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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五千下,五千下…..’戚梧桐灵光一闪,道,“不对,不对,师兄弄错,我们只是打算来问你借两件旧衣裳的,这新的是你送得,要算也该算旧的,怎么能将你送得算进去,再说,是借,原样穿出去,原样给你穿回来,既然不是偷盗,怎么要罚。”
凤墨鸢长长哦了一声,道,“说得理虽有些歪,但也在理,这一条是不能罚,那就换一条。”
戚梧桐想我这几日又没犯事,不怕罚,坦然道,“师兄请换。”
墨鸢一脸疑惑,道,“昨日九叔来前,你二人正在比试,这结果是…”
戚梧桐闻言脸色大变,怒道,“那是九叔害得,是他在背后偷袭,不能算,再比过。”
此话一出,一下发觉自己中计了,就听凤墨鸢道,“推卸责任之行为、诬蔑他人之行为、好大喜功之行为。这三条,你想领哪一条。”
戚梧桐不再说话,径自朝祠堂方向默默走去,背影有气无力,脚步拖沓,每走一段还可怜巴巴的回望凤墨鸢一眼,盼着他能改变心意,从轻发落,但凤墨鸢是何秉性,若是随意唬弄,又岂能配上刚正不阿的名声。
殷红鸾颈背一麻,急道,“师兄早些休息,我回房。”
戚梧桐在祖宗牌位前生生跪了一夜,终究是习武之人,填饱了肚子又生龙活虎,能跑能跳,换了男子装扮,招呼上独孤九,叫他一道走,独孤九同她道,此番他找到些通经活络的良药,准备给练旭捎去,葛家庄一开始就没要去,但他十三弟倒是可能随去凑这个热闹,戚梧桐若是见了问候一句便是。连番交代路途谨慎,遇事能避则避,实在避不过,打完就跑,千万小心。
戚梧桐点头,拽拽独孤九,让他附耳过来,悄悄嘱咐了几句。
独孤九噗嗤笑了,在她后脑拍了一记,催她尽快上路。
戚梧桐与殷红鸾爬上马车,凤墨鸢却始终未显身相送,倒是小师妹铜雀钻进车厢,红鸾问道,“你上来做什?”
铜雀道,“莺姐命我与你们一同上路,三人一起也好相互照应,随机应变。”
戚梧桐狐疑道,“莺姐每年到这个月都会代老夫人到寺中为山庄祈福,未到十五,她没回来,是怎么命你的。”
铜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飞鸽传书。”
戚梧桐与殷红鸾传看书信,殷红鸾不解道,“我们照顾你是一定的,你照应我们?如何照应?你还是快快下去,不要跟着添乱。”
戚梧桐打着手中的折扇,一副翩翩佳公子的做派,附和道,“携美同游岂不乐哉,这老爷定是怕你我二人旅途寂寞,带的银两太多,给贼人惦记,才找人一道花销,花销。”
铜雀哼一声道,拍着胸脯问她二人,几人之中谁的轻功能胜于她。
“吃得多,力气大,跑得快,这是常理。”殷红鸾一面逗她,一面让车夫出发,压根也没有赶她下车的打算。
铜雀扒在车窗往外瞧,问墨鸢师兄怎么没见着。
殷红鸾瞧了瞧戚梧桐,目光又移向凤仪山庄最为高耸的阁楼,凤家的宗祠。
果不出殷红鸾所料,凤墨鸢清扫每一个祖先牌位,跪入蒲团,心中默念,不外乎为戚梧桐远行祈福,这二人之间言浅情重,却也不足为外人道,而他也同练旭一般,唤戚梧桐,冬凰。
而为何称其冬凰,而非戚梧桐,这便必须提及一人,便是戚梧桐的娘练秋痕,练秋痕生长于西域,西域和塞外人,大都有着一个好听,念起来却十分复杂的名儿,即便是女子,也不会像中原女子,张姑娘,李姑娘这么喊,西域与塞外女子的名字多是承袭而来,或是饱含寓意,练秋痕和她师兄练旭的名字都是他们拜师到中原之后,由他们的师傅给改的。
练旭一名,他在塞外的那个名字,就代表东升之朝阳,光芒万丈,寓意极好,可是若是换成汉话,练朝阳,不免难听了许多,所以他师傅就取其寓意,给他改了个’旭’字,旭日东升,就和他原来的名字,差不了多少。练秋痕也是如此,有繁华落尽,方见真淳之意,这练秋痕寻着根,是楼兰人,楼兰是个好地方,一年到头是绿意怏然,但在楼兰有着一个传说,古时候,楼兰有着一种灵鸟,这灵鸟浑身发着蓝冰色的光,飞翔时天上会似落雨一般落下发亮的东西,这落下的东西形似雪花,落地即化,出现的季节,若在中原就恰逢冬季,且这种灵鸟出现后,必会为当地带来一年里头最充沛的一场雨水,故而楼兰人将此灵鸟当作雨神的象征。
古时候朱雀为圣兽,也称凤凰,雌雄统称,雄为凤,雌为凰,中原的凤凰是火凤凰,西域这种灵鸟就被当做是水凤凰,到了冬天出现的灵鸟,戚梧桐正是生在冬天,练秋痕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冬凰’。
