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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 他逼近,一剑隔开阔孜巴依,在她肩头留下长长一道伤,又反身将我护在身后,压低了声音,“人不多,东南角。”
我知此时并不是你问我答的时候,便再没多问,与他且战且退,向东南角而去。
城北为正城门,这时候一阵兵荒马乱,熟悉的攻城车的响动震天而来,他在我身侧笑了笑,像是松了好大一口气,“贺盛总算是开始了。”
我心下也大致有了猜测,他带的人不多,但各个皆是拼死搏命的打法,像是宫中豢养的死士,又都是着了胡人衣裳,想来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混进了城内,又探到这里来。贺盛与他里应外合,以攻城之势,逼得城中大乱,我又恰巧对耶律战得手。
可贺盛敢攻城,必是有把握不会叫胡人自身后包抄,这便得用兵困住四处里胡人的援军,是大哥惯用的手笔。
城门被攻,主将如今又是生死不明,城中乱成了一锅粥,我与他受的阻力便小了许多。只是即便如此,咬着我们不放的多是耶律战的亲兵,自然各个皆是千挑万选上来的。太子带来的死士一个个倒了下去,末了只剩了我们二人。
所幸离东南角的偏城门已是不远,一路上他都将我隔在自个儿身后,几乎以一己之力料理着追兵,我从前未发觉他剑术竟如此了得,寻常人根本近不得他身。我观望了一阵,见他完全应付得来,索性只负责开路。
好容易瞧见了那城门,他果然已安排妥善,城门大开着,只是一路追杀的契丹人也不是傻的,先前便看出我们撤退的方向来,这点自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既有契丹士兵,又有那几位死士的便能瞧出来。
此时契丹人已重新控制了局势,一行八人分别在门两侧,城门正在缓缓合上。我同太子转头对视一眼,福至心灵地同时点了一下头,而后倏地暴起,向城门掠去。
他挡在我身后,我只听得兵戈刺入□□的钝响,可他一声没吭,只是略微皱了皱眉,而后赶在城门完全合上前,同我一前一后出了城。
城门外提早备好了马,是以我们甫一出来,便上了马。他双手绕过我牵住缰绳,打马而去,我心下不安,果真不过片刻,便听到一声短促的契丹话,而后箭矢如大雨倾盆而至,他拥了拥我,“低头。”
好在这马的脚程快,他又像是对地形极熟悉,不过一阵便甩下了契丹人。马渐渐慢下来,我慌忙去看他后背,他挡了挡我,笑着说了一声:“死不了。”
我皱了皱眉,即便出城时没被重伤,可方才那箭雨,怕是不容易躲过。我看着他自背后一手拔下了两根箭,心不由得揪了起来,便先一步下了马,而后伸手去扶他。
方才在他身前并未瞧出他到底受了多少伤,如今才发觉他整个后背几近没有一处是完好的,伤痕一道一道叠着,刀伤还是小事,只是拔箭时留下的那两个血窟窿,血一层一层淌下来,后面的衣裳已瞧不出本来的颜色。
我颤声道:“我们不走了,你熟悉这儿的地形,肯定知道哪儿能藏身。你这伤再不处理,就,就......”
他在马上本就是强撑着,如今下了马一时站都站不稳,微微撑着我才稳下身形。我腾了一只手出来抽了马一鞭,这马训的极好,通人性似的一头扎进了林子深处。我扶着他换了另一个方向,按他指引,躲进了山洞里。
所幸他怀里还带了一瓶伤药,我将他伤口处理好了,又将药敷上包扎起来,天已微微有了亮光。
我将手上沾的血在衣袖上擦了擦,长出了一口气。他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艰涩,“你这几日,还好么?”
我手上顿了顿,“还好。你看我这不还是全须全尾的?”
他转过身来面对着我,缓缓抬起眼来,“接了你书信那一日,我急疯了,我自然是不信的,可那分明是你的笔迹,必是他拿什么东西胁迫于你。我提了剑冲出去,又被他们生生拦下,说要从长计议。”
我低着头,听他说了此事经过,与我所料原是不差太多。
他声音回荡在山洞中,声线低沉,尾音绵长,因而平添了几分温情,听得我自心底泛出两分暖意来。这些日子里时时悬在心尖的那把尖刀,终于被人轻柔撤了下去,远远掷在了一边儿,只清脆的一响落地声。
“管他什么婚事,不是你亲口应下的,不是三媒六聘娶你过门,我一概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