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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郑三公子已经提前跟他透了口风,便连家主郑经略也是表示支持郑言的,既然如此,那郑经同又如何敢去公然与家主作对而扶持这么一个才不可堪不大用的同族兄弟?
……
似乎,今日早朝的这一切都到了见真晓之时,而那位崔宰辅无论如何也必须得作出态度了,这个时候其实他已经微微思虑了一番,向着户部他的那位同族崔侍郎打着眼色了。
可是,便在此时,意外再生,完全出乎张宏意料的同时也杀了张宏一个措手不及。
窦怀贞。
今日早朝始终沉默着的太平公主那一系的强有力官员终于有了举动,他出列,毫不掩饰他的愤怒,向着皇帝陛下一拜道:“陛下,微臣以为便就如此定了郑员外郎的罪实在有失妥贴,且先不提监察院一切事宜本便先由微臣自来决议,单单就刑部崔侍郎一语,似乎也不可以偏概全!”
窦怀贞有愤怒的理由,作为御史大夫又同中书省门下三品的他,完全是当朝宰辅兼御史台主官,可便就是他这么一个举足重要的大臣却硬生生的给张宏无视了,这让他如何能够不愤怒?
再者,张宏与崔日用的这些配合,那根本便是在表明着,从今日起,监察院将不再受御史台节制,这如何能让他忍的下来?
窦怀贞的出言之后,很快那礼部尚书崔缇也出身而言,他们这些属于太平公主殿下心腹的官员似乎在今日本没有出声的理由,事实上太平公主殿下也确实交代了他们在朝上不得为难……那少年。
可崔日用出来了那便一切都不同了,要知道崔日用背后站着的始终乃是平王殿下,而太平公主与平王殿下的矛盾早已随着赵王病倒一事彻底凸显,既是这样,对于平王殿下可能会支持的事情,他们当然须要表现出反对的姿态。
用跌宕起伏来形容今日的早朝再形象不过。
也是崔正礼怒而将要出手之际,谁又能想到太平公主殿下的那些官员居然率先走了出来?
伴随着随后的岑羲等人一一出列,张宏满是苦涩而沮丧的发觉他先前的担心,倒完全是担心错了方向,他所真正担心的斜封官们并不曾出来阻挠他的计划……可太平公主的这些人……
难道,他慎之再慎而决定下的计划当真是第一步便面临了夭折的局面?表面上,他似乎再怎样的不甘却都只能承认。
……
可事情依旧不曾到此结束。
平王李隆基殿下在太平公主手下那些官员出列后,先是玩味一笑,随即看了看张宏那少年,竟是忽然出列,坦然言道:“陛下,儿臣以为窦大夫此言有失偏颇,难不成没了御史台这监察院与刑部的话便可不信了?儿臣倒是以为,既然张少府给出了真凭实据,而刑部先前又有了论断,郑侍郎与崔侍郎都知此事,那此案便只能是个铁案!”
李隆基慷慨陈词不曾看向张宏一眼,他言了这话便退回朝班,随后而出列的却是那位老大人楚东则,这楚东则自然也是完全赞同于平王殿下的意思。
紧接着江南楚氏的那些在朝门人们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朝堂之上,表明了他们无论如何都乃是江南楚氏之人的态度。
与此同时,眼见三郎,张宏,包括江南楚氏都是如此的强硬要助那少年将他那计划执行下去,一向最为崇尚中庸之道的皇帝陛下似乎也必须得做出些什么,他虽然是处于太平公主与平王殿下二人之间,可他毕竟同样的对那老狗存在着许多的戒备,所以他当然愿意去看这少年与三郎……同那老狗的争斗取得胜利。
不露痕迹的望了望殿中那一人,皇帝陛下并没有急着说些什么。
反倒是中书令陆象先出列而位于殿下,他在朝中的身份当然便是皇帝陛下的代言人,因为无论他的态度如何,那都决定了皇帝陛下的态度。
张宏有些担心皇帝陛下的中庸之道,但他显然是误会了皇帝陛下的中庸之道。
中庸乃大智而非庸碌的别名。