在戚梧桐未在江湖扬名之前,知其者,亦会称她作小凤凰,在戚梧桐被接回山庄那一年,凤天翔几乎是寸步不离的照料她,旁人即便只是喊一声’冬凰’,凤天翔的眼中都会惊现一股杀意,生怕旁人将他女儿抢了去,连家丁下人也不敢靠近。
几年前的一日,窗外下着濛濛细雨,凤天翔的大姐,凤天娇望着院落中得那棵梧桐树,说到,’戚梧桐’,凤仪山庄的冬凰便成了今日的戚梧桐,自那之后若不是极为亲密之人倒也不会在人前唤戚梧桐,冬凰,然而那人人,却从来只叫她冬凰。
凤天翔不知几时也到了宗祠,就站在墨鸢身侧一步,墨鸢低着头喊了声师父,凤天翔道,“我离开山庄那年,你娘抱着你,在此处同我断绝姐弟关系,自那之后,你虽与他们几人一样拜我为师,始终没喊我过舅父。”
墨鸢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只是母亲临终叮嘱墨鸢,必严正家法,娘与师父不再为姐弟,墨鸢又岂敢攀附。”
凤天翔笑道,“老祖宗果是仙圣,能洞察先机,将凤家的家法传在长房之手,你娘执家法,向来滴水不漏,独独为我漠视了一回,千里之堤毁于我这蚁穴,有我这么个不争气的弟弟,墨鸢非你攀附,是我有愧。”
车行午后,酷热难当,戚梧桐急摇手中的折扇,仍是汗如雨下,铜雀在车内时而站,时而蹲,一刻不得安宁,殷红鸾紧闭双目,眼不见心不烦,铜雀隐忍不住,道一句,“我先行一步。”便一跃跳出马车,身轻入燕,足下生风,顷刻已不见了身影。
车又行半日,日渐西山,外头也算是凉了下来,戚梧桐在车内坐了一天,浑身松散,再看殷红鸾也稍显疲态,但较她仍是好上许多,深舒几口大气脑袋却还是又沉又重,朝殷红鸾道,要上车顶透透气。翻身人已上了车顶,顿时天朗气清,她用折扇敲敲车顶,喊道,“此处风景独好,你要不要也上来坐坐。”
只听车厢中殷红鸾娇声一笑,道,“公子好兴致,只是你我有车不坐,偏偏坐到车顶上,我怕旁人见了,会以为你我是疯子,公子,你也请下来如何。”
车顶的戚梧桐打着扇道,在车顶学着文人吟诗,“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仄地一在天;若将贫贵比车马,他得奔走我得闲。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戚梧桐高声念道,不光那车中的殷红鸾嬉笑不止,连赶车的大叔也捂着嘴偷笑起来。接下数日她们让赶车的大叔先回山庄,三个姑娘换了马匹自行上路,白日在镇上落脚歇息,天黑后再出发,虽说是有些危险,好在去葛家庄的大道常有武林人士往返,鲜有匪盗,三人皆有一身武艺,正是艺高人胆大,有恃无恐,再来在旁人眼中一位年轻公子带着两位姑娘倒也没什么奇怪。
六月十六夜里,她们距葛家庄仅剩下一日不到的路程,三人决定在客栈中留宿一晚,三人坐在大堂中准备用些晚饭,堂中约十张桌椅,三三两两的几乎都有人坐,戚梧桐为了解手跑回了二楼的客房,她上楼不多时,一男子从自己的客房中下来,在楼梯上看了看,朝着殷红鸾与铜雀坐的这张桌走,到桌前,躬身施礼道,“二位姑娘有礼,在下寻不到空桌用饭,不知二位姑娘是否介意让个位置给在下,当是我请二位,不知两位意下如何。”殷红鸾抬眼打量了这男子,一身玄衣,腰间悬个香囊,香味她有些陌生,但香味清新怡人,必是上品,从头到脚一丝不苟,出身非富即贵,颇有风怡,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这样的男子找不到愿与之同桌吃饭的人,实属笑话,而且听不出口音,也看不出来历,这一点十分古怪,殷红鸾便起了戒心。
铜雀江湖阅历不多,但也不会轻易与人同桌吃饭,余光恰巧见戚梧桐在男子身后,朝其微微一笑,道,“你若想留在此桌用饭,就问问你身后的公子。”
铜雀话音刚落,玄衣男子目光一凝,倏地转身,身后的戚梧桐也一惊,玄衣男子转身刹那周身散发出得杀气,戚梧桐有如迅雷之势,急退半步,以扇代剑,朝男子刺出,一连出了三记,那玄衣公子也接下三记,再是一招,才擒住玄衣男子的手腕,左右吃饭的客人、跑堂的小二,都躲到一旁,两人亦是一愣,殷红鸾和铜雀也惊,不过她二人是惊这男子竟在仓促之间连接戚梧桐三招,武功高深与否尚未能分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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