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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这一突如其来的变化,使得厅堂上一时哗乱起来。十几名苗族健汉见土司毙命,持刀环攻而上。在一旁掠阵的胡宜秋,锐啸一声,道:“一群不识相的东西!”就地一个旋身,一扬手,一蓬银针飞出,那群苗汉每人的下巴上都给扎上一根银针,疼得他们杀猪也似怪叫,手捂下巴,相顾骇然,苶呆呆地站在那儿,不敢前进。他们情知胡宜秋手下留情,倘若银针往下移动一寸,必将穿喉见血,哪里还有活命!
胡宜秋仗剑而立,说道:“不怕死的便上来!”众苗汉为威所慑,畏惧欲逃。
胡宜秋喝道:“站住!”众苗汉一齐止步,不敢动弹。
胡宜秋用剑尖指点道:“你们这些恶奴,平日里跟随土司作威作福惯了,今天小小教训一下,如再做歹事,定杀不饶!”
众苗汉战兢兢道:“愿听大侠教诲。”
胡宜秋对一个高个子苗汉道:“前几天土司抢来的杜姑娘在哪里?速领我去找来。”
那苗汉道:“小人带路,请大侠移步。”
胡宜秋对廖展雄道:“雄哥稍候,我去去就来。”胡宜秋随那苗汉刚转过厅堂屏风,有一个中年苗妇手执柳叶双刀,挡住去路,大声喝道:“还我夫命来!”举刀斫向胡宜秋。
那苗汉闪于一旁,躬身道:“夫人。”
这苗妇正是土司夫人。她平日见土司胡作非为,甚是不满,也曾多次规劝,但却毫无效果,于是以眼不见为净,在后花园三间房舍内设了一个佛堂,成天价念诵经文,与青灯孤佛作伴。适才听家人报信,土司被两个陌生人杀害,她虽憎恶土司,然而终究是二十多年的夫妻,是以怒冲冲执刀赶至前厅,欲为丈夫报仇。
胡宜秋听苗汉称呼,知来者是土司夫人,说道:“你夫作恶,自寻死路,何必怨天尤人!”横剑相格,紫光闪处,柳叶刀断了半截。只见她欺身直进,紫光暴长,封喉便刺。
土司夫人右手刀被对方截断,吃了一惊,说声:“利害!”又见紫光袭来,身形忙左跨一步,避了剑锋,左手刀一招“云横秦岭”绕向胡宜秋的腰际。胡宜秋微微一笑,身形从容右旋,一式“吴侯开石”甩手一剑,向柳叶刀击去,快若电光石火,土司夫人抽刀不及,左手刀又给削断三寸!
胡宜秋使的越女剑法,属武林中的上乘剑法,现配以斩钢削铁的紫电剑,威力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是以只两招便折了柳叶双刀。
土司夫人见双刀折断“啊”了一声,往后倒纵一丈,右手半截刀向胡宜秋掷去,随即又抛出两口飞刀。胡宜秋正用剑拨格半截刀,但见两点寒星,又分两路飞来,左手扬起,两根银针迎飞刀而去。银针虽小,但胡宜秋内功颇有根基,迫得飞刀失了准头,分飞两旁。
胡宜秋温言说道:“夫人一向深明大义。尊夫作恶已久,适才胡某与表兄也曾劝其从善,但他不仅不听,还用暗箭袭人。刀剑相交,你死我活,自难免有失手之处;然而尊夫丧生,非我等失手所致,实是令郎以飞刀偷袭我表兄,表兄躲闪,却伤了尊夫。尊夫喉上令郎的飞刀尚在,夫人一看便知,莫冤了他人。这也是尊夫平时不听夫人规劝,至有今日。夫人但知失夫之痛,将心比心,试想那些遭尊夫残害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又将若何?还望夫人思之。”
土司夫人双刀折了,战又战不过人家,此时听对方如此说,一时无言以对,愧恨两交,长喟一声道:“侠士说得对。我不能劝转老爷去恶从善,又有何脸面活于世上?罢,罢,罢,也只得随他去了。”眼睛一闭,举左手半截刀引项自戕。
胡宜秋出手如电,银光一闪,一根银针射在土司夫人的手腕上,柳叶刀“当啷”落地,遂道:“夫人这是何苦来哉!尊夫未曾殡葬,苗寨无人主持,夫人去得容易,于苗寨何益?望夫人留得青山,多做善事,以弥补尊夫之过,尊夫九泉之下,也得安枕了。”
土司夫人猛然醒悟,裣衽一福道:“多谢侠士指引迷津,受未亡人一拜。”
胡宜秋还礼道:“夫人不必多礼,在下实不敢当。”
廖展雄闻这边厢刀剑交击之声,早已过来观望,现见两下里化干戈为玉帛,很是欢喜,说道:“夫人如此胸怀,胜须眉多矣,在下钦佩之至。苗寨甚幸,百姓甚幸!”
土司夫人问道:“尊驾是谁?”