“监察院……虽与御史台同属一系,但监察院却也拥有着绝对的自主权,窦大夫,若是本相不曾记错的话,自太宗陛下朝起,监察院便已然不须事事回报御史台了,只不过本朝监察院一直未曾发挥过真正的监督之权,这才以御史台为首了。”陆象先直指窦怀贞言中的要害,兴许此时的他依旧未曾察觉到他今日朝堂上的一言为日后的大唐天下造就了何等畸形的一个监察院,但毕竟他这一些话完全乃是据实而言,深得张宏之心。
窦怀贞欲言又止,不等他说出话来,尚书省左仆射张说便也出列,他当然是随着平王殿下的那些话,很是赞同了陆中书令的言语。
如此多举重轻重的官员一一出言,便很直接的将窦怀贞言中针对张宏的那些话给抹了去,这时的窦怀贞即使是再怎样的不甘,却也依旧只能是再找不出任何有力的反驳之言来。
反倒是岑羲,这位公主府最为出色的谋士明显是要比窦怀贞高出那么一个层次,他微笑着,向着陆象先道:“中书令大人既然也提到了惯例……那么在本朝足可证明监察院暂时便须要如此而履行监察之责,太宗朝的规矩始终与本朝有些不同,所以就微臣看来,关于户部员外郎的事情还是先由御史台议一议的好。”
有些强词夺理,但分明也是有理有据,谁又能说本朝与太宗朝并无任何区别?而岑羲的话再如何看来似乎也都有着一定的道理,监察院始终是依附在御史台有了许多年,想要特立出来,并不是几日便可解决的事情。
岑羲的这些话当然是让这朝上的争执再一次的陷入了僵持阶段,便连张宏也不得不承认这位公主府的第一知客果然是有着其犀利的才智。
…
…
崔正礼终于还是迫不得已而出了手,事实上此时的朝堂已经是由江南楚氏与河间崔氏的争斗逐渐往太平公主那处引去,而这等情况非但不是张宏想要看到的,更是崔正礼不想看到的,所以他的出手也是势在必行。
户部侍郎,崔正贤。
崔正贤出列之时这殿中先前的那许多官员大都退下,诺大的朝堂中央也只有这位崔侍郎,刘侍郎,郑员外郎这三位户部的官员,他跪地,向着皇帝陛下叩首,道:“陛下,微臣并不知刘侍郎与郑员外郎究竟做了哪些事,微臣同样的也并不敢保证这二位大人便是冤枉的。”这些话说的极为光明正大,但却很轻易的便可让人察觉得到这位崔侍郎不俗的才智。
“好一个欲扬先抑。”张宏站在殿尾,冷笑不止,他的目的便是要引起那老狗的戒备,只要这崔正礼出了手,那便可以了,所以他根本不在乎那刘侍郎与郑员外郎是否真的会万劫不复。
果然不出张宏所料,那一位生的极为儒雅满面微笑之意的崔侍郎先是陈述了一番让刘进功与郑凉脸色变的难堪的话后,随即便再道:“然,我户部之事毕竟又与其他各部不同,这其中有许多出项都是经由陛下裁决而支出的,并且一般这些出项并无记录在册,如此一来不免会造成许多误会。微臣虽不敢保证状元郎确实是误会了郑员外郎,但以微臣之见,有些事情还是须要查清楚的。”
瞎扯。
这是朝臣给这位崔侍郎这番话唯一的定义。户部的职责再清楚不过,也正是因为户部乃是最肥的一处同时也是最容易贪污的一处,这才有了极其严格的规定,皇帝陛下裁决支出的银钱便没有了记录?这根本不可能。
然而。
崔正贤的这些话究竟是不是瞎扯,这朝上却也有几分能知道,便好比如皇帝陛下,也好比如平王殿下,或许张宏也知道一些,或许楚东则也知道一些……
“比如,去年剑南道便有税收十万贯乃是太平公主殿下审定,陛下允许的一项,但我户部却奉旨而未造册。”崔正贤那微笑自若的神情在此时显得无比自信,似乎张宏与楚东则二人所弹劾户部的那些问题,便再也不会是个问题,他笑而再道:“所以说,我户部的许多事情……还是认真查实的好。”
或许朝堂上有许多官员都是听的一头舞水,也或许这朝堂上有不少官员都在莫名其妙着朝廷关于剑南道的那些税收被太平公主殿下拿了去到底是为何。
但关于那税收一事……张宏无疑是再为清楚不过,他听着那崔正贤的言语,看着平王殿下与皇帝陛下稍显古怪的神色,心中无比的苦涩。
那剑南道的税收可是他当时在江南道向皇帝陛下借的十万贯啊,谁能想到此时居然被崔侍郎如此巧用了出来?
崔正贤言罢未曾退回朝班,尚书省右仆射崔正礼笑而出身,恭身向皇帝陛下道:“微臣也以为……户部毕竟事牵国基,有些事情还是再查查的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