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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嫌弃我。”季熠苦笑了一下,当然再后来人都不在了,继续去寻求那个答案也就成了无谓的耿耿于怀,他是不屑去做那种事的,“我应该感谢她,因为她有一日来跟我说,我阿爷是不会把我接回去的,让我自己好好琢磨以后想怎么过。”
谢观南听了直摇头,对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说这种话,他不知道那位睿王妃是什么样的心性,但总之他不太认同,只是基于修养说不出对往生者不敬的话,于是脸上露出了淡淡不悦:“你为何还要谢她?”
季熠听出了谢观南语气中的不满,心头一甜,腾出手去抓起对方的手、在掌心轻轻捏了两下:“每个人都在想尽办法哄我开心,怕我难过而决口不提京城的事,只有她对我说了句实话,让我放弃不切实际的幻想,面对现实,我不应该谢她吗?”
这么听来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焉知那睿王妃不是看透了季熠的本心和他最在意的事,反其道而行之对他下了一剂猛药?谢观南心下思忖,但季熠说田莺和他相像,到底是说他们都有过不想和人沟通的阶段,还是说他们身边都有个看着冷漠的女性长辈?
季熠又笑了笑,说可能都是吧。
不一样的是季熠十岁之前虽然身边也缺少真正能说话的同辈,但自己并不沉默寡言,而田莺这个样子更像是先天和后天的原因汇集而成的。
“苗姑真的说过有类似田莺那样的孩子吗?”谢观南之前以为季熠是随口胡诌来哄孩子的,但此刻听他说完自己的经历,又觉得他那样说应该是有根据的。
“真的,这属于一种罕见的先天病症,可悲的是这病没法医治,如果生活的环境安静祥和、家人照顾得细心些,病情还能稍微控制。这样的孩子孤僻、只能活在自己的意识中,他们就像是天上的星星,遥远又孤独,别人无法靠近。”不过季熠又叹了口气,“田莺家中并不具备好好给她照顾的条件,她没有恶化得很严重已经是幸运的了。”
“那这么看来,容氏虽然不算细心照顾,至少是真的没有薄待孩子吧?”因为如果生活环境恶劣,亲人态度不好,田莺甚至不能维持现在他们看到的状态,所以谢观南这样推断,“我觉得容氏也只是冷漠些,对待不是自己所生的田莺,也谈不上不好。”
季熠点头,至少从田莺的状态来看是可以这么认为。他也没有见过容氏,并不知道那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但从谢观南的描述来看,容氏也是个美人,那田莺与容氏,还真同当年的他和睿王妃相处的情形有点像。田莺和他可以说都是遇到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又相当于担负起了母亲角色的女子。
“我那时不想与人说话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想有人时刻关注着我,被人那样关怀,对那时的我而言,如同被人摁入水底一般,会让我觉得窒息。”季熠此刻叙述自己过往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个特别不熟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我有一种莫名的羞耻感,我希望所有人最好都看不到我。”
越是被许多人紧密围绕,越是证明他脱离了原先熟悉的环境,越是被团团围住施以关爱,越是说明本应该给予他这些关心的人放弃了他。谢观南知道季熠说当时年幼的他有羞耻感是为什么,他出生在云端,而突然坠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没有人告诉他原因,他便只能认为一定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只有一贯高洁的人才会因为不知名的错误而心生愧疚,哪怕那时季熠只是个小小少年,哪怕他生出这样的情绪完全是下意识的。
他们的马车驶进了一条偏僻的小路,季熠无意间把车驱向了错误的路,而谢观南忘了及时纠正。
“等等,我们走错了。”谢观南从旁拉住缰绳,让马车缓缓停下再准备转向,虽然走错了,但不算离谱,多转两个弯就能绕回去的,他握住季熠的手,从那只有些发热的手心里把缰绳接了过来,“是我忘了提醒你,后面我来。”
季熠眼神迟缓地愣了一下,似乎还未从自己的回忆中完全抽回思绪。不等他反应,谢观南借着马车转向和沿街围墙遮挡起来的转瞬间隙,一手捏着季熠的下巴,飞速在他嘴角抢了一个轻吻。
“不是你的错。”谢观南眯着眼微微一笑,很快地看了一眼季熠,就转头专心看着前面修正后正确的方向,“之前的,都不是你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