅的病,还没有感谢,不能走!”
老尼笑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分所应当,贫尼还有事情,就此别过!”
老尼向前走,军官向后退,说什么都不让走。
太蛮横了,哪能这样!
赵桓脸色一沉,萧合达喝道:“吴天,搞什么吗?”
吴天看到这边一群人,两位军团都指、两位上护军,连忙过来见礼。萧合达介绍着情况:“这两天,请了很多大夫,没有人能治得了吴璘的伤。这位是惟精山明月庵的明心师太,医术高超,已经取下了吴璘前胸的铁皮,据说已经无恙了。”
这时,一匹马疾驰而来,来到近前,还高声叫着:“闪开,延安府的人参到了!”
马上之人下马,向里面就跑。
赵桓上前,道:“师太有礼了。吴璘的伤可是大好了?”
明心师太道:“正是,只要细心调理,三个月之内就会痊愈的!贫尼告退!”
吴天还要去蓝拦,萧合达大怒,道:“吴天,不得无礼!还不给我退下?”
萧合达虽然不是吴天的顶头上司,两人的官阶差得远了去了,而且现在萧合达还有另外一层身份,就是负责统一指挥龙骑、镇戎、积石三个军团的作战,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吴天都要服从命令。但是,今天的吴天也许是魔怔了,好生无礼,指着那女子道:“师太当然可以走,她必须留下!”
如果不是当着官家的面,萧合达早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打趴下了,现在却不好发作:“给我一个理由!”
吴天还想说什么,看到赵桓,想起曾经远远地见过官家,这个人怎么那么象啊?不是官家到了吧?吴天冷汗直流,跪倒在地,长舌吴天颇有无力之感,结巴起来:“她,她,她就是不能走!”
赵桓望着那女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再上下打量了一番,基本证实了自己的判断,道:“她留下,师太先去,朕必有重谢的!”
说完,径直来瞧吴璘。
吴璘比想象的还要好些,呼吸平缓,脸色也很正常,应该没事了。向军中医官简单问了几句,叮嘱一定要照顾好吴璘,这才起身出来。
先前的女子,恁地的执拗,还站在道路中间,也不说话,和吴天等人僵持着。
赵桓微微一笑,道:“英莲不告而别,今天竟连一句话都没有吗?”
赵桓所料不差,这名女子正是英莲。英莲肩膀抖动个不停,轻声啜泣,缓缓跪倒:“小女子英莲,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桓柔声道:“能回来,说明心里还是放不下;既然放不下,就不要走了。小娘子即便要走,等到吴璘苏醒过来之后,见上一面再走也是不迟!你能答应朕吗?”
英莲哭道:“英莲领旨!”
唉,真是一个苦命的女子;真是一对苦命的鸳鸯。这一次,一定要留下她,成全了她,也遂了吴璘的心愿。
萧合达的住所原来是知府衙门,是现在城内能找到的最好房子,腾出来,作为临时行宫。赵桓刚刚吃完东西,萧合达就进来请罪:“臣无能,没有照顾好平王殿下,请陛下治罪!”
赵桓道:“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情!”
萧合达稍微宽心一点,起身等着圣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