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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
顾津津若想说谎,那也是张嘴就来,可是面对秦芝双,她居然没法摇头辩驳。
到了这一步,顾津津也不想再骗秦芝双。“对不起,妈。”
“怎么会这样呢?”秦芝双难以置信地开口道。“你明明怀孕了。”
顾津津说不出话来,眼前的身影也模糊了,秦芝双真是没法接受。“你知道那段时间,我有多高兴吗?”
“妈,真的对不起。”
“你还说你流产了,是因为看到老九和商陆在一起,津津,你,你怎么……”
秦芝双说不出话来了,顾津津眼泪流个不停,她能反复说的,也只有对不起三个字了。
“你啊……”
秦芝双看眼顾津津脚边的行李箱,她眼角泛着泪,一句话没再说,就这么走了出去。
顾津津蹲下了身,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临到离别时还要将在这个家里最疼爱她的人给伤了。
她将手撑在皮箱上,痛不欲生,却还是强撑着最后的一点力气,拿了行李后走出去。
顾津津下楼,佣人擦净双手从厨房出来。“九太太,您这是做什么啊?”
顾津津咬着牙,一句话没说,她也没办法开口,她只要张张嘴,她肯定就忍不住哭出来了。
她打开门出去,佣人着急要拦着。“您先别走啊,我给九爷打个电话。”
“不用了,”顾津津嘴角轻搐,一张口,果然带着哭腔。“是他让我走的,一会他就回来了。”
佣人吃惊地盯着顾津津已经走出去的身影,她走得很快,像是落荒而逃,顾津津眼前一片模糊,连前面的路都看不清楚。她脑子里都是空白的,完全忘了前面还有台阶,皮箱推出去的时候她没能抓住,幸好她赶紧收住脚步。耳朵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撞击声,顾津津擦拭下眼角处,看到她的行李箱被狼狈地摔在不远处。
顾津津清楚地记得她当时怎么进的西楼,可今时今日,她却似乎已经忘记了那份不情愿。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天气炎热无比,刚弯腰将行李箱扶起来,她就已经浑身是汗。她站在原地,整个人被晒得昏昏沉沉,脚底下的石头也发出烫人的温度,一口呼吸带了火,连她的喉咙都快被烧穿掉。
顾津津好不容易伸出去一步,她几乎是一边走,一边在哭,也许是哭自己的下场太凄惨,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却不想他的心里满满装的都是别人。
这也应该怪她,不是吗?
明知这样还要交付真心,总觉得人心是可以捂热的。靳寓廷对她好的时候,是挑不出一点的毛病,可顾津津的前面终究排着一个商陆,第一位和第二位,有时候并不是差了一位,而是相差千千万万的距离。第一的人,永远不会被踢走,而当面临选择的时候,她这个第二,总是轻轻松松被舍弃掉。
顾津津走到靳家外面时,身上的衣服几乎都湿透了。
外面拦不到车,也很少有车能进去,顾津津一边走,一边浑浑噩噩地盯着四周看。
在这住的久了,连一草一木好像都熟悉了,以前都是坐在车里匆匆一瞥,今天一看,却好似有了感情。
走出去许久后,顾津津头发黏在脸颊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实在是痛得受不了,她也走不动了。行李箱摔在了脚边,她干脆坐上去。只是这儿没个遮阳的地方,她坐了会,几乎要被烤焦掉,顾津津用最后的一点理智撑着,掏出手机叫车。
车子开过来的时候,司机按了喇叭,但她充耳不闻,豆大的汗珠顺着鼻尖落在地上。
手里的手机响起,她口干舌燥,刚要接通,对方就挂了。
司机确定了是她,也就不用再等她接电话了,他推开驾驶座的门下去。“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么热的天坐在太阳底下。”
顾津津轻抬下眼帘,司机走到她身边,弯腰看了她一眼。“你没事吧?”