胡宜秋道:“这是我表兄廖展雄。”
土司夫人道:“久仰,久仰。”
廖展雄道:“夫人请至厅堂议事。”
土司夫人对那苗汉道:“你随胡大侠去后楼,将楼上的女子都带到厅堂来,我差人送她们回家。”说罢便走向厅堂。
胡宜秋与那苗汉走过几进房舍,到了一处小楼,见楼上有块匾额,上书“藏娇阁”三字。那苗汉道:“这是老爷金屋藏娇的所在。”
胡宜秋道:“荒唐!”
二人上得楼去,走近一处房门,听见里面有女子啼哭之声,又听一妇人劝说道:“杜姑娘还是从了吧,不要哭坏了身体。若是不从我家老爷,年纪轻轻花枝一般的美人,不仅枉送了性命,还要累及父母及刘员外家;若是从了我家老爷,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够你受用一辈子了,你娘婆二家也得相安无事。你何苦作践自己,又祸及娘婆二家?”杜姑娘并不言语,只是啼哭不休。
那苗汉敲门道:“开门。”
房里妇人应道:“来啦,是二管家么?”房门开处,一个肥胖苗妇见胡宜秋手持宝剑,吓得倒退几步“呀”的一声喊叫起来。胡宜秋笑了笑,将剑入鞘。
那二管家道:“这位是胡大侠,来救杜姑娘的。夫人命你将楼上的女子都放出来,随我们去前厅,夫人说差人送她们回家。”
胡宜秋问那苗妇道:“这楼上一共有多少女子?”
苗妇道:“连这位杜姑娘一共十一个。”
胡宜秋道:“你快去喊她们出来。”
苗妇挨房喊出众女子,随胡宜秋、二管家到了前厅。
厅堂内已然打扫干净,廖展雄正在与土司夫人叙话。土司夫人见胡宜秋进来,忙起身让坐,并指着身旁的两个苗族少年道:“这是两个犬子。”
胡宜秋抱拳道:“原来是二位公子。”两少年亦抱拳还礼。
胡宜秋认得其中一人,就是飞刀误伤土司的那个,是土司的大公子。但见二人都哭红了眼,那二公子尤其红得利害。她曾听古丈城客店的小二哥说过,这二公子知书达理,为人正派,于是多看了一眼,但觉却也有汉族儒士的风雅斯文。
土司夫人将十一个女子一一问过,都是附近苗、土家、汉三族的民女,便命二管家拿来银子,每人五十两,对杜姑娘特别优厚,给了一百两。
土司夫人对杜姑娘道:“你父亲死得冤枉,这银子微表我母子的一点心意,你拿回去好好将你父亲安葬,也减轻拙夫的罪孽。”言语甚是诚恳。
杜姑娘在来厅堂途中已知土司死去,心中暗喜,现听得老父身亡,顿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厉,令人心酸,那苗妇忙上前劝慰。
土司夫人也陪了几点眼泪。她一面拭泪,一面命人备车,送众女子下山。
廖、胡二人见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辞。土司夫人道:“二位大侠且缓一步,容拙妇备些水酒,略尽地主之谊。”
廖展雄道:“尊夫未殓,寨中事情甚多,不打扰了。”
土司夫人道:“拙妇有事与二位商量,故恳留二位一步。”廖、胡二位不知何事,只得留下。
一会儿摆上酒宴。饮酒时,土司夫人道:“我苗寨规矩,前任土司去世,由后任土司主持发丧。二位看我两个犬子中,哪个继任土司之职为宜?”
廖展雄道:“此乃夫人家事,我等外人不便参与。”
土司夫人道:“承蒙二位大侠莅临敝寨,拯救我全寨生灵。若任拙夫胡为下去,有朝一日引起苗、土家两族火并,还不知要死多少人呢。二位既有恩于苗寨,何必见外?”
廖展雄道:“还是夫人自拿主张为好。”
土司夫人道:“拙妇两个犬子中,大犬子平日助父作恶,又误伤其父,若任土司,无以服众。二犬子平素较为忠厚,不从乃父为恶,很得下人爱戴,二位看二犬子继任土司之职如何?”
廖、胡二人齐道:“知子者莫如母,夫人明鉴。”
土司夫人道:“明日拙妇带两个犬子去古丈城,向县太爷禀告拙夫去世与继任土司之事,还要借重二位大侠,请二位在敝寨蜗居一宿,务必不要推辞。”事已至此,廖、胡二人只得应允。
次日晨起,用过早饭,廖、胡二人与土司夫人等乘马车进了古丈城,直奔县衙。但见街头巷尾百姓笑逐颜开,交头接耳,均是谈论土司、五毒道长毙命之事,廖展雄心道:民情如此,可见他俩为害之深。随即一行人进了县衙,办理一应事体,无须细叙。诗曰:
苗寨土司多作恶,
竟亡其子毒飞刀。
幸亏苗妇明大义,
稳固苗家谋计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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