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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幕沉沉的, 街市中起了雾, 风吹过更冷了。
马车从皇宫出来回到德王府, 侍奉的人退下去后, 秋瑶手里捏着刚刚送过来的情报, 进门时还不错的脸色, 这会儿有些沉。
有人捣了他们城外的一个点,突袭的人有二十来个,看起来不像是官府的人, 蒙着面,打伤了人烧毁了屋子,距上回香柳弄的院子被发现,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捏紧了手中的信, 秋瑶当即想到之前在崇山林子内打伤自己的那个人。
抬起头看纪灏, 她是有些厌了这些迂回的事,更想迫不及待揪出打伤她和十一之人:“王爷,何不直接杀了皇上。”
纪灏端起杯子喝了口药包泡下的茶, 每每入宫陪母后用膳, 他的胃就会不舒服:“你们从香柳弄逃出来时可记得将东西带走。”
想起雨夜的事情秋瑶的脸色就很难看, 那样紧急的情况下, 只来得及带走部分的东西, 原本打算一把火烧了那别院, 但突袭的那些人似乎是料准了的, 逼的很紧, 只能先撤退。
“皇上是个聪明人。”十分苦涩的药喝下去,纪灏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说话的语气也很寻常。
“要是这样的话,他怎么还会这么痛快的封了您做王爷。”太后拿出先帝旨意后皇上就在朝堂公布了,没有任何的犹豫,换句话说,他要是知道大佛寺内那几个黑衣人是与王爷有关的,岂会这么轻易。
纪灏晃了晃杯子,颜色有些深的药茶,底下还沉淀了些药渣子,随着他晃动,飘出来的气味更明显了,纪灏似是叹息:“他比我想的要沉得住气。”
明明是查到了些蛛丝马迹,却能这么沉稳的装作一无所知,两年来不声不响收拢了一些大臣,朝堂中的形式看着是皇上偏弱一些,可制衡的几家不是断了胳膊就是断了腿,内宫中白贵妃被拿了权,等同于软禁,姜家是没什么可跳的了,余下一群墙头草不足为惧,再给六弟几年时间,就都能够掌握在手中了。
秋瑶在他身旁坐了下来,靠着他,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干脆些杀了他,如今您回来了,皇上一死,您顺理成章就能登基。”
纪灏抚了下她的头发,语气温柔,十足的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秋瑶并不喜欢在这些人面前装腔作势,在她看来,最为干脆的就是动手,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装不了心善,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止一个两个。
“快了,王国公已经从大佛寺回来了。”
纪灏揉了下她的手,抚平了她的急躁,秋瑶转过身面对着他,神情软了下来:“您就是对他们太心软了,今天在宫里我与皇后说起您养伤的事,她都无动于衷,亏您还一直惦念着她。”
“是么。”纪灏的神情微不可见变了下,“她都说了些什么。”
“她只说让我好好照顾您。”秋瑶感觉到他情绪有变,抱住了他保证,“您放心,我不会动她的。”尽管她心里无数次的想帮王爷解决掉皇后腹中那个孩子,但只要是王爷在意的,她就不会动。
纪灏深看着她,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初初试探过后,这吻加深了许多,很快秋瑶反客为主,将他压在了塌上,由她掌控起来。
但秋瑶并没有如意很久,纪灏握住了她的细腰,举起后往旁边倾倒,重新掌控了主动权,捏住她的双手高举在了她的头顶。
一阵旖旎。
窗外安安静静的,新修过的院子里,墙角种着的几棵树,压着的泥都是新挖来的,风一吹便有一股土腥气息,主屋那儿时不时有嘤咛声传出,没有克制,显得有些放纵。
才是月初,月牙弯弯,被飘过的云层掩盖,天色显得更暗了,这时的百丈街上,已是宵禁了,有马车从东城门口进入,朝着八公小巷奔去。
马车到了沈侯府,年迈的沈老侯爷匆匆下马车进了府,很快的,这点动静消散后,八公巷内又恢复了平静。
南院那边,沈侯爷还没歇下,听人禀报后披上了件衣服就赶去父亲的书房,一刻钟后,沈老侯爷的书房内,沈侯爷看了父亲递给他的信后神情慎重道:“父亲,此事牵连甚广。”
“既然我能查到,皇上有心去查,也能查清楚。”沈老侯爷转身从书架上翻找出了一幅卷轴,摊开来是大晋的地图,在最南端的南平只占了很小的篇幅。
二十几年前的事对南平的百姓来说,是经历了一场腥风血雨,国破家亡。原本战争结束后是能太平下来的,但在先帝回来后,正当南平公主有身孕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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