她说不出话,只是摇了摇头。
“赶紧上车吧。”
顾津津几乎站不起来,司机见状,攥住了她的手臂,又帮忙将她的行李放到后备箱内。
车内的冷气扑面而来,顾津津却不由打了个寒颤,司机坐回驾驶座内。“服了你,你也不怕中暑啊。”
她牙关不住打架,司机将车开出去,顾津津将额头靠在车窗玻璃上,她就这样离开了,无人阻拦,顺利的令人心酸。
回到家,陆菀惠和顾东升都还没有下班,顾津津将行李箱推进房间,她的卧室内还是那样,只是许久不回家住,床上还铺着褥子。
顾津津管不了那么多,她一头栽下去,一点都不觉得热,伸手又扯过旁边叠放整齐的被子盖到身上。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头痛得快要炸开。
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津津依稀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紧接着,房门被敲响了。
她没什么力气起来说话,陆菀惠推开一看,“我就说吧,果然是津津回来了。”
“真的?”顾东升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顾津津伸在被子外面的两条腿。“津津?”
顾津津将脑袋缩进被子里面,她不想见任何人,更不想面对爸妈的盘问。可是陆菀惠已经走到了床沿处,甚至还看到了行李箱,她坐定下来,将手落到顾津津盖的被子上。“津津,跟寓廷吵架了?”
顾津津虽然没有睁开眼,泪水却仍旧顺着眼角处往下淌。
“津津,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闹别扭,顾津津也没法隐瞒下去,她拉过被子盖住了头顶,声音闷闷地从里面传出去。“妈,我跟靳寓廷分开了,您也别再问了。”
“什么?”陆菀惠惊得一把就将她的被子完全扯开,“什么叫做分开了?”
顾津津干脆坐起身,眼睛肿得剩下一条缝,陆菀惠和顾东升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你别吓我们啊,就是吵架了吧,你们年轻人就是这样,拌几句嘴也能折腾出这么大的动静。”
“妈,我们离婚了。”顾津津说完,已经泣不成声,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
“瞎……瞎扯。”陆菀惠着急拉过她的手,“寓廷呢,他在哪?”
“妈,你千万别去找他,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们两个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
“妈,”顾津津紧掐着陆菀惠的手背,“你千万别去,大嫂的孩子掉了,他们都说是被我害成这样的,我现在有嘴说不清楚,大哥不会轻易罢休的,你和爸不要撞到枪口上去。”
“津津,你大嫂的孩子没了,跟你有什么关系?”
顾津津情急之下再度哭出了声,“你听我的行不行?不要问这么多了,我也说不清楚,你和爸别去找靳家的人,好不好?”
她越想越急,越急就越是泣不成声,“快答应我……”
顾津津哭到最后,整个人都在发抖,顾东升走过去,也点了头,“好,津津,我们听你的,你先冷静下来。”
陆菀惠看到她这个样子,心疼的不行,“那你以后怎么办?”
“我回家了。”
陆菀惠听得鼻子都酸了,“先不说这些,妈去买菜。”
“妈,不用了,我吃不下。”
“那可不行,既然回了家就要听妈的,天塌下来也要吃饭。”
陆菀惠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房间,将房门轻轻带上。
陆菀惠拿了手机想给靳寓廷打电话,顾东升见状,出声阻止,“你就算真问了,也不一定能听到实话,再说这个时候,寓廷八成不想接电话,算了。”
“难道就放任他们这样吗?”
“过几天看看吧,等津津心情平复好后,我们再详细地问问。”
“可是……”
顾东升将陆菀惠的手机接过去,将她朝门口推去,“去买菜吧,让女儿好好吃顿饭。”
陆菀惠虽然担心不已,但还是拿了包走出去了。
医院。
商陆躺在病床上,还在睡着,额头被白色的纱布包扎起来,隐约还能看到丝丝血迹。
靳韩声将手指轻落到她的伤口上,兴许是觉得痛,商陆脑袋动了动。
“那么深的一道口子,看来是要留疤了。”
靳寓廷看着眼前的商陆,这两年来,她真是受尽折磨,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像个布娃娃一样,被人用线缝缝补补。
靳韩声没有说别的话,可越是这样,才越显得不对劲。
回去的车上,孔诚看了看坐在后面的靳寓廷,“九爷,直接回家吗?”
他不说话,车子便朝着西楼开去。
刚走进屋子,就看到佣人走了过来,“九爷,九太太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