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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见一桩家事引得众人询问,朱棣面上有几分挂不住,再不好道是何事。于是,只得硬生生咽回怒火,向车窗外的朱能等人摆了摆手,勉强一笑道:“无事,只是小儿失手打翻了茶具,收拾一下即可。”
几名将士分明是听到不小的动静,才驱马过来。但听朱棣轻描淡写的寥寥数语,即便收回了疑惑,欲勒马而返。这时,同赶来的丘福却眼厉的瞧见朱棣手中的伤痕,忙勒住坐下良驹,出声指出:“王爷,您手上有伤。”
经这话一提醒,朱棣顿感右手疼痛,这便低头一看,果真见手上一大片烫伤的红痕。他抬头目光有意无意的瞥了一眼仪华,待她发现自己的注视,才看向车窗外,不在意的摇头道:“小伤,抹些药膏就是,你等毋庸担心。”
听他们对话,仪华心中一动,暂放开眼泪糊脸的朱高炽,以眼神示意阿秋过来相抚后,接着又从广袖下去出一块白绢绣红梅的方巾,双膝跪行绕过舆几至朱棣身边,拉过他烫伤的右手,微微侧首,轻声说道:“多谢这位将军提醒,本王妃正欲给王爷包伤口。”说着又瞥向陈德海,吩咐道:“德公公请拿些药膏过来。”
陈德海对突然逆转的情形愣了一下,就觑眼去瞧朱棣,见朱棣面上淡淡地,由着仪华捧着手看伤痕,他暗暗大呼口气,应了一声,便急急忙忙地揭开地毯一角,揭开一个暗格取出药箱子递了过去,道:“王妃,这蓝色繁枝纹样瓶子里的就是治烫伤的药膏。”仪华回了一声知道,便擦拭伤口,细细地涂抹药。
丘福等人见此,纷纷避开双目,随道一声就策马离开。
陈德海也是机灵,见气氛一缓,忙手脚利落的去关了车窗,陪着笑道:“还是王妃心细如发,又紧着王爷的伤势,不似小的反应迟了那多。”朱棣没有作声,心下却不由冷笑:都成了这局面,他还有什么可说!
一时半会,朱棣气岔难言,索性靠在铺着锦褥的车厢壁上,闭目不语,由着仪华为他涂抹伤口。但仪华那番话语却不停地在他耳畔回响,直至心思渐渐由此被引开……
抹下手尖最后一点药膏,仪华感到身边之人的呼吸渐趋平缓,显然怒气已消,她低垂着的容颜缓缓地爬上了一缕笑容。待抬头之际,脸上却又沉静如水,只默默地退回位上坐下,重新让阿秋取了一方巾帕过来,温柔地给朱高炽擦去脸颊上的泪痕。
少时之后,朱高炽抽抽搭搭的哭声渐止,车厢内恢复了初时的静谧无声,唯有方燃着的火盆,偶尔发出“啪啦啪啦”地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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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出行当日的事后,朱高炽第一次出远门的兴奋心情收敛了下来,日日循规蹈矩全然不似六岁的孩童,只有极少时朱棣不再马车的时候才露出小男孩应有的淘气一面。不过,好在朱棣不是一个能安生呆在马车里的性子,又常年累月下都是有意无意的以与属下同感共苦派势示人。如此,他在乘坐了马车七八日后,再是按耐不住,下车骑马而行。
少了朱棣在车厢内,朱高炽活泼了许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仪华,不知是因为两年来的相处,还是这个孩子对她的依赖信任,又或者是对他的怜惜……已在不知不觉间,将朱高炽当做了眼珠子一般放在了心上。而一路上由着朱高炽的相伴,仪华一直隐隐不安躁动的心扉,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倒也坦然面对接下来回了应天,可能发生地各种事情。
就这样,在二十来天的行程后,他们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至了有“金陵锁钥”之称的涂中,应天便要到了。这一日,许是因为临近应天,仪华越发的难受,当队伍停下来打尖时,仪华只用了几口干肉就恶心的想吐,阿秋忙到了杯水过去,看着仪华苍白的脸色,心疼道:“竟不想小姐晕车的这般厉害,尤其是这三四日!您先喝杯水,等晚间到了京师就好了。”
仪华虚喘着抿了口茶水,有气无力的将茶盏放了过去,道:“王爷他们还在外面用着食,你开一点儿窗子,我好透透气,这胸口闷人的慌。”阿秋接过茶盏搁下,领话启开了些车窗,顿时一股夹杂着泥土草木的风吹了进来,不禁让人感到神清气爽。
“小姐,你快看呀,椿树都抽芽了!”仪华正舒服的吁了口气,就听阿秋指着窗外惊喜道,她笑了笑欲说什么,忽听车外一声长报道:“启禀王妃,徐三公子、徐四公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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