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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着他的面再次向他提出离婚。上次她走了七年只留下一纸离婚协议书也许让他愤怒,可是他却能有着决定权。这次她当着他的面提出来,他反倒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同意了。一直以来他都尊重她的意思,可是这次,他要怎么办?
理智告诉他不能答应,可是他的心却想放了她。
“我想陪着石哥过完以后的日子。”司言子笑着看他,笑着笑着泪流满面。对于他,她其实舍不得的。
“陪着他?如果石青一辈子都醒不了呢?你要拿你的下半辈子去陪一个活死人吗?”宫无彻的笑容很苦涩。如果时间可以倒流的话,他希望当初挡了那一枪的人是他。那她现在守着的人就是他了。
司言子倏地站了起来,一巴掌甩到了宫无彻的脸上。他的话让她愤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石哥的话,也许现在躺在这里的人是我。我拿自己的下半辈子去陪他是应该的。”
火辣辣的巴掌在宫无彻的脸上留下了五指印,很痛,可是他却已经感觉不到了。
司言子出神地望着他的脸,不知道自己怎么忍心甩下那一巴掌。她伸手探向了他的脸,而他却别过脸躲开她的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他将脸别过去,看向了窗外。
司言子没有回答。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很重要的日子吗?
她不记得了。宫无彻笑了出来,声音很悲凉。他这一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却连他和她最重要的日子都记不住了。这一生他富贵荣华,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到的,最在乎的人只有她和爷爷,爷爷走了,就只剩下她了。现在,她也要离开他了。
“如果,你真的要离婚的话,那么如你的意好了。”
宫无彻说完这句话后就朝门口走去。在这里,他已经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司言子没有开口挽留,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那个权利了。
走的门口的时候,宫无彻又停下了脚步“今天,是我们结婚七周年的纪念日。”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病房里的呼吸声忽然变得微弱。司言子觉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也许她会因为心痛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吧?
结婚纪念日,这个日子她在那七年中曾经日日夜夜地刻在自己的脑海里,却没想到,到了最后却依旧忘记了。也许,他和她,真的无缘吧!
恍然间,有水滴落在地的声音,溅开的水花仿若她的心,在瞬间成了一堆碎片,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完整。
在外面玩了很久的看护终于回到了病房。一推开门进来看到的情景就是司言子在对着门口直掉眼泪,吓得她以为是自己出去玩太久了,惹她生气了。
“司小姐,”她低着头走到了司言子身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在外面玩到现在的。”
“和你没关系,谢谢你的纸巾。”
接过看护的纸巾,却只能哭着向她道谢。也许现在不哭,以后她就再也没有为他哭的机会了。这将是最后一次她放任自己这样尽情地哭了。
既然和自己没关系,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说,看护只好在看了她几眼后走到了石青身边观察一下石青的情况了。
突然,眼前的情景让看护吓了一跳,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她赶紧拉了拉还在望着门口哭的司言子的衣袖“司、司小、小姐,你、你快、快看啊!”擦了擦眼泪,司言子回头顺着她拉的方向看去,呆住了。在呆了几秒后,终于反应过来。动了,石哥的手动了。她激动地用力摇看护“快、快叫医生。”
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石青微微动了的手指,视线慢慢地从手指移到了脸上。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的时间,她终于等到了那能让她心跳加速的一幕——她终于看到了已经睡了七年的石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她掏出手机给石绿打电话,可是她的手机关机了。打电话到公司,那边的人告诉她石绿在半个小时之前和宫无彻一起出国了。听到这个消息她本已伤痕累累的心再次破碎,却没有伤心的权利。
调整好心情后,她又拨下了已经回新加坡的石远的电话,出乎意料的是石远居然去了中国,联系不到人。她失望地收起了手机,这么激动人心的消息,却只能自己和自己分享。只是遗憾了没能在第一时间联系到石哥最亲的两个人。
在石青醒过来的第七天,司言子整个人仿佛在突然之间清醒了过来。对于她来说既是拨开乌云见太阳,却又乌云密布,矛盾到了极点。
她联系上了陪宫无彻出国三天的石绿和已经从中国回来的石远,再过半个小时,他们都会赶到疗养院,因为石青醒了。
司言子在病房里直打转,停不下来,但是一边清醒过来的病人看不下去了。
“我可以拜托你不要在这里一直打转吗?”
“对不起。”司言子停了下来“我只是有点接受不了。”
“我知道一般人也许都很难接受。就像我,醒过来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脸后也是很难接受一样。我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我的家人了。”
司言子沉默了下来。这就意味着她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一个很残忍的事实。由于病人要求不能打转,她只好在椅子上坐下,开始一杯一杯地喝着开水。
焦急地等了近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石远、石绿。司言子一直不住地抬头朝门口望去,终究还是没有见到宫无彻。原本还以为他可能会来,结果失望了。在她向他提出离婚这个请求后,他应该也是迫不及待地想摆脱自己吧?
“孩子,你终于醒了。”石远一见到床上的石青马上过去抱住他。等了七年了,他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想到这,石远不禁老泪纵横。
“等等,你先放开我。”石青推开他。这老头是谁啊“你谁呀你?”
“我是你爸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石远脑海一片空白。
“拜托,我爸是谁我会不知道?”石青一脸不屑。
“那,绿儿,你一定认识她吧?她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你的妹妹你不会忘记的对不对?”石远激动地抓过一边表情看似惊喜的石绿。
“哥,你一定记得我对不对?我好想你啊!”石绿抱住石青哭得淅沥哗啦,却同样被石青一把推开。
“我妹妹和我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会长得这么像呢?”
“孩子,你在说些什么呀?你和绿儿明明是双胞胎,怎么硬说不是呢?”石远渐渐发觉了不对的地方。这孩子该不会失去记忆了吧?
“有没有让医生过来看过?”石远看向司言子。
“医生说一切正常。”司言子回答这话的时候眼睛一直都盯着石绿。
石绿的脸色在瞬间变得惨白。
门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司言子打开门后,看到了三个陌生人——一个年轻女子、一对老夫妇。
“请问,这里是田元,不,这里是石青的病房吗?”那年轻的女子开口问司言子。
“这里就是石青的病房,你们进来吧。”司言子侧了个身,让他们三个人进来。
石绿见到那三人后脸色一变,立刻怒目瞪向司言子“你什么意思?这里是我哥的病房,你怎么可以随便让陌生人进来?”
“喂,那是我爸妈和我妹妹,你才是陌生人好不好?请搞清楚,我不叫石青,我叫田元。”床上的石青,不,该叫他田元了。田元因为石绿的话生气了。
司言子看着石绿冷笑。事情都到了这样的地步了,还需要她解释吗?不知道事实的真相让她害怕,知道了事实的真相却更加让她觉得害怕。
“你们三个还不快点给我出去?”司言子脸上的冷笑让石绿变得慌张了起来“你们再不走我就叫人来把你们轰——”
“绿儿,”石绿话还没说完,就被开始觉得不对劲的石远打断“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要问应该去问咱们高贵的少夫人。”石绿不敢看石远。
“少夫人,这——”
司言子抬手示意石远什么话都不必问“也许他们三个能给石远叔你一个很满意的回答。但是,石远叔,我希望你能够承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